但是欣喜过后,徐婉又很快明白,这一切,极其有可能是叶云初想要把外面那位抬回来的一个计策。
徐婉深情款款看着叶云初,唇角的笑淡了一些。
她垂眸,随后又抬眸,继续款款深情的看着他。
抬回来才好,抬回来至少在她眼皮子底下,总比放在外面,成日不着家好。
侯夫人还是关心问了些叶云初在外的事。
晚饭后,又单独留下叶云初说话。
侯夫人看着自己这儿子,从小就不多亲近人,对谁态度都淡淡的。
从梨软软出事以后,就更难说上几句话。
如今侯夫人同他说话,倒还有几分生疏和客气,到底是他太出色,整个侯府如今都仰仗着他。
“一路也辛苦,看你清瘦了不少。到时,叫厨房吃食上用些心,给你好好补补。”
叶云初坐在椅子上,看着丫鬟上的琉璃茶盏,他的食指轻轻在杯身上敲了敲。
侯夫人当即说:“这是淑妃命人送来的,她惦记着你,给你留的那套最好看,送到东院去了。”
叶云初半晌才低低的哦了一声:“难为她想着了。”
既然话都说到这里了,侯夫人也顺势说下去:“只她最近被圣上罚了禁闭,宫里都是些捧高踩低的,见她受了冷落,怕是苛待她。”
侯夫人说着,拿起帕子,擦了擦眼角心疼的眼泪:“淑妃哪受得了这个委屈,以前在家时都是娇宠着的。”
“她犯什么错了?”
“后宫争宠,尔虞我诈的,淑妃性子单纯,可不就着了人家的道了。”
“圣上心里有数,让她吃些苦头,长长记性。”
“话是这样说,可到底是一家人,她不好过,咱们,不都是也跟着着急吗?”
侯夫人用帕子擦泪,怕叶霜在宫里挨饿受冻,遭那些宫人白眼欺负,还怕她不小心被人下毒没了命。
哭起来眼泪就止不住了。
“当初我说不要送她去东宫,我自会想办法。母亲惯着她,由着她想,如今可让她想着了?”
“为娘也后悔了,可她又不是嫁了别的男子可以和离,再不济休妻。如今她入了宫,偏也没有回头路了......”
侯夫人哭的伤心:“你身为兄长的,该为她想想办法才是,咱们到底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一家人,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侯夫人到底是伤心了,觉得叶云初不贴心了,性子太冷了。
哭着又说:“她可是你亲妹妹,你如何待她这样狠心,对一个庶妹都比她好。不是你这般待她,她也不会赌着那口气想要风光一回,把自己害成如今这般境地。”
侯夫人哭的伤心。
叶云初到底是不忍的皱了皱眉,随后说:“母亲说的我知道了,我自会上心。”
侯夫人得了叶云初这话,心中就安心不少了。
只要叶云初管了,叶霜就平安了。
想来要不了多久,就会复宠了。
侯夫人擦了擦眼泪,没继续哭了,而是说:“皇后身子孱弱,难有子嗣,若是淑妃能.......”
叶云初突然冷声:“母亲不可妄论皇嗣之事,当严谨才是,小心隔墙有耳,平白惹来祸端。”
侯夫人一听,吓的脸色有些白。
叶云初又起身:“时候不早了,母亲早些歇息吧。”
侯夫人自知说错话,还害怕着,听叶云初这样说,又起身,有些生硬的关心道:“舟车劳顿也累了,那母亲就不留你了,快回去歇息吧。”
叶云初行礼告退,侯夫人跌坐在椅子上,还因为刚才叶云初一番斥责有些心惊,想想叶云初的话。
侯夫人又有些后怕,的确,圣上登基三年并未所出,皇后不生,若是后宫妃嫔谁生下第一个儿子,是最有可能被立为太子的。
事关前朝,的确不是她这个后宅可以妄论的。
她也是一时得意忘了形。
叶云初斥责的是对的,侯夫人警醒自己要注意。
叶云初走出西院,却见徐婉就站在一旁,等候多时了。
见他出来,徐婉上前,轻声低唤:“夫君。”
叶云初还是停下脚步了。
徐婉更加应证了心中的猜想。
于是为了更加显得贤惠,她主动开口:“今日在城门外碰巧瞧见了夫君的马车回来,马车内可是坐了一位妹妹?”
观察着叶云初的脸色,徐婉生怕叶云初误会一样,着急地接话解释:“想着侯府也是许久没有喜庆事了,夫君后宅也没纳到合眼缘的妾室充盈子嗣,如今既有合适的,何不早日迎了回来,也好与我做个伴。”
灯笼光暗,叶云初又站在阴影里,徐婉一时没有瞧清楚他的神色。
见他许久不说话,她用力捏紧了合在一起放在身前的手,指甲恨不得嵌入肉中。
徐婉还是陪着笑,显得有些小心翼翼的开口:“这一次我是真心的,天地为证。以前我总想着得到夫君的宠爱,如今却也只想能跟夫君相敬如宾也好,别的自是不奢望了。我知晓夫君不喜我,也盼望夫君能找喜欢的在身边,是,真心实意的。若是夫君不信,那,那婉儿告退,夫君自行安排便是,我自不多说一句话,母亲父亲那里,我也自会为夫君遮掩。”
徐婉说着,好似极其伤心般转身要走。
叶云初却攥住她的手腕:“难为你费心了。”
徐婉浑身一僵,随后缓缓转身,和已经走进月光里的叶云初对视。
只见他眼中的冷漠和厌恶都不复存在,只有对她懂事的欣慰,甚至还有一丝愧疚。
徐婉压下心中的狂喜,硬是低头落下两滴泪:“夫君相信婉儿便好。”
叶云初捏着徐婉的手,十分温情的样子,嘴里却说:“后日便是个好日子,我就把她迎进门如何?”
徐婉还是没忍住咬牙,但硬是装的贤惠善良:“虽有些赶了,但自不会委屈了她,按侧室的规矩好好办,侯府也是时候热闹热闹了。”
叶云初像是很满意,才说:“我刚回来,舟车劳顿,这酒也没喝尽兴。”
徐婉心中狂喜,却不显,只聪明的立马道:“那明晚我备好酒菜,夫君可定要赏脸,与我小酌一二。”
叶云初拍了拍徐婉的手,什么话也没说的离开。
徐婉站在原地,没敢跟,但她看叶云初离开的背影。
心中还是狂喜,叶云初这是默许了。
就算他的妥协是为了另一个女人,徐婉咬唇,那她也要抓住机会。
最好一次就能怀个孩子,这样她的地位就稳了。
徐婉苦心谋划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