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朝槿不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被人监视着。
报名的手续很简单,只需要证明自己是女性修士便好。
姜朝槿刚确认要参加,谁知才刚准备证明自己是修道者,守门的两位突然接到了什么信息跑到一边联系去了。
姜朝槿:?
嘶,要不不去了?
也没和师尊报备过,如果师尊和师兄师弟在宗里等她怎么办?
还没等她拟好措辞和清规峰联系,刚刚两位已经拐了回来,不可置信地上上下下把她看了一遍。
以为对方是认出了自己身份的姜朝槿不动声色地准备召唤出自己的武器。
还好对方只是疑惑地扫了一圈就把视线收了起来,什么身份证明都没有要,直接让她进去秘境。
秘境关上的前一刻,外头依稀传来“今天怎么能提前下班了”的惊喜声。
姜朝槿:......
演都不演了吗一个个的。
姜朝槿捏着信息才发了一半的身份牌,果不其然地看见了链接失败的提示。
这种秘境就是麻烦,进了和在深山老林迷路一样,根本不知道怎么和外界联系。
姜朝槿摩挲了一会归为平静的身份牌,纠结了一会没有报备这件事会不会有什么坏结果。
也没啥事的吧?
这一次任务给的时间还算富裕,她只用了一半时间就把任务完成。
这个秘境似乎也没有什么有的没的,没有什么奇怪的试炼也没有什么潜伏的异兽。
大约很快就能出去。
也许?
姜朝槿其实心里也没底。
虽然当过一段时间姜家少主,她却从来没有接触过这被全族供奉的灵火。
她被师尊抱走之后连姜家的地盘都没踏上过,除了她成年那一天师尊带她去一处在此地最高的山峰上的碑前扫墓。
那碑选的位置极好,能晒到日出的第一缕阳光,又能俯瞰姜家的整一个势力地盘。
那日师尊带着她在碑前坐了一会,从储物袋里掏出了一套酒具和一坛酒。
三个杯子里是清澈的酒液。
她一杯,师尊一杯,碑前放一杯。
师尊说:[为师是不支持你喝酒的,市面上的酒大多数以次充好,喝了对身体不好。]
酒杯被推到她面前。
师尊笑了声:[但按照某些人的规矩,成年了怎么都要一起喝一杯。]
姜朝槿喝了。
她没问这是谁的墓。
师尊又说:[这块地方也就这个地方能来了。]
不过碍于姜家现在还是没有人有动静继承家主的灵火,师尊还是不怎么支持她独自回来。
用师尊的话来说,[那东西像个蚊子一样看中血统,怕你刚进去就被那玩意咬一口赖着不走了]。
姜朝槿回忆起师尊那时候有些嫌弃的表情,姜家那帮子人恨不得魂穿她代替成为第一继承人都想要得到的东西,在她师尊眼里和只挥不掉的蚊子一般讨厌。
师尊看不上的,那估计是上不得什么排面的。
那灵火的继承方式她只知道一种,是由生母亲自传承给自己的孩子。
没有乱七八糟的试炼,也没有像玄天宗掌门选拔那样繁杂的机制。
但她的母亲已经死了。
灵火?
也许是在那位代理家主手上吧。
那位和母亲是同胞的姐妹,姜家漫长的历史上似乎没出现过这样的情况。
双生之子身上流着几乎一模一样的血液。
那她们是否有着相同的继承权。
姜朝槿不清楚此事。
她还以为那个代理家主早就把灵火拿走了。
现在的情况倒是让她意外。
那人没拿。
嘶,是担心被旁人说闲话么?
可她母亲也不是她害死的,是牺牲的,而她也是自愿放弃姜家的名头拜入玄天宗门下的。
玄天宗的无情道,无论谁听了都知道清规峰是铁了心的不放人走。
从各个方面来说,那人拿走都是天经地义。
在姜家掌权没有灵火和皇帝执政没有玉玺差不多。
总不能是靠着把人按在地上摩擦,谁忤逆谁就掉脑袋这样回归自然的手段服众的?
姜朝槿想了一会,惊觉自己居然担心那人一个人在姜家怎么服众。
明明对方曾经对自己都冷眼旁观而已。
还是想想这里是什么情况,能不能早一点
回去找师尊她们好了。
姜朝槿走了几步,发现这所谓的秘境居然什么都没有。
灵力无声蔓延开去也没有发现其他活物的踪迹。
以为是很多人聚在一起的姜朝槿微微睁大眼睛,好奇地四处看了一圈。
嗯?
难道是滴血认亲什么的吗?
嘶,那样的话不太好办啊,她可以隐藏气息和外貌,甚至可以隐藏修为。
但血液这种东西怎么隐藏?
她身上倒是有一些妖兽的血液收藏,也不知道会不会被发现。
幸运的是,还没有等她决定好使用那瓶血液来糊弄这个地方,辽阔的空间产生了波动。
姜朝槿对这波动熟悉的很。
当初她补爬玄天宗的天阶,路上那道问心的关卡也是这样触发的。
无非是瞧瞧一个人的品性毅力,顺便掏出一些内心的渴望和恐惧看看此人什么反应。
简单至极。
连玄天宗的天阶都能过的她,有什么不敢被查的?
她可是两世都问心无愧玄天宗的名号。
至于痛苦......
当初爬天阶的时候是什么来着?
就在姜朝槿努力扒拉记忆的档口,周围的波动已逐渐凝聚成影影绰绰的景象。
啊,她记起来了了。
那个时候她看见的最为痛苦的记忆,是被熟悉又陌生的人牵着手强行带回姜家开始。
景像渐渐凝成实物,还在回忆的小姑娘对此毫不关心。
下一秒,熟悉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让她忘了我,你觉得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