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集团顶层的空气,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骤然攥紧。
当白虎帝国长公主高韵稥亲自挽着沈姝灵的手臂,踩着高跟鞋穿过走廊时,连角落的绿植都似屏住了呼吸。沈姝灵一身香奈儿高定套装,颈间鸽子蛋大的钻石项链晃得人眼晕,笑起来时眼角的梨涡里盛着刻意的娇憨,活脱脱一副被宠坏的模样,与这肃杀的办公区格格不入。
董事长办公室内,娄曼青指尖的翡翠戒指转得飞快,抬眼时脸上堆着恰到好处的笑意:“沈小姐一表人才,有长公主亲自调教,珠宝部交给你,我放心。”话音刚落,她对助理扬声,“发任命书,沈姝灵任珠宝事业部总监,职级六级。”
六级——与掌管核心设计的云淑玥平级。
消息像投入热油的火星,瞬间在珠宝部炸开。茶水间里,有人盯着手机屏幕咋舌:“听说了吗?沈总监是沈家小女儿,高公主的亲表妹!”
“那云总监呢?她手里的皇室定制项目刚启动……”
“嘘——没看见沈总监的助理都敢往云总监桌上堆行李吗?”
议论声里,云淑玥正站在设计总监办公室门口,一身剪裁利落的黑色西装衬得肩线清冷。她屈指敲了敲玻璃门,声音不高却带着穿透力:“手上的项目拖一天扣三天绩效,想聊八卦的,现在去人事部办离职。”
办公区瞬间死寂,只剩下键盘敲击的脆响。
十分钟后,沈姝灵的助理芳华踩着十厘米高跟鞋闯进来,指挥搬运工把鎏金行李箱堆在云淑玥靠窗的位置:“云总监,沈总监说这位置适野好,您挪挪。”她下巴抬得老高,像只斗胜的公鸡。
云淑玥核对财报的笔尖顿了顿,抬眼时目光比西伯利亚寒流还冷:“盛世员工手册第17条,助理越权处理管理层事务,记大过一次。”她合上财报,椅子腿在地板上划出轻响,“让沈总监自己来谈,别派个没断奶的来丢人现眼。”
芳华的脸“唰”地红透,摔门而去。
没过多久,沈姝灵本人来了。香奈儿套装裹着玲珑身段,却掩不住咋咋呼呼的劲儿。“云淑玥,你就是这么对我手下人说话的?”她双手抱胸,钻石手镯在灯光下闪得刺眼,“还有,我到任你居然不出来迎,眼里没我这个总监,还是没沈家?”
云淑玥起身,一米七的身高自带压迫感:“我是设计总监,不是你的迎宾。至于芳华——”她瞥向门口,“沈家门楣要是靠这种人撑着,迟早得塌。”
沈姝灵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尖声道:“你敢骂我?!”
“我在教你做人。”云淑玥的声音没起伏,却像冰锥扎在人心上,“盛世是做生意的地方,不是你撒野的后院。想当总监,先学会‘尊重’两个字怎么写。”
沈姝灵气得发抖,正想撒泼,却见高栈站在门口。他是盛世的实际掌权人,也是白虎帝国暗地里的储君,此刻墨色眸子里覆着层寒霜。
“高栈哥!她欺负我!”沈姝灵立刻换上委屈表情,伸手想拉他的胳膊。
高栈侧身避开,目光落在云淑玥紧绷的侧脸上:“淑玥,你跟我来。”
云淑玥没动,沈姝灵却得意起来,扬高声音:“高栈哥你看,她连你的话都不听!我看她就是仗着有点设计才华,根本没把盛世放在眼里……”
话没说完,云淑玥突然转头,眼神扫过沈姝灵时,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平静:“你真以为靠高公主,就能在我面前耀武扬威?”
她往前一步,气场压得沈姝灵下意识后退:“知道星云帝国的军旗为什么永远飘在最前面吗?因为我们从不靠攀附别人。”
沈姝灵愣了愣,随即嗤笑:“星云帝国?早就是过气的皇室了,你少在这儿装腔作势!”
