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松庭几个纵跃飞上房顶,对无尘子道:“师父,我去看看初颜。”
“等等,我们也去!”
“那这孩子!”江逾白看无尘子,无尘子摆摆手,“背着走吧,老大那里有不少好药。走!”
江逾白背起大毛和无尘子一起向皇宫的方向纵跃而去。
……
凤仪宫前,众臣跪了一地,时不时有人双手合十念念叨叨。
秦大人仰头对着苍天道:“老天爷啊,保佑皇后娘娘平安产下皇子吧,就算老臣折寿十年也愿意啊。”
魏尚书瞥一眼秦大人,心想,你个老东西还有几年活头,还折寿十年!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他抬眸看温初聚,见他站在台阶上,着急的来回踱步,再也不复以往淡定从容的样子。
凤仪宫内压抑的哭喊声传来,温初聚伸手推开门要进去,又被里面的产婆拦住了,“温大人,在外面等吧,您进来只能添乱。”
温初聚一听到“添乱”两个字,又缓缓退了出来。
凤仪宫殿内,温初颜紧紧攥着拳头,嘴巴里死死咬着一条帕子,一张惨白的小脸上布满豆大的汗珠!
三个产婆围在床边,不停的喊,“娘娘,娘娘,你加油,加油啊,用力!”
李太医扯下温初颜嘴巴里的帕子,将一块参片放到她嘴巴里,“娘娘,皇上马上就到了,您再忍忍,您忍忍。”
“李太医。”温初颜艰难出声,“孩子生下来能活吗?”
“能活!绝对能活!微臣用项上人头保证,肯定能活!只是早产,没事的,娘娘,您再忍忍。”
温初颜凄然的笑笑,点头道:“放心,我能忍,我是喝过牵机药的,只是这和牵机药差不多,好疼!”
“娘娘啊!我的娘娘。”李太医热泪滚滚,“微臣就算死,也要让娘娘平安产下皇子,您放心吧,娘娘受罪了。”
“闭嘴!”什么死不死的,快去看看师父来了没?”画堂春正坐在温初颜背后给她输送真力。
“我去,我去。”候在外殿的曹公公忙不迭的往外跑,出门的时候,步子迈的太快,脚没抬起来,被门槛绊了一跤,跌在了跪着的文武百官之间。
他仓皇着爬起来,就见谢松庭从天而降,落于庭院中,紧接着就是无尘子和江逾白,江逾白身上还背着个人。
曹公公忙爬起来,“皇上,皇上,皇后娘娘早产了。”
众人只觉眼前人影一闪,谢松庭和无尘子,江逾白已经进了殿内,产婆们还没来得及赶人,谢松庭便接替了画堂春的位置。
而后,无尘子和江逾白坐在温初颜两侧,与她掌心相对。
和无尘子掌心一接触的刹那,温初颜便睁开了眼睛,“师父,你们受伤了。”
“别说话!”
无尘子掌心缓缓积聚真力一点点输送给温初颜,温初颜缓缓闭上眼睛,他看不清身后的谢松庭,只是觉得潮腻的后背上,谢松庭的手在发抖。
“我没事,松庭!”
“初颜,别说话。”
谢松庭声音发颤,看向画堂春,画堂春微微抬起手掌覆在温初颜的小腹上,缓缓凝聚真力,一点点往下推!希望能转正胎位。
但是,他妇科经验并不多,尝试转了两次,也没有成功,产婆说,还是横位,这是最凶险的胎位了。
“你来!”
画堂春看向李太医,抬起手掌拍在他后背上,没给他拒绝的机会。
李太医只觉一股热流源源不断地涌入体内,手上不自觉的就积聚了很多力量,好像抬手就能劈碎巨石一般。
“慢慢来。”画堂春提醒他。
“好!”李太医点头,抬起手掌缓缓覆在温初颜的小腹上,“皇后娘娘,得罪了。”
他闭上眼睛,一点点感受皇后肚子里的两个胎儿,嘴巴中念念有词,“小皇子们,乖乖听话,不要让娘亲受罪!”
他一遍遍将手掌自下而上的推挤按摩,可是,床尾处的产婆却一遍遍的摇头。
温初颜又开始压抑的呜咽,她死死咬住唇角,努力不哭出声,以免谢松庭和师父师兄分心。
此刻,三人都在为她输送真力,不能有一点闪失,否则,可能真力反噬。
“初颜,初颜,你哭出来,没事!”
“谢松庭,你不要说话。”
温初颜紧咬住唇角,努力闭上眼睛,要知道生孩子这么疼,当初就不和谢松庭做那事了。
真的又像喝了一次牵机药一样,肚子里翻江倒海,好像有一只大手将她的肺腑翻来覆去。
“师父,师兄。”
温初颜睁开眼睛,感觉到无尘子和江逾白的身体已经开始发抖了,再这样下去,别说她和孩子有事,连师父师兄都要搭进去。
“松庭。”
温初颜费力的向后转头,想再看一眼谢松庭,谢松庭抬手握住她脖颈,轻声道:“初颜,别说话。”
“松庭,谢谢你!”
“初颜!”
温初颜凝聚最后的真力,想撤开手掌,让师父和师兄脱手。
忽的,就听画堂春道:“初颜,胎位已经正了。”
李太医一怔,忙道:“是是是,几位再坚持一会!皇后娘娘努力,使劲!胎位正了!”
床尾的产婆们面面相觑,也不敢讲话,哪里正了哦?!
还是肩膀先出来的,再这样下去,不但皇子保不住,连皇后娘娘也保不住了。
虽然,温初颜已经脱力了,但是,疼痛使她的脑子分外清醒。
她艰难的笑了笑,“大师兄,你又骗我!”
“松庭,松庭,松庭。”温初颜一直喃喃念叨谢松庭的名字,眼皮已经翻了上去。
谢松庭低声呜咽,“初颜,你不要睡!不要睡!”
“师父!”谢松庭抬头看无尘子,眼里蒙了一层雾气,无尘子手掌猛地用力一推,“没事,我的徒儿一定不会有事!”
李太医抽出银针,抬手扎在温初颜的人中上,手法又快又准!
“皇后娘娘!”
温初颜嘤咛一声,缓缓睁开眼睛。
“皇后娘娘,您不能睡!快,继续用力,生下小皇子,加油!皇后娘娘!”
“加油!皇后娘娘!”
“加油!皇后娘娘!”
外面的朝臣也大喊起来,温初颜大吼一声,用尽全力往下挤压。
可是,似乎没什么用,肚子依然疼的翻江倒海,还鼓鼓的,似乎孩子并不想离开她的身体。
“啊!不好了!”最前面的产婆忽然面色大变,颤巍巍的说出三个字,“血山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