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卿却忽然环住了他的脖颈,双臂还有些虚软无力。
这个动作耗尽了她刚刚绪起的一点力气。
她将微热的脸颊,埋进他带着清冽气息的颈窝。
“那……陛下以后,都不许那样了。”闷闷的声音带着温热的呼吸,喷洒在他敏感的皮肤上,
这近乎孩子气的要求,瞬间打开了萧祁压抑的心门。
他猛地收紧手臂,将怀中这具纤弱,却足以点燃他所有热情的身子紧紧嵌入怀中。
温热的唇随即落下,带着失而复得的珍重和汹涌的情愫,覆在了她柔软微凉的唇瓣上。
江晚卿脑中“嗡”的一声,瞬间一片空白。
萧祁起初只是覆压着,但仅仅一瞬,那压抑了太久的情愫便冲垮了他的理智。
他不再满足于浅尝辄止,有力的手臂将她箍得更紧,几乎要将她揉进骨血里。
薄唇带着不容抗拒的强势,辗转厮磨,继而温柔地撬开了她的齿关,更深地探入,攫取她所有的气息。
“唔……”江晚卿发出一声短促的呜咽,这熟悉又陌生的掠夺感让她浑身发软。
她微微仰起头,生涩却努力地回应着他,舌尖怯怯地触碰着他的,带着羞涩与大胆的探索。
这细微的回应,如同燎原的星火,彻底点燃了萧祁。
他的吻瞬间变得狂野而炽热,带着席卷一切的力量,深深地探入,攫取着她所有的气息和甘甜。
宽厚的手掌不再满足于停留在腰间,带着灼人的温度,沿着她单薄的脊背缓缓上移,最终扣住了她的后颈,将她更深地压向自己,不留一丝缝隙。
空气中,剩下两人急促交织的喘息,和唇齿间暧昧的水声。
阳光透过窗棂,将两人紧密相拥、忘情亲吻的身影拉长,勾勒出令人心悸的轮廓。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江晚卿觉得肺里的空气快要被抽干,萧祁终于稍稍退开了些许。
他的额头抵着她的,呼吸粗重灼热,深邃的眼眸里翻涌着尚未餍足的浓烈情潮。
江晚卿脸颊酡红,唇瓣被吻得微微红肿,泛着诱人的水光,眼神迷蒙地看着他,带着尚未褪去的惊悸和一丝懵懂的情欲。
萧祁喉结重重地滚动了一下,指腹轻轻抚过她湿润微肿的唇瓣,声音带着浓得化不开的情欲和喟叹,“晚儿......卿卿......”
时隔许久的亲吻,洗去了生疏,酿成了更浓烈醉人的爱意。
*
腊月二十九,江晚卿裹着一身寒意,终于回到了府邸。
人还未坐定。
红绡欲言又止,低声禀报了宋府中翻天覆地的变故。
“表少夫人……前几日,小产了……”红绡的声音压得极低,“宋府传出来的消息,表少夫人本就体弱,胎儿不稳便没保住。”
江晚卿正端起茶盏的手微微一顿,袅袅的热气氤氲了她低垂的眼睫,看不清其中神色。
她缓缓呷了一口温热的茶水,才淡淡开口,“是吗?表嫂身子可还好?”
红绡叹息着摇头,“听说是好生将养着呢,侯爷震怒,去宋府讨说法,闹得,很不体面!”
沈念虽是庶女,但定北侯府的脸面,岂容一个小小的宋家如此践踏?
女儿被逼得小产,无论内情如何,在定北侯府看来,都是宋序这个丈夫无能,宋家照顾不周!
“姑母和姑父,想必吓坏了吧?”江晚卿的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讥诮。
“应该是。”红绡连连点头。
江晚卿心中觉得有些快意。
前世,她便是嫁给了宋序。
那个温润如玉、体贴入微的谦谦君子。
他亲手端来的一碗碗“补药”,哄着她喝下。
如今会不会也用那些温柔蜜语,送沈念上西天?
宋序娶沈念,攀附了定北侯府的关系。
谋害沈念,对他有何好处?
前世自己被害的真相,如同一个谜团。
而沈念的小产,似乎撕开了这个谜团的一角。
她必须弄清楚!
江晚卿的声音带着担忧,“姑母和表嫂遭此大难,我作为晚辈,理应去探望。”
她缓步走出房门,冬日的冷风扑面而来。
江晚卿拢了拢身上的斗篷,唇边带着一抹冰冷的笑意。
马车辗转来到宋府。
江晚卿步伐从容地朝着沈念院落的方向走去。
宋序,你欠下的血债,一笔一笔,我都替你记着呢。
前世你加诸在我身上的痛苦和绝望,这一世,我要你,连同这宋府里一起……百倍奉还!
沈念的院落,笼罩在一片哀伤中。
江晚卿挥退了引路的丫鬟,独自一人,缓步踏入内室。
屋内光线昏暗,炭火倒是烧得旺,却驱不散那股深入骨髓的寒意。
沈念靠坐在窗边的软榻上,身上盖着厚厚的锦被。
脸色苍白,眼窝深陷,颧骨突出。
短短几日,已被磋磨得形销骨立。
唯有一双眼睛,亮得惊人,里面燃烧着蚀骨的恨意。
听到脚步声,沈念缓缓转过头。
看到是江晚卿,她眼中的恨非但没有收敛,反而更添了几分复杂难辨的锐利。
没有寒暄,没有客套,她只是死死地盯着江晚卿,仿佛要将她看穿。
江晚卿走到榻前,迎上沈念那几乎要吃人的眼神。
她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
半晌,沈念嘶哑,“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
她问的是那毒,是宋序的蛇蝎心肠。
江晚卿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
她微微俯身,拿起榻边小几上温着的药碗,用银匙轻轻搅动了几下。
她的声音很轻,“表嫂,孙太医开的方子,可还对症?身子……是自己的,莫要再出差池了。”
她没有回答沈念的问题,只是提醒沈念保重自己,留着命。
沈念眼中的恨意翻涌,胸口剧烈起伏了几下,“江晚卿,你亲手撕开这血淋淋的真相,如今,又来这里假惺惺地说这些,到底想做什么?”
江晚卿停下搅动药匙的动作,抬起眼看着沈念,缓缓道,“表嫂误会了,晚儿只是觉得,眼泪和质问,改变不了任何事,有些人,有些债,不是哭几声、闹一场就能讨回来的。”
她顿了顿,意有所指,“定北侯的雷霆之怒,固然解气,可终究是外力,外力……总有散去的时候。”
沈念攥着帕子的手更紧了,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
她听懂了江晚卿的弦外之音,父亲的怒火只能暂时压制宋家,却无法真正伤到宋序的根本,更无法替她报那绝嗣之仇!
外力散去,她依旧是那个被困在宋府中,任人宰割的可怜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