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二婚的问题,我这种情况也是耽误人家姑娘!”陆怀之抿着唇,一双眼睛微垂着,让人看不出他的情绪。
陆叔一看他这个态度,就知道陆怀之心里还是没放下,“怪你大伯我没本事,养不活你们俩,否则你不去当兵,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您怎么又把责任揽自己身上,是我自愿去参军的!”陆怀之对大伯只有感激,没有半分怨恨,若不是大伯一家收留了他,也许五岁时他就已经死了!
“来吃面咯!”陆婶的声音从厨房中传了出来,打断了两个人的对话,而一股面条的香味也飘了出来。
陆怀之见到陆婶捧着两碗面条出来,赶紧起身上前接:“这么烫您让我拿就成!婶婶做饭还是这么香!”
看着陆婶递给他满满当当的一碗面条,陆怀之急忙要将这碗递给陆叔。
“你好不容易回家吃你婶子做的饭,还不多吃点儿,我都吃腻了!”陆叔摆了摆手,就接过另一碗面吃了起来。
陆婶瞪了陆叔一眼,这才对陆怀之道:“你赶紧吃,砣了就不好吃了!”
陆怀之一捞就知道,碗底还是卧着两个荷包蛋。
他吃的很香,仿佛饿了很久一般。
其实陆怀之很早就知道,堂哥有时候才能吃一个鸡蛋,而婶婶因为他从小营养不良,每次都偷偷放两个蛋。
见他吃得香,陆婶心里高兴,“不够吃我再给你下!”
陆怀之吃的很快,吃相却不难看,骨节分明的手动作利索,一碗面条就下了肚。
“您去睡吧,碗我来洗!”陆怀之不等陆婶回答,起身就进了厨房。
“诶,你也早点睡!”陆婶知道陆怀之孝顺,也没争。
等到陆怀之洗完碗,天色擦黑,他坐在院子里,掏兜将烟盒拿了出来,伸手利落的将一支烟叼在嘴里。
垂头抬手点烟,氤氲的烟雾从口中吐出,将他置身于朦胧中,一双桃花眼因为没什么表情而微垂着,眼侧的泪痣在雾霭中若隐若现,格外的迷人。
仰头看着满天的繁星,心中蓦地想到那天晚上喝醉的小丫头,眼睛美的就如同今晚的星星,亮晶晶的盯着他看。
想到这里,陆怀之不自觉的勾着唇角,微微一笑,整个人看起来危险又迷人。
幸好那日他出现了,否则真让流氓玷污了这么个漂亮的小丫头,他都难以想象她该有多难过。
累了一天的陈绮莹并不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她疲惫的洗了澡,躺在床上立刻就睡着了。
第二天清晨,陈绮莹惦记着去批发市场,早早的就醒了,一觉睡醒浑身酸痛,一整天都在坐车,她这小身板就有些承受不住了。
原本想着先给方连远打电话,思来想去却决定自己先去看看,熟悉了市场后,再来碰撞思路岂不是更高效?
这样想着,陈绮莹便选了一身方便休闲的衣服出了旅店。
陈绮莹前脚刚出门,后脚屋内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陆怀之打了半天,对方都没有接,眉头紧蹙,又重新拨了过去,依旧没人接。
原本陆怀之的三分不满,便上升到了五分,这么一个骄纵的大小姐,叔叔婶婶要是真接了她回家,岂不是要被欺负死?
陆叔见陆怀之的表情不对,站在一旁有些紧张的搓了搓手,“怎么样?”
“她没接。”陆怀之桃花眼微扬,声音有些冷。
陆叔一顿,他也谈了口气,“罢了,你先去吧,等你婶子起来了我们再商量商量。”
“非接她回家不可吗?”陆怀之不想让两位老人奔波,若是他真走了,叔叔婶婶也许真的会走着去找人,“大小姐住不惯咱们这种家庭,住旅店也好!”
“不许胡说!”陆叔瞪着眼睛看着陆怀之,纠正他的话道,“你孙叔叔在陈家做了几十年,如今托付给我们,不管怎么样,都要把孩子接回家里来!”
陆怀之拗不过大伯,只得换了说法,“我送您去她住的旅店,直接接她回来,这样成吗?”
“你婶子腿脚不好,咱们俩去就行!”陆叔这才点头同意了。
陆怀之开车就来到了昨天孙叔提供的旅店地址,陆叔刚要下车,就被陆怀之拉住了:
“您告诉我她的名字,我去问吧。”
陆怀之知道旅店里的前台都是什么态度,他不想让大伯看人脸色,因而询问道。
“小丫头叫陈绮莹。”陆老说完,陆怀之便拔了车钥匙开了车门利索的下了车。
进了旅店,就看见前台女人低着头摆弄着什么东西,他礼貌道:“请问能帮我查一下一位叫陈绮莹的女士住在什么房间吗?我找她有点儿事。”
女前台语气头也不抬的冷冷道:“客人的信息我们无权提供。”
“能不能麻烦通融一下,我有急事找她。”陆怀之伸手扣了扣前台的柜台,声音略略提高了几分。
女前台不耐烦的抬头,刚想说什么,就看呆了,话都僵在了嗓子眼里。
面前的男人一身军装,高大挺拔的身姿显得格外壮硕。
偏生一张脸虽然没什么表情,架不住他长着一双好看的桃花眼,眼尾微微上扬,睫毛浓密,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慵懒,几乎是带着蛊惑人心的样子。
女前台看呆了,她甚至都忘了自己想要说什么,只是这么定定的看着陆怀之。
陆怀之忍不住轻咳了两声,拉回了女前台的思绪。
“您要找我们的房客有什么事吗?按照规矩我们是不能透露的……”女前台恋恋不舍的收回目光,语气温柔的都能滴出水来了。
“我是替我大伯接她回家的,受友人托付。”陆怀之言简意赅,声线很是严肃。
“虽然规矩不能不守,但是您是军人,不如留个联系方式,我帮您查一下。”女前台急忙抓起笔,期盼的看着陆怀之,她一定要拿下面前这个男人!
陆怀之有些不耐的蹙眉,却还是礼貌的道:“不好意思,私人隐私不能透露,这是部队的军令。”
女前台一噎,再次不死心的问道:“那留个姓名总可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