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霄炽恋:玉帝与露丝
第一章 雷霆中的异客
凌霄宝殿的玉磬刚敲过第三响,南天门外忽然滚过一阵紫黑色的雷云。不同于天庭规整的甘霖云气,这团雷云带着灼人的热浪,还夹杂着某种……从未闻过的异域香料气息。
张兴东放下手中的三界星图,龙椅扶手的金纹在雷光中微微震颤。“何方异动?”
千里眼的声音带着几分惊惶:“陛下!是……是颗坠落的陨石,里面好像裹着活物!”
他起身时,龙袍下摆扫过阶前的琉璃灯,灯火骤然拔高三寸。自他统御三界以来,陨石撞天规的事不是没有,但敢带着如此桀骜气息闯南天门的,倒是头一遭。
陨石坠落在天河岸边,砸出一片晶莹的水洼。烟尘散去时,张兴东看见个蜷缩在陨石块上的女子。她穿着亮片缀成的短褂,靛蓝色的长裙破了好几处,露出的胳膊腿像被熔金镀过,在天光下泛着健康的光泽。最醒目的是她额间的图腾,红金两色绘成火焰形状,此刻正随着呼吸微微发烫。
“你是谁?”张兴东的声音穿过水汽,惊得女子猛地抬头。
那是双琥珀色的眼睛,像浸在蜂蜜里的玛瑙,先是布满警惕,随即爆发出更烈的光芒。她竟撑起身子,捡起块尖锐的陨石碎片指向他:“别过来!你们这些穿白袍的,又想把我献祭给火山吗?”
她的中文磕磕绊绊,尾音却带着奇异的韵律,像某种古老的歌谣。张兴东挑眉——这女子身上没有妖气,反倒是有种与大地相连的炽烈生命力,比南海的炎龙更纯粹。
“这里是天庭,没有火山。”他缓步走近,指尖轻点,她手中的碎片便化作齑粉,“我是玉皇大帝,张兴东。”
女子愣住,琥珀色的眼睛眨了眨:“玉帝?像我们部落的太阳神一样厉害?”见他颔首,她忽然瘫坐在陨石块上,肩膀垮下来,“我叫露丝,从……很远的地方来。”
她的声音低下去,额间的火焰图腾黯淡了几分:“村里闹旱灾,祭司说要献祭童女求雨,我偷了族里的圣物跑出来,然后就被一阵黑风卷到这了。”
张兴东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她脚边果然有个木雕小像,刻着头威风凛凛的狮子,眼眶嵌着两颗血红的宝石。那宝石里流转的,竟是凡间罕见的祈雨灵力。
“你偷了圣物,族人会遭殃。”他淡淡道。
露丝猛地抬头,眼睛里又燃起小火苗:“总比被推下火山好!那些老顽固根本不懂,雨水是大地母亲的恩赐,不是抢来的!”她忽然抓住张兴东的衣袖,掌心的温度烫得惊人,“你是玉帝,肯定能降雨对不对?求你帮帮我的族人,我……我给你当牛做马!”
张兴东看着她额间重新发亮的火焰图腾,忽然想起五百年前巡视非洲草原时,见过部落的篝火晚会,那些围着火焰跳舞的身影,像一群挣脱束缚的火精灵。他鬼使神差地点了头:“可以。但你得留下,直到偿还这份因果。”
露丝欢呼一声,猛地抱住他的胳膊,脸颊蹭过他的龙袍,留下淡淡的金粉印记。张兴东低头,看见她嘴角扬起的笑,比天边的朝霞还要耀眼。
第二章 蟠桃园里的野火
露丝被安排在蟠桃园附近的院落。起初她简直像匹脱缰的野马——把看守桃园的仙童吓得爬上桃树,用天河的水洗亮片短褂,结果让半条河的鱼虾都浮上来围观,最离谱的是,她竟在老君的炼丹房外点燃篝火,说是要“跟大地母亲打个招呼”。
张兴东处理完星象异动,绕去桃园时,正看见露丝蹲在蟠桃树底下,手里拿着个野果啃得津津有味。她额间的火焰图腾在树荫里若隐若现,身边还围着几只被她喂熟了的赤焰鸟。
“陛下!”露丝看见他,眼睛一亮,举起手里的野果,“这果子没有我们草原的猴面包果甜,但水分多!”
