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堂春话音刚落,就听得一声婴儿的啼哭,嘹亮无比!
众人神情激动,齐齐望过去,就见李太医一个箭步冲了进去,“生出来了,生出来了!”
众人想拦都拦不住……
“李太医!”画堂春大步跑过去,江逾白等人跟在后面,刚到往生塔门口,就见李太医身子横着,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扔了出来……
而塔里面一片漆黑,只觉金戈铁马,刀剑相接,像是在进行一场战斗,于此同时,还夹杂着两声婴儿的啼哭……
孩子的哭声让画堂春从怔愣中回过神来,忙伸手去接李太医,却听身后的江逾白道:“小心,他怀里有孩子。”
江逾白抬手一掌推过去,缓冲了李太医冲过来的力量,而后,李太医被画堂春稳稳接住。
塔门随之合上,江逾白都没来得及看一眼塔里面,只觉耳畔的嗡嗡声消失了。
他匆忙转到画堂春前面,伸手去接李太医怀里的孩子,却见李太医双眸如失焦一般望着他,那双眼珠子一片灰白,一点黑色也没有,像是死鱼眼一般。
“李太医,你的眼睛?”
“太子,太子殿下。”李太医颤巍巍的将婴儿从怀里抱出来,那婴儿身上裹着一件道袍……
江逾白忙伸手接过孩子,刚接住,李太医便晕了过去。
“李太医!”画堂春抬手试他鼻息,“还有气!还有气!”
江逾白刚要伸手试,就见师叔的一双手向他伸过来,转眼间,他怀里的孩子便被杨柳风抱走了。
杨柳风看向那产婆,“快去找奶娘!”
“好好好,宫里都预备好的。”那产婆说着就往外跑,杨忆尘几步跃过去,抓住她的肩膀提起来,跃入空中。
画堂春抬头看一眼,道:“先将孩子和李太医送去我房间,那里有药,小七也在那。”
“小七?”江逾白顿了下,心想,估计早没了,就行宫那一战,昏天天黑地的,谢松庭的两个亲卫都死了,何况病重的小七!
无尘子道:“我留守在这里,老四,你护送你师叔和老大他们过去。”
“是,师父。”
江逾白紧跟在杨柳风右后方,看她将孩子紧紧抱在怀里,从他这个角度,只能看到孩子乌黑的头发。
江逾白声音微哽,“这小崽子的头发和小六的很像。”
杨柳风扭头看他,嗔怪道:“这是未来的太子,还小崽子!”
“松庭都这样叫!”
“松庭是皇上!”
杨柳风说完,加快脚步向前走,“孩子应该饿了,奶娘怎么还没到?!”
“这不刚走嘛,别急,师叔。”
“我能不急吗?!小六千辛万苦生出来的孩子,不能让他饿着,不知道小六怎么样了?”
杨柳风顿住脚步,扭头看江逾白,“你回去守着往生塔,第二个孩子恐怕更凶险,快去!”
“我先将你们送到大师兄院子里,“江逾白抓住杨柳风的肩膀,纵身一跃去了画堂春的院子。
他双脚刚一落地,就见院子里站着一个瘦弱的孩子,那孩子怯生生的望着他。
“小七!”江逾白的惊讶,不亚于看到大毛被邪祟附体!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往生塔那一战后,除了他们几个,还有半死不活的大毛,这个行宫几乎就没有活物了。
院子里的死麻雀还在呢,那么,这个昏迷中的孩子是如何逃过一劫的?!太诡异了,简直太诡异了。
今天一天见识的事情,赶上他前面二十多年了。
江逾白正想着,后面画堂春扶着李太医也到了,看到院里的小子,就激动起来。
“你小子醒了,你知道你吃了我多少丹药吗?说好了,你在我这里当学徒啊。”
画堂春说着将李太医扶到房里躺下,又转身来看杨柳风,他和江逾白一左一右护在杨柳风身侧,都目不转睛的看着她怀里的婴儿。
杨柳风轻轻将婴儿抱出来,见孩子双眼微闭,睫毛长长的,已经睡着了,还吐着小舌头。
画堂春下意识的将手指伸到孩子鼻子下方,蓦然的松了口气,“有气,有气,天呢,吓死我了。”
“别自己吓自己了,老四,你去往生塔守着,老大,你去给孩子准备点吃的。”
“准备什么?婴儿吃什么?我这里只有药材!”
“牛乳之类的。”
“等等,我知道了。”画堂春快步往外走,刚出院子,就见杨忆尘带着两个人回来了,其中一人裹的严严实实,怀里还各抱着一个孩子,
待画堂春看清楚面容,不禁一惊,“你是那个怀双生子的孕妇,你也生了?”
那孕妇点头,“小皇子在哪?我奶水多!”
“这边!这边!”
画堂春伸手帮她抱住孩子,顺手摸了摸孩子的脉,嗯,很健康。
“我就说,我医术没问题!绝对没问题!她和小六的症状一样,就是按我的法子调理的,看,现在平安生产了。”
“行了,大师兄!”杨忆尘快步向里走,“孩子饿了吗?”
“没!睡了,睡的很香!”
“男孩?女孩?”
画堂春一愣,这倒把他问住了,他们都不约而同的认为是个皇子,还没看孩子到底是男孩女孩?
“应该是男孩吧?要是女孩,那帮子臣子不得失望透顶啊!我去看看!”
画堂春跑进屋子,抬脚进内室,就见杨柳风已经揭开了那件道袍,刚一揭开,那孩子“哇”一声就哭了。
杨柳风忙盖上,抬起眼眸看画堂春,小声道:“是小皇子!真真的皇子!”
“那帮子大臣心想事成了,奶娘来了,我去看看李太医。”
“好。”
……
往生塔处,无尘子正在调息,听到脚步声,他缓缓睁开眼睛,就看到江逾白快速过来。
“孩子怎么样?”
“很好,睡着了。”
江逾白看看往生塔,“里面有动静吗?”
无尘子摇头,“有动静,我们也听不到,那里面应该是另外一个结界。”
他抬头看一眼江逾白,“老四,我活了一辈子,从未亲眼见过这样的事情。”
“那,师父,你听说过吗?”江逾白也双膝盘腿而坐,和无尘子一样调理呼吸。
听无尘子道:“自然是听说过一些诡异的事情了,但是,我那时候年轻气盛,哪里会相信这些啊。”
“谁知道还真有这事,从松庭能抵抗住往生塔的反噬之力时,我就开始觉得不对劲了。”
“他的功力在你我之下,我们两个联手都不行,他怎么会?!后来,我想,除非,他身上有帝王之气,苍天护佑之。”
“师父,你知道,我们来行宫的时候,那帮子大臣怎么说的吗?”
“怎么说?!”无尘子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