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这里难道就是传说中的上界天域?!”
一个锦衣少年(萧乐安)迫不及待地跃上巍峨耸立的“紫霄永存”牌楼之巅,兴奋地手搭凉棚,举目四望,贪婪地打量着这片从未踏足过的新天地——
目之所及,只见云雾缭绕于奇峰怪石之间,彩霞晕染半边天空,悬山飞瀑星罗棋布,气象确实非凡。
“啧,除了灵兽稀少些,少了点山海界的钟灵毓秀气,貌似……也没多大区别嘛!”
萧乐安摸着后脑勺,微微皱眉,撇了撇嘴自语道:
“还以为上界有多神奇呢,看起来……也不过如此!”
少年心性,初来乍到的兴奋很快被一丝不以为然所取代。
他身形一晃,化作一道长虹便向远方好奇地掠去。
与此同时,姬青竹、姚佳音、莫夕岚等年轻弟子也难掩初临上界的激动,纷纷御风而起,跃上云端,新奇地眺望着远方壮阔的景色。
唯有柳逢春凝眸细察,俏丽的面容上渐渐笼上一层疑云。
她敏锐地感知着天地间流淌的气息,不禁低声轻喃,声音带着困惑:
“奇怪……这方天地的灵气……怎会稀薄至此?竟不及苍梧界鼎盛时的三成!”
“……四千余年前我曾途径此域,彼时虽非洞天福地,却也万物欣荣,绝非今日这般……灵气枯竭,万物萧索之象。”
紫东来负手立于主峰之巅,闻言淡淡一笑,眸光深邃,仿佛洞穿了某种真相:
“无需诧异。此间剧变,想来……与那肆虐天域数万载的域外天魔,脱不了干系。”
他忆起昔年在东海秘境,秦轻瑶曾忧心忡忡地向他提及天璇星域灵气日渐稀薄、灵药近乎枯竭的困境。
当年她曾冒险下界寻找五色神壤培植灵药,两人因此结缘。此刻眼前的景象,恰好印证了她当年的忧虑。
……
天璇星三大巨头之一的天刀殿少主大婚,无疑是震动整个星域的头等盛事。
消息早已如风暴般传遍四方。
散落在天璇星各处的宗门修士、世家子弟、散修游侠,闻讯后无不蜂拥而动,争先恐后地驾驭飞剑、乘坐飞舟……如百川归海般涌向中州天刀殿主峰道贺。
紫霄宗七十二峰骤然降临天璇东域引发的巨大动静(巨响、烟尘、地动)——虽在瞬间吸引了附近一些赶路修士的侧目和短暂议论。
但在“赶赴天刀殿喝喜酒、攀交情”这件头等大事面前,这片突然出现的陌生群峰,也仅仅成为了他们匆匆一瞥中的小插曲,并未激起深入探究的兴致。
萧乐安正兴致勃勃地在附近晃悠,看着一道道流光溢彩的遁光从身旁呼啸而过,方向出奇的一致,好奇心顿时被勾了起来。
他身形一闪,如同鬼魅般突兀地拦住了一个正埋头赶路的五短身材的剑修,大手一伸,如同铁钳般将其拎到面前,笑嘻嘻地问道:
“喂!这位道友,如此行色匆匆,所为何事啊?怎地大家都往一个方向跑?”
那剑修骤然被人截住,吓得一哆嗦。
他抬头一看对方气息深不可测,顿时把满腔的恼怒和“误了吉时占不到好位置”的焦虑硬生生咽了回去。
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结结巴巴地解释:
“前……前辈饶命!小的……小的是赶着去中州天刀殿喝喜酒啊!”
“明日……明日是天刀殿少主与天璇圣宗圣女的大喜之日!”
