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皱了皱眉,语气笃定:“张营长,不会有错的。孩子是学校老师亲自送来的,登记的就是张耀祖的名字。再说,宋医生就住你们隔壁,难道她还能认错?”
“那肯定是你们搞错血型了!我儿子怎么可能是b型血?”
张伟民声音有点发颤,心里冒出一个可怕的念头,却不敢深想。
蔡桂兰听到这话,指着护士的鼻子骂道:“你们医院怎么回事?连个血型都能验错!要是我儿子出了事,我跟你们没完!”
护士被这两口子说得心里发毛,赶紧小跑着回去重新检测血型。
张伟民看着蔡桂兰这副理直气壮的样子,心里稍稍松了口气。
也许真是医院搞错了?
他努力压下那个可怕的念头,安慰自己:蔡桂兰虽然平时爱嚼舌根,但总不至于……
可现实狠狠给了他一巴掌。
没过多久,护士回来了,语气里带着明显的不满,“结果出来了,孩子确实是b型血。你们当父母的怎么回事?连自己的血型都搞不清楚!这耽误的可是救命时间!”
张伟民的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像被人迎面砸了一拳。
但他仍是不敢相信,机械地抓住护士手腕,“再验一次!连我们俩的血一块验!”
这时蔡桂兰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心里猛地一沉,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她拼命想要忘记的人影。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不、不用验了!”她慌乱道:“是、是我记错了!我是b型血!我们这就去找人献血!”
她越是慌乱,张伟民的眼神就越冷。
他一把扣住蔡桂兰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今天这个血,你验也得验,不验也得验!”
护士这时也察觉到了两人之间的不对劲,眼神微妙地看了蔡桂兰一眼。
不仅是护士,一旁的沈望川也猜到了什么。
他拍了拍张伟民的肩膀,说:“你们先验,我去找人来献血。”
蔡桂兰拼命挣扎,歇斯底里地喊道:“我不验!我是b型血,我就是b型血!”
“我们不治了!我要带我儿子回家,我们不治了!”
可张伟民哪里会管她,强硬地压着蔡桂兰去取了血样。
等待结果的二十分钟里,走廊安静得可怕。
张伟民站在窗边,背影僵硬得像块石头。
蔡桂兰瘫坐在椅子上,眼神空洞,嘴里喃喃自语:“不会的……不会的……”
这时,宋嘉也已经给张耀祖缝合好了伤口。
外面的动静她都听见了,看着蔡桂兰那副失魂落魄的模样,不用看化验单,她都知道答案。
果不其然,三张化验单摆在眼前:
张伟民:A型
蔡桂兰:o型
张耀祖:b型
张伟民颤抖着接过化验单,眼神呆滞,“宋医生,用血型来判断血缘关系……是不是不太准?”
“血型确实不能作为最终定论,但从遗传学来说,A 型血和 o 型血的父母,不可能生出 b 型血的孩子。” 宋嘉如实道。
这句话像一记重锤,彻底击碎了张伟民最后一丝侥幸。
“伟民!你听我解释!”蔡桂兰去拉张伟民的手:“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解释?解释你怎么给我戴的绿帽子?!”
张伟民突然暴起,一把拽住蔡桂兰的衣领就往医院外拖,“回家!今天必须给我说清楚!”
“你干什么?儿子还在医院!我不回去……”蔡桂兰死死抓住门框。
“儿子?那野种跟我有什么关系?”
张伟民双眼通红,硬是把哭嚎的蔡桂兰拖出了医院大门。
沈望川已经找来了两个b型血的战士,给张耀祖输上了血。
“今晚就辛苦你们照看病人了。” 宋嘉检查完孩子的状况,对急诊室的护士说:“医药费等明天张营长再来处理。”
“医药费已经结清了。”护士道:“是打伤张耀祖的那个家长付的。”
原来跟张耀祖打架的不是军区大院的孩子,而是本地一个厂霸的儿子。
据送张耀祖来的老师说,放学路上张耀祖看见厂霸儿子在啃烤鸡。
他仗着在军区大院抢东西抢惯了,以为谁都会让着他,上去就要抢。
谁知那厂霸儿子也是个狠角色,二话不说抄起砖头就给张耀祖开了瓢。
厂霸得知自己儿子打的是部队子弟,生怕惹上麻烦,送医院时扔下一沓钱就带着孩子溜了。
宋嘉听完,只能说命运的讽刺向来如此精准。
你做下的恶,将来都会以另一种形式回报到你身上。
宋嘉让护士从厂霸留下的钱里拿出一部分,给帮忙献血的战士当营养费,这才和沈望川往家走。
刚进家门,就听见隔壁传来激烈的争吵声。
“你这个不要脸的贱货!说!那个野种到底是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