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还说昭宁公主有失公主风范,罚公主戒尺打手心二十,禁足七日,罚月例半年。”
内侍笑着对李南柯说。
李南柯默默在心里脑补了一下昭宁公主被打手心后哭得稀里哗啦的情形,心里十分痛快。
勉强压住了嘴角,她和爹娘一起跪下叩谢皇恩。
内侍走了以后,吩咐紫苏带人将赏赐的东西都搬到李南柯的院子。
“你带着人一样一样清点出来,登记造册,尤其是金银首饰和布料,这些将来都留着给可儿用。”
宋依觉得这些东西是闺女拿命换来的,谁也不能动用。
宋依还要去城外施粥,今日李慕陪她一起去。
夫妻俩都被昨天的事情吓坏了,不肯让李南柯再去。
李南柯小脸一垮。
“昨天的事真的是意外,今日昭宁公主肯定不会再去了,不会有人和我起冲突的。
况且黄师父还给我布置了功课,我不去怎么记录?”
李慕拍拍胸脯。
“包在爹爹身上,你说都要记什么,爹爹保证给你记得明明白白。
可儿乖,你就负责在家陪祖母,好好修养。”
李南柯见拗不过爹娘,只能无奈答应下了。
父母走后,她见紫苏在忙着清点东西,便叫了紫兰陪着去止观堂找黄胜上课。
黄胜打量着她包得跟粽子似的手,伸手拍了拍她的脑袋。
“你胳膊上的伤才好了几天,手又伤了,你这小丫头怎么多灾多难?”
“哎呀,师父你把我头发都弄乱了。”
李南柯咕哝着躲开黄胜的手,举着手晃了晃。
“胳膊上的伤是人为,手上的伤是意外。”
“意外?”
黄胜挑眉,“你把昨日的事情说来听听。”
李南柯仔细将昨日的事情说了一遍。
黄胜摸着受伤的左眼,全神贯注地听着。
听到她说一只野猫突然出来扑向昭宁公主的时候,他忽然打断。
“你说突然出现了一只野猫?”
李南柯点头,“有什么不对吗?”
黄胜独眼一瞪。
“当然不对,你想想那可是难民营,这些难民从附近县城的洪灾里逃出来的。
家里的田和粮食都淹了,他们没有粮食,只靠朝廷和官员家眷施粥生活,肯定是吃不饱的。
人在饥饿的时候什么都会吃的,河里的鱼,林子里的蛇,田鼠,能吃的肯定都会抓来吃。
田鼠都没了,又怎么会有野猫?”
李南柯心中一咯噔。
“所以师父觉得不是意外,是人为?”
黄胜十分肯定地点头。
“绝对是人为。”
“如果是人为,是谁把猫放进去的呢?放猫的人到底想害谁?公主还是我?”
这一点黄胜也无法答复她。
见她小脸皱皱巴巴的,黄胜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
“想办法找出这个人不就知道她想害的是谁了。”
李南柯小脸一垮。
“都过去一天了,就算河岸上有什么证据,昨日那么多人恐怕早就踩得什么也查不到了。”
“那就从现在开始留心你周围的人和事,小心防范。”
黄胜提点了一句,接着道:“好了,就说到这儿,我们先来上课......”
上午的课上完,黄胜照例留了课业给她。
李南柯没回自己的院子,直接去了正院陪祖母贺氏用饭。
贺氏这些日子一直卧床修养。
昨日她掉进汴河的事情怕刺激到贺氏,所以李慕和宋依下令封了口,不许众人告诉贺氏。
所以贺氏问起李南柯手上的伤口怎么弄的,她笑着吐了吐舌头,说自己不小心在汴河边摔地。
贺氏十分心疼,叮嘱她不可沾水,要及时换药。
李南柯一一应下。
“我知道了祖母,时间还早,我为祖母念佛经吧。”
“好啊,祖母眼神不行了,你肯读,祖母眼睛就可以休息了。”
贺氏信佛,但身体不好,不能长时间在佛前叩拜,便养成了每日读佛经的习惯。
床头时常摆着一本佛经。
李南柯刚读了一页,孙氏进来了。
“可儿也在呢,手上的伤好些了吗?”
李南柯笑了笑,“好多了,谢二婶关心,二婶今日怎么没和娘亲一起去施粥?”
孙氏笑了笑。
“今日二婶身上不得劲,就没去,这不可刚吃了午饭,过来看看你祖母。”
她在旁边坐下,不咸不淡地陪着贺氏聊了几句。
像是忽然想起什么,看向李南柯。
“昨日左相夫人送给你的那只香囊,怎么不见你戴在身上?”
李南柯眼珠子骨噜噜转了转。
“哦,那只香囊啊,我好像不小心掉在河边了,二婶怎么突然想起那只香囊了?”
“掉了?”
孙氏眉头微皱,然后又笑着道:“哦,我觉得那香囊挺好看的,就想借来照着给悠悠也绣一个。”
“那可惜了,河边那么多人,也不知道被谁捡了去。”
“没事了,二婶再绣个别的花样子吧。”
孙氏又闲话几句,起身离开了。
李南柯望着她的背影,眉头皱了皱。
二婶好好地忽然来问香囊,有古怪,绝对有古怪!
她念了两页经书,贺氏耐不住疲惫,睡了过去。
李南柯便回了自己的院子。
紫苏正带着小丫鬟们清点宫里的赏赐。
她便叫了紫兰过来。
“紫兰姐姐,宫里不是还赏了一些点心?你拿着送些去给二婶院子里的春兰姐姐尝尝。
记得不要让二婶看到,再多和春兰姐姐聊聊二婶近日有没有什么异常。”
紫兰嘿嘿一笑。
“奴婢明白了,探听消息嘛,这事儿包在奴婢身上。”
紫兰机灵又活泼,嘴皮子也利索,她去二房走了一趟,不过一个时辰,就跑回来了。
“奴婢打听到了,施粥的前两日,二少夫人接到一张拜帖出去了一趟。
是姨夫人约她在望乡楼会面,但那日二少夫人没带春兰过去,所以她也不知道二少夫人和姨夫人谈了什么。”
李南柯心头一沉。
二婶和宋慧私下见了面。
看来黄师父说得没错,昨日的事情不是意外,而是人为!
目标也不是昭宁公主,而是她!
与此同时。
宣王府。
鬼柳看着沈琮递过来的香囊,一脸嫌弃。
“你怎么还用这种小姑娘家家的香囊,娘里娘气!”
沈琮睨了他一眼,将香囊直接甩了过去。
“人长了眼睛不是只用来认药草的。”
鬼柳切了一声,接过香囊,将里面翻出来,放在鼻尖下一嗅。
随即脸色就变了。
“这香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