“过气?”云淑玥突然笑了,笑意却没到眼底,“那套被你泼了碱水的民国漆器,是我母亲云萝皇后的陪嫁。你说,要是我父皇云中君星云大帝知道有人敢糟践皇室珍品,会怎么‘问候’沈家?”
这话像道惊雷劈在办公区。所有人都惊呆了——云淑玥竟是星云帝国的长公主?那个手握全球半数珠宝矿脉、连白虎皇室都要忌惮三分的星云帝国?
沈姝灵的脸瞬间惨白如纸,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
高栈的眸色沉了沉。他早知道她身份不一般,却没料到她会在此刻摊牌。看来,是真被沈姝灵逼到了极限。
云淑玥没再看她,转身对高栈说:“漆器的修复方案,我让皇室匠人直接对接。至于沈总监——”她瞥了眼瘫在桌边的人,“娄董要是还想保住和星云的合作,该知道怎么做。”
第三十二章 雨夜的体温
深秋的上京下起了冷雨,豆大的雨点砸在盛世集团的落地窗上,晕开一片模糊的水痕。
云淑玥加完班时,已是深夜十一点。她刚走出电梯,就看见高栈站在大堂的旋转门旁,黑色风衣被雨水打湿了大半,手里却紧紧攥着一把伞,像尊沉默的石像。
“你怎么在这?”她皱眉,下意识后退半步。自从上次在办公室划清界限后,两人已有半个月没说过话。
高栈的喉结动了动,声音带着雨夜的沙哑:“沈姝灵调去分公司前,让人在你车里放了这个。”他递过一个证物袋,里面是枚微型窃听器,“我查了监控,已经处理干净了。”
云淑玥的指尖触到证物袋的冰凉,心头一沉。她就说这几天总觉得不对劲,原来有人在背后搞鬼。
“多谢。”她接过袋子,转身想走,却被高栈拉住了手腕。他的掌心滚烫,与这深秋的寒意格格不入。
“淑玥,”他低头看她,墨色的眸子里翻涌着她看不懂的情绪,“我知道你还在生我的气。但沈姝灵的事,我……”
“高总不必解释。”她抽回手,语气疏离,“这是盛世的内部管理问题,与我无关。”
她转身走进雨里,冰冷的雨水瞬间打湿了她的长发和西装外套。深秋的雨带着刺骨的寒意,没走几步,她就听见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高栈撑着伞追上来,将伞面稳稳地罩在她头顶。
“别淋雨。”他的声音就在耳边,带着不容拒绝的强硬。
云淑玥想推开他,却在抬头时撞见他眼底的红血丝。他瘦了,眼下的青黑遮不住,平日里挺括的风衣沾着泥点,显然是急匆匆赶来的。
“你的车呢?”她别开脸,语气软了些。
“在停车场。”他护着她往车库走,伞面始终偏向她这边,自己的肩膀被雨水淋得透湿,“我送你回去。”
车里暖气开得很足,却驱不散两人之间的沉默。直到路过一家24小时便利店,高栈突然停了车:“等我五分钟。”
他跑进去时,雨还在下。再出来时,手里拎着袋热牛奶,还有一条干净的毛巾。他把牛奶塞进她手里,又用毛巾轻轻擦着她湿漉漉的发梢,动作笨拙却温柔。
“别感冒了。”他的指尖擦过她的耳垂,带来一阵微麻的痒意。
云淑玥猛地缩回手,牛奶差点洒出来。“高栈,我们说过……”
“我知道我们说过什么。”他打断她,声音低哑,“当我看着你走进雨里时,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让你生病。”他转头看她,眼底的执拗像个孩子,“淑玥,我是白虎帝国的皇太子,从小被教着权衡利弊,学着把感情藏在最深处。可遇见你之后,那些规矩都不管用了。”
他从怀里掏出个东西,是枚素银戒指,上面刻着朵小小的星云花。“这是我偷偷让匠人做的。”他的指尖有些发颤,“我知道你不喜欢太张扬的东西,可我……”
云淑玥的心跳漏了一拍。这朵星云花,是她母亲最爱的图腾,只有皇室核心成员才知道。
“你怎么会……”
