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大人来了,温大人来了!”众大臣激动的不能自已,“那蟒蛇头应该是温大人砍下来,他拿着七星剑冲进祭台上的。”
“对对对,那黑蟒的巨头就是被七星剑斩下来的。”
“快快快,快请温大人。”
“皇上,您坐,您坐啊!”
谢松庭侧眸看魏尚书,刚要开口,就听魏尚书道:“皇上,您现在龙体欠安,少发火,少骂人,多多休养,保重龙体。”
谢松庭缓缓坐下了,心想着还不如当初和初颜死遁呢,现在还得应付他们这帮子人。
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两日,这帮子老东西和他讲话,总是要加个“龙”字,什么龙颜大悦,龙体欠安,保重龙体……
以前,这帮子老东西不这样的,不知道现在怎么了?!
虽然,他这两日也听了些风言风语,但是,他是不信的,那天的事,他醒来后,也没多少印象了。
记忆最深刻的是,是他在往生塔内,用烛龙髓切下那风干的东西,一点点喂给温初颜,想想都觉得难以下咽,夫人受了太多委屈。
除了这些,就是和那股黑风在往生塔里厮杀,然后,那妖孽冲出了往生塔。
他追出去,跃上熊熊燃烧的祭台,之后的事情,他就什么不也不记得了。
其实,当时,夫人已经平安产下老二,本来在往生塔内就可以解决那妖孽的。
当时,在他和四位道长的大力围攻下,妖孽落了下乘,眼看着就要收服了。
不知道为何,那东西突然发了疯般的向往生塔外面冲去,还撞伤了一位道长。
道长说,决不能让妖物出去,否则将生灵涂炭,所以,他才拼了命的追出去。
追出去后,就看到了烈火熊熊的祭台,那妖孽直冲着祭台而去。
至于,后来怎么回事,他已经不记得了,确切的说,他跃入那股黑风中的时候,就什么也不记得了。
事情的来龙去脉,还得问那几位道长,只是,他们现在都在闭关休养。
大师兄每天在他们房门前转悠也没用,说是闭关一个月就一个月,少一天也不行!
温初聚缓步进来了,众大臣忙站起来,满面堆笑,“温大人,温大人,请坐,请坐。”
温初聚一坐下,就抬手道:“别问我,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众臣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吃瘪了,但是,又不死心,齐齐看向杜国璋,谁都知道杜大人和温初聚交情深。
杜国璋也不敢驳了同僚的面子,否则,出了行宫就得让众同僚群起而攻之,攻击完,还得请他们吃酒,还是厚着脸皮问问吧。
“温大人,您身体怎么样了?”
杜国璋说完,就察言观色,对温初聚偷瞄了一番,见他揉揉额角,道:“还是经常性的头晕,也不知道为什么,杜大人有没有好的郎中推荐?”
“啊!”杜国璋愣了,好一会才乐呵呵的道:“下官哪有认识的好郎中,要说神医还得是云隐山缥缈宗的各位武林高人啊。”
温初聚笑笑,扭头看向其他官员,“你们呢,有没有郎中推荐?”
“没有,没有。”众同僚忙摇头,礼部尚书忙站起来,道:“下官忽然想起来了,太子殿下和公主殿下的满月礼,还有几件事要确认,下官先退下了。”
“是是是,微臣也先退下了,范成建在狱中畏罪自杀了,微臣还要去处理。还有那个突厥使者,也得斩首示众。”
“对对,微臣们先退下了。”
众臣们呼啦啦都退下了,四周终于安静下来,谢松庭长出一口气看向温初聚,“当初,我真该装死,带着初颜回北陵。”
温初聚挑眉,“你将这个烂摊子丢给我么?还有两个娃!”
谢松庭摇头,极是严肃的道:“那我肯定得将我闺女带走的,太子就交给你了。”
“北陵多好啊!一到春天,漫山遍野的桃花,美好烂漫,我闺女就该在那样的地方的长大。”
“好了,别做梦了!”
温初聚往前挪了挪椅子,小声道:“那四个道长马上要出关了,我们要想想怎么应对,万一,他们狮子大开口。”
谢松庭点头,“当初答应他们将道教定为国教,这个是不会变的。”
“我担心他们要的更多。自古以来,指定国教地带来不少弊端,他们信徒庞大,又不用缴纳赋税,寺庙周边都是私产,长此以往不得不防。”
“更何况,还有往生塔这件事加持,那信众会更多。”
谢松庭微怔,“四哥说的是,当时,是我欠考虑。”
“皇上,那种情况下,他们要什么都得给,所以,我们要商量对策。”
谢松庭点头,“四哥有什么想法?”
“第一,可以给予国教的荣誉,但是,不封国师。”
“第二,既然是国教,就要承担起国教的责任。教化子民等自不必说,关键时刻,护国护观,出银子出力也要身先士卒!”
“第三,道观周边可以有私产,但是,要有限制。第四,道观要缴纳赋税,可以少交,但是,不可以不缴,第五,教徒信众若是违反大虞律法,和庶民同罪!“
“我暂且想这么多,看四位道长出关后,提什么要求,再随机应变吧。另外,其他教派的待遇要比道教稍微差一些,有对比才有差距。”
温初聚从袖中抽出一张略有些发皱的纸,“皇上,这是我前些日子整理的,关于大虞境内教派的整改条陈,您看看。”
“你什么时候写的这个?”
谢松庭接过来,见温初聚笑了笑,道:“早就写好了,这不是想在二哥三哥成亲后,再着手实施么。”
谢松庭大略扫了一眼,一看全是如何拟制教派发展的条陈,虽然,做的不是很明显,但是,从长远的目的看,就是要压制。
仁宗帝时,将佛教定为国教,大力弘扬,带来了不少弊端,据说,护国寺的田产快超过皇族了,现在确实需要两个教派相互制衡。
谢松庭将那张纸放在案上了,弯唇道:“四哥,昨日才写的吧。”
温初聚也笑了,“什么都逃不过皇上的龙目。”
又是“龙”,谢松庭凑近温初聚,“四哥,这几日杜国璋他们和我讲话的时候,也总是龙啊龙的,我真的是龙吗?”
温初聚微微挑眉,“皇上,您当真什么都不记得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