张兴东在她身边蹲下,接过她递来的野果。果皮裂开时,竟飘出淡淡的酒香。他挑眉——这蟠桃园的果子受天地灵气滋养,寻常人吃了便会成仙,她倒好,吃出了野趣。
“你的族人没事了。”他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挥手召来水镜。镜中浮现出非洲草原的景象,干裂的土地正被甘霖滋润,孩子们光着脚在泥水里打滚,远处的部落里升起了袅袅炊烟。
露丝的呼吸顿住,琥珀色的眼睛里慢慢蓄满水汽,却倔强地没让眼泪掉下来。她忽然扑过来,给了张兴东一个结结实实的拥抱,像只找到港湾的小兽:“谢谢你,张兴东。”
这是她第一次叫他的名字,带着草原姑娘特有的直接热烈,烫得他心口微微发颤。
往后的日子,张兴东总爱往桃园跑。看露丝用圣物木雕逗赤焰鸟,看她把天河的水引到院子里种西瓜——那些凡间的瓜种,竟在仙土里长得飞快,藤蔓上挂着的绿皮瓜,切开时能冒出甜丝丝的雾气。
“玉帝也会吃瓜吗?”一次,露丝举着半块西瓜凑到他面前,汁水顺着她的手腕往下滴。
张兴东咬了一口,清甜的滋味在舌尖炸开。他活了万万年,尝过龙肝凤髓,却从未觉得哪种滋味比这更鲜活。“偶尔吃。”他看着她笑,忽然发现自己近来的笑容,比过去千年加起来还多。
但平静很快被打破。王母娘娘带着七位仙女来桃园巡查时,正好撞见露丝攀在桃树上摘果子,亮片短褂被树枝勾住,露出半截麦色的腰肢。
“放肆!”王母的脸色沉得像要滴出水,“天庭圣地,岂容此等野丫头撒野!”
露丝从树上跳下来,叉着腰仰头看她:“摘个果子怎么了?你们种这么多,不就是给人吃的?”
“你!”王母气得发抖,“张兴东,你看看她!一个来历不明的凡女,竟敢顶撞本宫!”
张兴东挡在露丝身前,龙袍上的金纹泛起微光:“王母,露丝是朕请来的客人。”
露丝却从他身后探出头,琥珀色的眼睛里全是不服气:“我不是客人,我是来还债的!等还完了,我就回草原!”
说完,她转身跑进桃园深处,赤焰鸟们扑棱棱地跟着她飞,惊落了一地桃花瓣。
第三章 雷霆下的告白
露丝开始躲着张兴东。他去桃园,她就往天河跑;他去天河,她就钻进老君的炼丹房——那老头竟意外地喜欢这泼辣丫头,还教她用仙火烤肉。
张兴东站在炼丹房外,听着里面传来露丝爽朗的笑声,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他活了万万年,第一次尝到这种滋味,酸溜溜的,又带着点甜。
直到某天,凡间传来急报:非洲草原突发地动,露丝所在的部落被裂谷困住,圣物木雕的灵力也快耗尽了。
露丝听到消息时,正在给她种的西瓜浇水。她手里的水壶“哐当”掉在地上,转身就往外冲:“我要回去!”
张兴东拦住她:“凡间地动乃天灾,你回去也没用。”
“那是我的家!我的族人!”露丝的声音带着哭腔,额间的火焰图腾烧得通红,“我知道我帮不上忙,但我不能看着他们等死!”
张兴东看着她泛红的眼眶,忽然握住她的手。她的掌心滚烫,像握着一团小火苗。“朕跟你一起去。”
凡间的景象比水镜里惨烈得多。大地裂开深不见底的沟壑,部落的茅舍塌了大半,幸存的族人蜷缩在裂谷边缘,圣物木雕的红光越来越弱。
“是地脉失衡引发的动荡。”张兴东祭出定海神针,金光刺入大地,暂时稳住了裂谷,“但需要有人引导圣物灵力,修补地脉。”
露丝立刻举起木雕:“我来!”
