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霍也不知道自己愣神了多久,更记不住自己是怎么回的屋舍。
次日晨起去上早朝,仍觉得脑袋昏昏沉沉,跨入大门时,恰好一歪头与谢慕四目相对。
霍霍的眸光顿时冷厉到了极致,愣是让谢慕后脊冒出了冷汗,移开了目光。
谢慕很是纳闷:霍将军这是怎么了?怎么看我的眼神,就好似在看仇敌呢?
谢慕与霍霍从无交际,镇国公府与霍府也没有任何的往来,霍霍是他心中称得上敬仰的杀神,每次霍霍回京,他去敬酒也是将礼数做得周全,更不曾私下说过他人是非。
谢慕开始回想这次霍霍凯旋而归,他与霍霍见面都说过什么,做了什么。
细细回忆了一番,唯有那次宫宴他敬了一盏酒,当时对霍将军也很是礼敬。
而后上朝,他与霍将军也曾对视过,却不见如此。
这是因为点什么呢?
心中有事,谢慕便没注意脚下,跨门栏时,险些摔倒,被旁边的同僚扶了吧。
“谢大人今个儿是怎么了?咱们圣上最讲礼教,马上就要入大殿了,谢大人小心着些。”同僚小声提醒道。
谢慕道了句:“多谢!”便没有多言。
许是听到身旁同僚说圣上最讲礼教,谢慕一下就想起九公主容想想了,心中觉得好笑不已。
圣上最讲礼教,九公主容想想却从来不守规矩,脑海中不断浮现出九公主容想想的容颜,谢慕无意识勾起唇角。
霍霍自幼习武,听见谢慕身旁同僚的提醒,微微侧首,用眼角的余光睨了谢慕一眼。
见谢慕居然还笑了,心说:辱了九公主殿下的清誉,还有脸笑?
不知为何,原本霍霍心中有气,此刻气更胜几分。
朝中大臣逐个向圣上启奏要事,待要事说完,霍霍出列,先是狠瞪了谢慕一眼,随口便朗声启奏道:
“启禀圣上,日前微臣的母亲染了风寒,九公主殿下垂爱,便将微臣的母亲接去小青阳养身子。
昨日微臣随父亲去小青阳接母亲高氏回京,听闻这些日子,大理寺少卿谢大人去小青阳找九公主殿下,并无提前向九公主殿下下拜贴,便私自去了,有违礼教,更有损九公主殿下清誉。
幸好九公主殿下得皇后娘娘的教导有方,没有见大理寺少卿谢大人,微臣得知此事,向圣上禀明,大理寺少卿谢慕有违礼教,理应认真习教才是!”
闻言,谢慕:???
谢慕心说:我招你惹你了?我去找九公主殿下碍你什么事了?
皇帝是知道九公主容想想去小青阳的事,若是旁人启奏,皇帝知晓这其中之事,便随意说他们是表兄妹,许是忘了,说两句谢慕也就作罢。
奈何,一向不管闲事的霍霍,居然在早朝如此说,又是刚凯旋而归,皇帝总不好扫了霍霍的颜面,心里也奇怪,谢慕怎么惹到霍霍了。
沉了沉眸子,皇帝肃声问道:“大理寺少卿谢慕何在?”
无法,谢慕只好出列应道:“微臣在!”
皇帝心里骂谢慕:实在不给朕省心,你怎么谁都得罪?就不能安安分分的过几天舒坦日子吗?
皇帝问:“方才霍爱卿所言,可属实吗?”
谢慕答道:“确有此事,微臣是因景王府侧妃一事,才去小青阳拜见九公主殿下,因为当初是九公主殿下唤人去大理寺寻的微臣查办此案,此案已落定,微臣便想着给九公主殿下一个交代!”
一旁的梅友方才听到霍霍所言,眉目微微一动,大致猜到了七八分,本想坐山观虎斗,听到谢慕如此说,又思及霍霍就算是杀神,那也是个军中的糙汉子,与谢慕的口舌之争,必然会输。
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
梅友微微沉眉,雅声道:“景王府侧妃的案子,早已完结,就算当初此事是九公主殿下唤人让谢大人查案,九公主殿下身为女眷,如何懂得吾朝律法?
谢大人寻这么个由头,当我等是三岁小儿吗?”
谢慕心里顿怒,心说:霍霍针对我,你在这里火上浇油是吧?
于是,谢慕索性破罐破摔地道:“微臣想着与九公主殿下是表亲,疏忽之过,愿意受圣上的责罚。
但是……”
谢慕话音一转,道:“梅友丞相去小青阳,被拦在门外,又是因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