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
慕容睿不敢说话，要是说了这事儿，他还和皇上怎么做兄弟，只道：“皇兄，您还是亲自去审吧。”
慕容奕拍了拍浑身仍是紧绷的乌止，叫来墨影和香痕守着。
“朕去看看那个刺客。”
皇后担忧地看向慕容奕，“皇上，刺客确认已经伏法了吗？会不会宫中还有同党？”
慕容奕冷冷扫了皇后一眼，“这件事，禁卫军会去查的，皇后若是不舒服，可以回去歇着了。”
要说有刺客最想刺杀谁，一定是慕容奕这个皇帝。
可是刺客明显是冲着乌止去的，皇后再蠢也能猜得出来，这是太后和杨鹤琳策划的。
她看向杨鹤琳，却见杨鹤琳摇摇头，示意皇后不能操之过急。
皇后看着杨鹤琳胸有成竹的样子，便知道稳了。
那她也不去讨慕容奕的嫌，乐呵呵作壁上观。
刺客就在鸾水榭门口用得刑，慕容奕刚到门口，忽然听到刺客仰天长笑一声。
“慕容奕，你不识好歹，我差点帮您杀了你那个水性杨花的妃子，你不感谢我，竟然还要杀我。”
“你知道不知道，你独宠宸嫔，背着你还有别的男人！”
刺客声音高亢，越过宫墙落入每个人的耳中。
“我刚刚还看到他们在榻上缠绵，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没能杀掉宸嫔！”
刺客说的有理有据，让人不相信也不行。
是啊，手无缚鸡之力的宸嫔，怎么从武功高强的刺客手中逃脱的。
当时有先一步赶来的禁卫军可是看到两个人人影飞了出去的。
刺客还要叫嚣，却被慕容睿直接卸了下巴。
“宫中嫔妃，岂容你肆意污蔑。”
刺客说不出话，只是用一股嘲弄的眼神盯着慕容奕，仿佛在看一只千年大王八。
杨鹤琳上前道：“皇上，名节对一个女子甚为重要，这个刺客竟然如此污蔑宸嫔娘娘，还请皇上还宸嫔娘娘一个清白。”
怎么还，最好的办法就是搜宫。
杨鹤琳这个请求说的合情合理，若是没事，搜一下又何妨。
若是不搜那才是有鬼，往后宸嫔可要时时刻刻背上这个污名。
贤妃却不赞同，“皇上，宸嫔被刺杀已是受了无妄之灾，若是再搜宫，这让宸嫔如何自处？”
“况且，一个想要刺杀宸嫔的人，想来是和宸嫔有仇的，这样的人说的话又怎么能是真的？”
杨鹤琳不甘示弱：“贤妃姐姐若是真心为宸嫔娘娘着想，还是让人搜搜比较好，行宫守卫毕竟不比皇宫，若是刺客还有同党，宸嫔娘娘岂不危险？
还是让人搜搜比较好，一是能还了宸嫔娘娘清白，二是可以保证宸嫔娘娘的安全。”
这套说辞，让贤妃找不到半点可以反驳的地方。
她这才正视杨鹤琳，这竟然是个比皇后还难对付的角儿。
从前只觉得她不过是个为了家族利益的棋子，如今看来，也不是什么简单的角色。
慕容奕微垂着眼皮，在昏暗的火把下，看不出任何的水神色。
慕容睿悄无声息地打量慕容奕。
若是以前，慕容奕一定毫不犹豫让人搜宫了。
如今他在犹豫什么，是在担心宸嫔的处境？
他，难不成是爱上了宸嫔？
这个想法让慕容睿吓了一大跳。
慕容奕竟然除了她，还会爱上别的女人。
“搜宫吧。”
慕容奕吩咐道，“动作轻点，别惊扰了宸嫔。”
禁卫军搜院子，嬷嬷们搜内殿。
乌止此刻已经缓过了神，看着嬷嬷们进殿搜东西，微微皱眉。
这样子，不像是搜查刺客，倒像是搜查什么东西。
不会又是巫蛊之类的东西吧？
这些手段玩不腻。
嬷嬷们搜了一圈，最后将目光放在了窗前的梳妆台上。
上面有不少妆奁，有个嬷嬷拉开唐婕妤送的那个锦盒。
手指触碰到锦盒的瞬间察觉不对，不知道拨弄到什么机关，锦盒忽然弹出一小块空间，里面赫然有一封书信。
上面写着爱妻止儿亲启。
嬷嬷哆哆嗦嗦捧着书信出去了，很快又有嬷嬷从衣柜中搜出两套男人的衣服，都不给乌止叫住她的机会，一溜烟地跑了出去。
皇后一见人证物证俱全，佯装震惊道：“刺客说的竟然是真的！”
“什么真的，这些都不是我们娘娘的东西。”
香痕好歹是宫中的老人，看到这些陌生的东西，一下子就明白了其中的利害。
她连忙跪在慕容奕脚边，替乌止辩解：“皇上，这些东西都不是娘娘的，一定是有人陷害。奴婢昨日刚收拾好衣柜和妆奁，从没有见过这些东西。”
“放肆，一个小小奴婢也敢在皇上面前搬弄是非，你说得这么清楚，是不是你给宸嫔打掩护。我看你一定是个知道内情的，皇上，将这个宫女送去慎刑司，还怕她不交代么！”
“不行！”乌止被墨影扶着出来，她气息未定，直直跪在了慕容奕跟前。
“皇上，嫔妾不知道那个刺客说了什么，但他深夜潜入嫔妾的房间，又故意说出这些，明显就是为了污蔑嫔妾而来。”
“嫔妾心中只有皇上一人，还请皇上明鉴。”
慕容奕总是冷不丁半夜过来，她哪来的胆子偷人？
她想，慕容奕也该知道这些的。
但她不能什么都不说，慕容奕需要一个台阶。
眼看着慕容奕有所动摇，皇后心底着急，宸嫔嘴皮子向来厉害，如今人证物证俱在。
她不能让乌止完好无损脱罪。
但她还没开口，杨鹤琳又出声了，“皇上，宸嫔娘娘说刺客进入了她的内殿，那万一刺客……”
“鹤美人，你放肆！”慕容奕冷脸训斥。
眸光扫过地上那一堆被搜出来的东西。
缓缓开口道：“将宸嫔身边伺候的，送到慎刑司。宸嫔禁足鸾水榭。
至于这个刺客，朕要知道他的幕后主使是谁。”
慕容奕语调阴冷，说完后深深看了乌止一眼，转身离开。
那一眼，直看得乌止脊背发寒。
这是一个局？
是谁在针对谁？
不管是慕容奕和太后的博弈，还是慕容奕和皇后的博弈。
战场都是在鸾水榭。
还有一群被牵连的池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