“我去查了所有关于星云帝国的典籍。”他苦笑,“我知道你母亲喜欢玉兰花,知道你小时候最怕打雷,知道你十七岁那年在皇室珠宝设计大赛上拿了金奖,设计稿里就有这朵花。”
雨还在下,车里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云淑玥看着他眼底的认真,突然想起三天前在医院撞见的一幕——高栈背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冲进急诊室,那是集团楼下卖煎饼的张叔。她后来才知道,张叔的儿子欠了赌债跑路,是高栈悄悄还了钱,还请了护工。
这个总是冷着脸的男人,原来藏着这样一副柔软心肠。
“漆器的事,我替沈姝灵向你道歉。”他突然开口,语气里带着难得的局促,“还有之前……我不该让你受委屈。”
云淑玥的眼眶莫名一热。她从小在皇室长大,见惯了虚伪的客套和算计,从未有人这样直白地对她说“抱歉”。
车快到公寓楼下时,高栈突然抓住她的手,将那枚银戒指轻轻套在她的无名指上。尺寸刚刚好,像是为她量身定做。
“淑玥,”他的拇指摩挲着戒指上的花纹,声音轻得像叹息,“我知道两国皇室的关系复杂,知道我们之间隔着太多东西。可我还是想试试。不是以白虎皇太子的身份,只是以高栈的身份,站在你身边。”
雨夜里,他的体温透过相触的皮肤传来,烫得她心头发颤。她想起这些日子的针锋相对,想起他在办公室替她挡开沈姝灵的刁难,想起他在库房默默帮她扶起被撞倒的展架,想起他此刻眼底的坦诚与脆弱——原来有些感情,早已在一次次交锋里悄悄生了根。
“高栈,”她终于开口,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哽咽,“我母亲说,真心是这世上最贵重的珠宝。”她抬起手,看着无名指上的银戒,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着温润的光,“这枚戒指,我收下了。但能不能走到最后,我们都要努力。”
高栈的眼睛瞬间亮了,像被点燃的星火。他猛地将她拥进怀里,力道大得像是要将她揉进骨血里。风衣上的雨水沾湿了她的衬衫,可他怀里的温度,却烫得让她鼻尖发酸。
“谢谢你,淑玥。”他的声音埋在她的发间,带着压抑许久的颤抖,“谢谢你愿意给我一个机会。”
雨还在下,可车里的暖气仿佛漫溢到了心底。云淑玥闭上眼,任由自己靠在这个曾让她戒备的胸膛上。她知道前路不会平坦,星云与白虎的恩怨、皇室的责任、商场的诡谲,都是横亘在他们之间的鸿沟。
可此刻,感受着他有力的心跳,她突然有了勇气。或许父皇说的“历练”,从来都不是让她学会冷漠与疏离,而是让她懂得——哪怕身处荆棘丛中,也能勇敢地接住那份滚烫的真心。
车窗外的雨渐渐小了,天边透出一丝微弱的光。就像他们的未来,纵然带着寒意,却终究有了温暖的可能。
何云珊上前一步,挡在云淑玥身侧,平日里温和的眼神此刻像淬了冰。她手里还攥着刚整理好的合作协议,纸张边缘被捏得发皱,却丝毫不影响语气里的锐利:
“沈姝灵,你怕是忘了自己几斤几两。”她声音不高,却字字砸在人心上,“我跟着公主殿下在星云帝国皇室长大,见惯了真正的金枝玉叶。论身份,你不过是靠着表姐情分攀附的旁支;论规矩,你纵容下属越权、对皇室成员无礼,早该掌嘴;论底气,你以为能站在这里,是靠沈家那点产业?不过是公主殿下念在两国合作,没跟你计较罢了。”
她瞥了眼被高栈扶着、还在抽噎的沈姝灵,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让公主殿下给你让位置?你可知星云帝国的紫宸殿门槛有多高?别说你一个三流家族的小姐,就是白虎帝国的亲王来了,见了我家殿下也得规规矩矩行礼。真当皇室的体面是让你拿来撒野的?”
