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回到端王府的时候,端王还在那里提心吊胆。
“王妃,你总算是回来了,这件事确实是本王不对,可是本王也是被那个贱人忽悠了,本王以为自己是在帮砚儿娶到朝阳公主……”
王妃那个似笑非笑的表情,让端王摸不清头脑,不知道她到底什么意思。
“王爷这一招用得不错,牺牲了自己的名声,不但让容妃成为了周才人,还让周家那个死丫头成为了三皇子的侧妃,只怕周家人没有办法蹦跶了。有时候,蠢人的蠢办法,会有意想不到的结果。”
王妃的话,充满了讽刺,并不是真正的欣赏。
端王听懂了,却不敢生气。
“王妃,本王真的不是故意的,是被周氏欺骗了……这段时间本王观察了,朝阳县主聪慧能干,不但能治好砚儿的病,还能辅佐砚儿将王府打理好,将来把王府交给他们,本王放心,王妃也该放心才是。”
王妃冷笑一声,目光如炬:“王爷放心?我如何能放心?你将一个来路不明的女人塞给砚儿,还说是为了王府好?若真如此,为何不先与我商量?你可知,这样做会置砚儿于何地?置我于何地?”
端王脸色一白,急忙辩解:“王妃息怒,本王真的只是想以周沁竹为跳板,让砚儿娶到顾软词,反正将来砚儿身体好了,一样三妻四妾,那个周沁竹捏在顾软词手里,也翻不起什么风浪。本王绝无私心,王妃明鉴!”
“够了!”王妃打断了他的话,语气冰冷,“王爷的心意,我领了。但砚儿的婚事,我自有主张,不需王爷操心。周才人真有你说的那样好,却一心要让自己的侄女周沁竹跳火坑,她图什么?”
“在她心中,只有叶和笙一个嫂子,她已经说过了,一直不肯同意周沁竹和三皇子的婚事,就是因为不喜欢叶兰欣,还有她肚子里出来的孩子。当年她是依靠叶和笙的帮助才入了宫,自然领情,可是她和朝阳县主之间有些误会,想要慢慢解开,只能出此下策……”
王妃听了之后,心中更绝讽刺。
“当年叶和笙出事的时候,她堂堂一个容妃,却不肯帮忙说一句话,甚至躲起来生怕叶和笙求到她跟前,如今装什么忙感恩?她只是看到周家败落了,不想让自己的儿子娶一个名声败坏的周沁竹而已,你竟然信了她的鬼话。王爷,我希望你能记住,砚儿是你的儿子,更是我的命根子。他的婚事,我绝不会让步。周氏的下场你已经看到了,若是你再想什么馊主意,别怪我不客气。”
端王浑身一颤,只能连连点头,心中暗自庆幸王妃好歹给他留了一丝颜面。
周家接到圣旨的时候,是有些不高兴的。
周沁竹好歹也是嫡女的身份,竟然只是一个侧妃。
“公公,这旨意是不是有些问题?容妃娘娘是沁竹的姑母,怎么忍心让她当侧妃……”
叶兰欣好死不死,撞上去了。
宣旨的内侍不屑地说道:“容妃?宫里已经没有容妃了,周氏女胆大包天,竟然染指端王世子的婚事,被太后娘娘贬为婕妤,之后又经皇上下旨,如今只是一个才人。一个才人也想做皇子的主,怕是不要命了。”
内侍说完,直接将圣旨塞在了周执礼怀里,带着人回去了。
周执礼愣在那里,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自己的妹妹,从二品妃位直接掉到了从六品才人了?
她到底做了什么?
内侍已经走远,他没有办法再问,只好打点了些东西,直接打着请罪的幌子入宫去见皇上了。
皇上的书房今日是真的热闹,端王离开之后,靖安侯也来求见。
“让他进来吧。”
皇上有些不耐烦,周家有段时间没以后丢人了,想不到又开始了。
“微臣参见皇上。”
皇上看着跪在那里的周执礼,说道:“周卿既然喜欢跪着,就先跪着吧,毕竟你们周家出来的好女郎,都有胆子私会王叔,插手王府世子姻缘了,朕没有过问的事,她过问了,母后没有说动的人,她说动了,皇后没有想到的办法,她想到了,朕是不是应该夸奖你们周家家教有房方,竟然将这样一位有才干的女子送入宫中?这些年,让她屈居妃位,实在是委屈了她了。”
周执礼蒙了,这样一套话下来,周知夏已经罪大恶极了。
宫中三个最尊贵的人,她得罪了遍。
“微臣不敢,微臣惶恐……”
皇上看着下方的周执礼,继续说道:“你不敢?你惶恐?朕看你周家倒是胆子大得很,你的妹妹进了宫,你的女儿就敢在朕的皇子中挑来拣去,当真是好教养。朕竟然不知,你那个来路不正的女儿,竟然有这么大的野心,如今让她入宫当三皇子侧妃,也不过是看在三皇子多年不曾犯错,加上生母被贬,给他留下一点体面罢了。”
周执礼心中震惊无比,没想到这件事影响竟然这么大。
他甚至不知道,周知夏到底为什么这样做。
“臣知罪……”
周执礼知道,此时解释已经苍白无力,事情定然是周知夏做的,不然她不会这样消停。
皇上和皇后都是宽厚的人,这些年都没有动过她,绝对不会为了一点小事就动这么大的干戈。
他出宫的时候,心神已经不宁静了。
最终,他还是没有见到周知夏,没有办法亲口质问,更没有办法给她一巴掌。
一路上,他坐在马车上都觉得烦躁。
昨日长子刚刚受伤昏迷,直到半夜才醒过来,儿媳的胳膊脱臼,也是疼了一路,亲生女儿顾软词视而不见,如今跟他们周家是真的不想沾染半分,觉得晦气,结果宫中又出了这么大的事。
老天爷,就算真的要让周家还债,他们前后已经搭上了两条人命,还不够赔偿叶和笙一条么?
好不容易晃悠到家,面对周家人的询问,周执礼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姑母真的被贬了?”周聿修休养了一日,已经好多了。
“嗯。”周执礼无奈点头。
“那怎么办?难道真的要让沁竹当妾?”周聿修又问了一句。
周执礼憋着一口气,一直没有地方发泄,此时也是烦躁无比:“不然呢?你觉得她应该当谁的正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