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这时,十五和焦闯两人走了过来。焦闯禀告道:“国主,城门已经封闭,但那些大理使臣已经趁乱出城,属下已遣轻骑追击。”
刘轩瞳孔骤然一缩,暗想:“使团上午才到,下午便仓皇离去,显然是不正常。”他深吸了一口气,指着关海鹏等人,说道:“将这里所有办案人员,都押送大理寺狱,派兵严密监管,等朕亲自审问。另外,速查所有轮值李府的守卫,一个不漏,全部大理寺狱……”
刘轩回到后宫,已是月上中天。他命人将饭食端至皇后宫中,与云朵对案而坐。
待太监退下,云朵从袖中取出一根银针,逐一试过饭菜。
刘轩执起竹箸,目光却未离她指尖,缓缓问道:“云朵,若按常理,这两起案件,该从何查起?”
云朵收针入袖,答道:“先审李府外面守卫和公主府丫鬟,再查经手此案的官吏,同时排查药铺砒霜买卖。”
刘轩唇角勾起一抹微笑,说道:“循规蹈矩,正中幕后之人下怀。这般查法,耗费时日,也未必能摸到真凶一片衣角。”
云朵点了点头,表示赞同,低声道:“国主,属下复验李府三具尸首,发现蹊跷——李本昌死于砒霜,可那管家与丫鬟,却是中了另一种毒。”
刘轩眸光一凛:“何毒?”
“此毒名为‘一笑散’,产自苗疆,中原极为少见。”云朵给刘轩倒了一杯酒,接着道:“中这一笑散之毒后,三日方才发作,死前都会笑一下,死后症状与砒霜极似,常人难以分辨。”
刘轩指尖轻轻叩击桌案:“好一招偷天换日!用砒霜掩人耳目,以苗疆奇毒灭口——这是要把朕往沟里带啊!”他端起酒盏,说道:来,陪朕饮一杯。”
云朵摇头道:“国主,属下需要时刻保持清醒头脑,从不饮酒。”
刘轩朝云朵笑了笑,把杯中美酒一饮而尽,说道:“他们想朕顺藤摸瓜,按部就班查案,朕偏要反其道而行,来个顺瓜摸藤。”
正这时,房门“吱呀”一声轻响,一名宫女悄然闪入。云朵眸中寒光乍现,身形如电,瞬息间已掠至来人身侧,手中竹筷如利刃般抵住对方咽喉。
刘轩笑了笑,说道:“云朵,这是自己人。”
云朵收势撤筷,竹筷在她指间一转,无声落回案上。她朝那宫女点点头,退回座中,目光却仍锁定对方每一个细微动作。
宫女上前一步,屈膝行礼:“晚风参见陛下。”她声音极轻,却字字清晰:“国主去京山期间,楚凝公主五次出宫,其中四次私会周延嗣,一次独自在北桥听戏,期间和一名民妇有过交谈。”言罢,她忍不住偷眼去瞧云朵,这个锦衣卫指挥使,方才那一瞬的身手,竟比他们队长南风还要快上三分。
刘轩将酒杯放在桌上,说道:“继续查那农妇是何来历,楚凝公主与她说了什么。”
晚风垂首应命,正欲退下,却又被刘轩叫住:“且慢。”刘轩眉宇间闪过一丝犹豫,终是开口:“楚凝与周延嗣……可曾……”话至一半,竟有些踌躇。
晚风眸光微动,立即会意:“启禀陛下,公主只是与那周延嗣说了会话,绝无逾矩。”
刘轩肩头微不可察地一松,长舒口气:“知道了。去吧,万事都要谨慎。”
云朵目送晚风离去,锦衣卫的直觉,让她察觉到晚风身上的军旅痕迹——她必是刘轩手中那支不为人知的特战队成员。
云朵转向刘轩,低声道:“陛下,你难道怀疑楚凝公主?”
刘轩摇摇头,说道:“玥儿那丫头太单纯,我担心她被别人利用。确切的说,我是担心她被孟欣利用。”说到这里,刘轩顿了一下,问道:“我去京山期间,她们两人,可有过接触?”
云朵答道:“那段时间,楚凝公主确实曾探望过孟欣。属下偷听两人谈话,似乎提及一个叫‘何康'的名字。”
刘轩心中一动,如果没有重名,这何康,正是周延嗣的师兄,前几日行刺他的伶人之一。他微微颔首,说道:“也许孟欣,便是幕后指使。想要顺着她这颗‘瓜’,去摸下面的藤,这个何康,也许就是突破口。”
云朵皱了皱眉头,问道:“陛下,乐平公主可是孟欣的亲姐姐,孟欣怎会为了构陷陛下,残忍将自己的姐姐杀害?”
刘轩嘴角勾起一抹弧度,缓缓说道:“谁告诉你,被烧死那人,一定就是乐平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