沈姝灵被堵得脸色由白转青,指着何云珊的手抖个不停:“你、你一个秘书也敢教训我……”
“我是秘书,更是星云皇室的掌事女官。”何云珊挺直脊背,鬓角的碎发都透着不容侵犯的傲气,“在星云帝国,我能代殿下处理皇室文书,能调动宫廷卫戍。你说,我有没有资格教训你这个不懂尊卑的东西?”
她上前半步,目光扫过沈姝灵红肿的脸颊,语气更冷:“方才殿下打你两巴掌,是给你留了余地。真要论国法,就冲你那句‘过气皇室’,沈家上下够流放三千里。”
这话像一盆冰水,从沈姝灵头顶浇下。她看着何云珊眼底的认真,终于意识到自己招惹的从来不是孤军奋战的设计总监——这位看似普通的秘书,分明是陪着皇室贵胄长大的亲信,手里握着她根本想象不到的权力。
高栈的喉结动了动,看着何云珊护主的姿态,又看向云淑玥。她站在那里,侧脸在灯光下透着淡淡的冷意,却在何云珊说话时,指尖几不可察地蜷缩了一下——那是只有他才懂的,藏在坚硬外壳下的细微波动。
“够了。”云淑玥终于开口,声音恢复了平静,“云珊,我们走。”
何云珊立刻应声,转身时还不忘剜了沈姝灵一眼:“下次再敢放肆,就不是掌嘴这么简单了。”
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渐远,沈姝灵瘫坐在椅子上,看着空荡荡的门口,突然捂住脸哭出声来。这一次,不是委屈,是深入骨髓的恐惧——她终于明白,自己在这场较量里,连当对手的资格都没有。
而走廊尽头,何云珊低声对云淑玥说:“殿下,要不要我让人‘关照’一下沈家的生意?”
云淑玥摇摇头,望着窗外上京的夜景,语气轻得像叹息:“不必。对付跳梁小丑,何须脏了我们的手。”她抬手摸了摸无名指上那枚素银戒指,冰凉的金属触感里,仿佛还残留着某个雨夜的温度,“我们的战场,从来不在这种地方。”
何云珊看着自家殿下眼底一闪而过的柔和,悄悄松了口气。她跟了殿下十年,第一次见她对谁动了心。哪怕前路难走,至少此刻,殿下不再是孤身一人了。
云淑玥的声音听不出情绪,却带着一种尘埃落定的决绝。她抬手理了理被风吹乱的鬓发,指尖不经意间触到无名指上的素银戒指,那点微凉的金属触感,竟奇异地稳住了心绪。
“是,殿下。”何云珊立刻会意,将最后一份文件塞进公文包,拉链拉合的轻响在寂静的办公区格外清晰。
两人转身时,正撞见沈姝灵被高栈扶着站在门口。沈姝灵的眼睛红肿得像核桃,看见云淑玥时,嘴唇动了动,终究没敢再说出半个字,只有肩膀还在微微发颤。
高栈的目光落在云淑玥脸上,想说什么,却被她先一步避开。她的视线平直地掠过他,像看一个再寻常不过的路人,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坚定而清脆,没有半分留恋。
走到电梯口,何云珊才低声道:“殿下,刚才高总看您的眼神……”
“专心做事。”云淑玥打断她,按下下行键的指尖却微微收紧。电梯门缓缓合上,映出她平静无波的脸,可只有她自己知道,方才转身的瞬间,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攥紧了,钝钝地疼。
她想起昨夜高栈冒雨送来窃听器时,发梢滴落的水珠;想起他笨拙地用毛巾给她擦头发时,指尖的微颤;想起他将戒指套在她手上时,眼底的星火……那些滚烫的瞬间,此刻都被她硬生生压进心底最深处。