“不行!”张兴东拉住她,“圣物灵力与你血脉相连,强行引导会耗尽你的生命力。”
露丝却笑了,笑得像草原上迎着风沙开放的金盏花:“你救过他们一次,这次换我了。”她踮起脚尖,飞快地在张兴东脸颊上亲了一下,“谢谢你让我知道,神仙也不全是冷冰冰的。”
她转身冲向裂谷中央,举起圣物木雕。额间的火焰图腾与木雕的红光融为一体,形成一道巨大的光柱,刺入裂开的大地。地动渐渐平息,裂谷开始合拢,可露丝的身影却在光柱中越来越透明。
“露丝!”张兴东目眦欲裂,飞身过去将她抱在怀里。她的身体烫得惊人,像即将燃尽的火焰。
“别哭啊……”露丝虚弱地抬手,想擦去他的眼泪,手却在半空垂落,“我好像……看到草原的雨了……”
张兴东紧紧抱住她,龙袍上的金纹突然全部亮起,万道金光涌入露丝体内。那是他积攒了万万年的本源灵力,此刻却毫不犹豫地渡给她。“不准死!”他的声音嘶哑,带着从未有过的恐惧,“朕还没告诉你,朕喜欢你!”
金光散尽时,露丝缓缓睁开眼睛,琥珀色的眸子里映着他的脸。她笑了,伸手抚上他的脸颊:“我知道啊。”
原来,在他躲在桃园看她种瓜时,在他挡在她身前对抗王母时,在他笨拙地学着用仙火给她烤肉时,这份炽烈的感情,早就像草原的野火,悄悄蔓延开来。
第四章 永不熄灭的火焰
露丝活了下来,额间的火焰图腾却变成了永久的印记,像枚精致的勋章。张兴东对外只说她是掌管凡间草原生机的女神,将她留在了身边。
天庭的仙人们一开始颇有微词,说一个黑皮肤的凡女不配站在玉帝身边。直到某次瑶池盛宴,北方的冰妖趁机作乱,是露丝用她与大地相连的力量唤醒了地底的岩浆,将冰妖烧得片甲不留。
看着那个站在火海前,额间火焰图腾熠熠生辉的女子,再也没人敢说闲话。
张兴东开始带着露丝巡视三界。他们去非洲草原看长颈鹿啃树叶,去亚马逊雨林听金刚鹦鹉唱歌,去北极圈看极光在冰原上跳舞。露丝教他跳部落的篝火舞,他则教她腾云驾雾的法术,结果她把云朵变成了各种奇形怪状的动物,乐得像个孩子。
“你真的愿意跟我待在天庭吗?”一次,他们坐在月宫的桂树上,露丝忽然问,“这里没有草原,没有猴面包果,也不能围着篝火唱歌。”
张兴东握住她的手,她的掌心依旧滚烫,像他心头永不熄灭的火焰。“有你的地方,就是朕的草原。”他低头,在她额间的火焰图腾上轻轻一吻,“而且,朕已经让仙匠在南天门种了片猴面包林,再过百年就能结果了。”
露丝的眼睛一下子亮了,像点燃了两簇小火焰:“真的?那到时候,我们可以请部落的人来做客吗?”
“当然。”张兴东笑,“让他们看看,他们的露丝,现在是三界都尊敬的女神。”
露丝却摇摇头,凑近他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我不要当女神,我只想当张兴东的露丝。”
她的气息带着阳光和蜂蜜的味道,烫得张兴东心口发麻。他收紧手臂,将她紧紧拥在怀里。月光洒在他们身上,将两个身影拉得很长,像一根被月老牵紧的红线,一头系着九霄之上的雷霆,一头系着草原深处的火焰。
后来,天庭多了个新规矩:每年夏至,南天门的猴面包林会举办篝火晚会。玉帝会脱下龙袍,换上露丝亲手缝制的兽皮坎肩,和她一起围着篝火跳舞。仙人们会学着敲非洲鼓,赤焰鸟们会叼来仙果当礼物,连最古板的太上老君,也会端着他新炼的甜酒,看得眉开眼笑。
露丝额间的火焰图腾,永远那么亮。就像她和张兴东的爱情,热烈、鲜活,带着大地的厚重和雷霆的坚定,在岁月长河里,烧得越来越旺。
他们的故事,成了三界流传最广的传说。人们说,玉帝的心里住着一团火,那是个来自远方草原的姑娘,她让万年冰封的天庭,从此有了烟火气,有了心跳的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