“……此去中州尚有数万里之遥,小的怕去晚了……连山门都挤不进去,更别说讨杯喜酒沾沾仙气了……”
他竹筒倒豆子般将自己所知和盘托出,只求快速脱身。
萧乐安听得津津有味,尤其对坊间关于这桩婚事的各种传闻颇感兴趣——
有说是两大超级宗门强强联合,亲上加亲;
有称赞新郎英武新娘绝色,乃天作之合两情相悦;
也有私下鄙夷天刀殿恃强凌弱,天璇圣宗趋炎附势,卖女求存……
然而,当“天璇圣女秦轻瑶”这个名字清晰地传入耳中时,萧乐安脸上的嬉笑瞬间凝固!
他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
眼神骤然锐利如刀,死死盯着手中的剑修,手上力道不自觉地加重,声音陡然拔高,带着难以置信的惊怒:
“你说什么?!那新娘子……当真名唤秦、轻、瑶?!”
那倒霉的剑修被他掐得脸红脖子粗,眼珠外凸,舌头都快吐出来了,哪里还说得出话?
只能拼尽全力,小鸡啄米般疯狂点头,喉咙里发出“嗬嗬”的窒息声。
“完了完了完了!!!”萧乐安如遭雷击,失声惊叫,声音都变了调:
“秦师娘要被人抢走了——!!!”
他手腕一松,像丢烫手山芋般将那几乎翻白眼的剑修扔开,再也顾不得其他,身化一道急惶惶的流光,以平生最快的速度,朝着紫霄宗方向疯狂射去!
那剑修如蒙大赦,瘫软在地剧烈咳嗽喘息,连滚带爬地捡起飞剑。
连额头的冷汗都来不及擦,便仓惶御剑而起,头也不回地逃离了这个莫名其妙又恐怖无比的是非之地。
萧乐安如同屁股着了火,火急火燎地冲回紫霄宗主殿。
心急如焚的他连气都来不及喘匀,便对着端坐主位的师尊,将方才打听到的消息如同竹筒倒豆子般,一五一十、添油加醋地(着重强调了“抢亲”感)急吼吼报告了出来。
“竟有此事?”
紫东来原本平静无波的面容,在听到“秦轻瑶”、“天刀殿少主”、“明日成亲”几个关键词的刹那,骤然沉了下去。
两道剑眉紧紧锁起,一股冰冷刺骨的寒意无声弥漫开来。
殿内的气氛瞬间降至冰点!
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恐怖威压如同无形的山岳轰然降临,压得在场所有弟子呼吸一窒。
修为稍弱者更是双腿发软,几乎要跪伏下去!
“轰隆隆!轰隆隆——!!!”
仿佛为了呼应这滔天的怒意,百里之外的晴朗虚空中,毫无征兆地炸响两声震耳欲聋的恐怖惊雷。
狂暴的声浪滚滚而来,震得山峦微颤,惊起无数飞鸟仓惶逃窜,遮天蔽日!
一旁的云浅月见状,心知不妙,急忙上前,伸出温软的柔荑紧紧握住紫东来那瞬间变得冰冷的手掌。
声音温柔而坚定,带着抚慰人心的力量:
“东来,莫要动怒。依我看,轻瑶妹妹绝非朝秦暮楚、见异思迁之人。此事背后,定有天大的隐情或迫不得已的苦衷!”
紫东来感受到掌心传来的温热,眼中的冰寒稍稍融化,但那深沉的怒意与急迫并未消散。
他微微颔首,反手用力握了一下她的玉手,旋即豁然起身,袖袍一挥!
“走!”
“随我去看看!”
随着他话音落下,一艘流光溢彩的巨大云舟瞬间浮现在殿外广场上空。
紫袍身形一动,已立于舟首。
云浅月、萧乐安、柳逢春、风晴雪等核心弟子紧随其后,纷纷跃上云舟。
下一刻,云舟爆发出璀璨神光,撕裂长空,向着中州天刀殿的方向,疾驰而去!
只留下一道久久不散的云痕,昭示着风暴的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