电梯抵达一楼,旋转门外的冷雨还在下。何云珊正要撑开伞,却见高栈的车就停在台阶下,他亲自撑着伞站在车旁,黑色风衣被雨水打湿了半边,却依旧固执地望着电梯口的方向。
四目相对的刹那,云淑玥的脚步顿了顿。
高栈的喉结滚动,隔着雨幕喊她的名字:“淑玥。”
那一声里,有他从未显露过的脆弱。
何云珊刚想上前阻拦,却被云淑玥按住了手腕。她看着雨幕中的男人,忽然想起他曾在库房默默帮她扶起被撞倒的展架,想起他在董事会上不动声色地替她挡回娄青莓的刁难,想起他此刻站在雨里,像个等待宣判的孩子。
“让他等着。”云淑玥收回目光,声音轻得像雨丝,“但我们走侧门。”
何云珊愣住了,却还是顺从地跟着她转向侧门。绕过旋转门的瞬间,云淑玥下意识回头,看见高栈还站在原地,伞面微微倾斜,望着电梯口的方向,仿佛不知道她已经离开。
雨丝落在脸上,冰凉刺骨。她攥紧了手心的戒指,金属的凉意透过皮肤渗进来,却压不住心底翻涌的热流。
“殿下,”何云珊轻声道,“您其实……”
“云珊,”云淑玥打断她,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你说,真心这东西,是不是最没用,又最让人放不下?”
何云珊沉默了。她跟着殿下长大,见惯了皇室的尔虞我诈,却从未见过她此刻的模样——像个迷路的孩子,捧着一颗滚烫的心,既怕被淋湿,又舍不得放手。
侧门的雨小了些,远处传来救护车的鸣笛声。云淑玥望着雨幕尽头的霓虹,忽然想起高栈说过,他母亲早逝,父亲对他只有严苛的要求,他从小就学会了把所有情绪藏在冷硬的外壳下。
原来再强大的人,也会有软肋。
她深吸一口气,转身对何云珊说:“你先上车。”
何云珊一愣:“殿下?”
“我去去就回。”云淑玥的目光越过雨幕,望向那个固执的身影,眼底终于漾开一丝柔软。
有些坎,总得试着跨过去。有些心,总得试着去接住。
她提起裙摆,一步步走进雨里,朝着那个还在等待的身影走去。高跟鞋踩在积水里,溅起细碎的水花,却像敲在心底的鼓点,每一声都带着破釜沉舟的勇气。
高栈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猛地回头。当看清雨幕中朝他走来的身影时,他眼底瞬间迸发出难以置信的光亮,像被点燃的星河。
“淑玥……”他声音发颤,下意识想迎上去,却又怕惊扰了这突如其来的梦。
云淑玥在他面前站定,雨水打湿了她的头发,贴在脸颊上,却挡不住她眼底的认真。
“高栈,”她抬起手,露出无名指上的银戒,“这戒指,我戴着呢。”
高栈的眼睛瞬间红了。他猛地将她拥进怀里,力道大得像是要将她揉进骨血里,伞骨“咔哒”一声折了,两人就这样站在雨里,任由冰冷的雨水浇透全身,却觉得比任何时候都要温暖。
“谢谢你,淑玥……”他的声音埋在她的颈窝,带着压抑许久的哽咽,“谢谢你……”
云淑玥闭上眼,任由自己靠在他的胸膛上。雨还在下,可她知道,有什么东西,已经在这场雨里悄然改变了。
或许,父皇说的历练,从来都不是让她学会刀枪不入,而是让她懂得,哪怕隔着万水千山,哪怕前路遍布荆棘,也该有勇气,去接住那份跨越了身份与偏见的,滚烫的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