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新的威胁
暮春的细雨打湿了江南的青石板路,蒯迪元撑着油纸伞站在古镇桥头,指尖的手表残片微微发烫。自仙界变革后,他已在时空协调官的位置上度过了半年,人间的灵力波动本该日渐平稳,可最近三个月,东海、昆仑、秦岭接连出现异常——本该消散的时空碎片突然活跃,像被无形的手牵引着,向某个未知的方向汇聚。
“协调官大人,这边请。”古镇的老镇长佝偻着背,油纸伞的竹骨在雨中发出吱呀声。他指向巷尾的祠堂,那里的灯笼忽明忽暗,透出诡异的紫色光晕,“三天前开始闹怪事,夜里总能听见祠堂里有齿轮转动的声音,去查看的后生都被弹了出来,身上还多了些奇怪的纹路。”
蒯迪元的手表残片突然亮起,金色纹路在伞面上投射出细碎的光点。他走近祠堂,木门上果然刻着六棱形的咒文,与观测者瞳孔的形状如出一辙。推开门的瞬间,一股混杂着机油与腐朽的气味扑面而来,供桌上的牌位被推倒在地,中央的香炉里插着三根扭曲的黑色蜡烛,烛火竟是凝滞不动的幽蓝。
“是观测者的残留能量。”他的声音低沉,手表残片的光点在空气中组成扫描网。祠堂的梁柱上布满抓痕,墙角散落着破碎的时空碎片,碎片边缘还沾着未干的血迹——显然有人在这里强行收集碎片能量,手法粗糙却异常执着。
“大哥哥!检测到活体反应!”阿蛮的声音从通讯器传来,玉简的蓝光透过油纸伞的缝隙闪烁,“在祠堂后院的枯井里,能量波动和观测者信徒的数据库完全匹配!”孩童的声音带着警惕,“他们好像在进行某种仪式,碎片的能量正在被压缩成晶体!”
记忆的碎片突然刺痛神经。蒯迪元想起维度之战时,那些被观测者操控的仙界修士,他们的眉心也有同样的六棱咒文。他握紧腰间的万象镜,镜面映出自己眼底的凝重——观测者虽已溃败,却在信徒心中种下了扭曲的执念,这些人正在用最原始的方式,试图复活他们的“神明”。
后院的枯井散发着刺骨的寒意,井壁上凿满了凹槽,里面嵌着密密麻麻的时空碎片。三个身着黑袍的人影围着井口吟唱,声音沙哑如砂纸摩擦,他们的手腕上都刻着六棱咒文,鲜血顺着纹路渗入碎片,让幽蓝的光芒愈发诡异。
“住手!”蒯迪元的声音穿透雨幕,万象镜的宝石突然亮起。金色光芒如锁链般缠住最近的黑袍人,对方却疯狂地大笑起来,咒文在他脸上扭曲成狰狞的图案:“伟大的观测者终将归来!你们这些阻碍完美秩序的蝼蚁,都将成为祭品!”
战斗在狭小的后院爆发。黑袍人的招式杂乱却狠戾,他们不在乎自身灵力损耗,只求将压缩到一半的碎片晶体投入枯井。蒯迪元的避水金晶罩挡住袭来的黑色能量,却见其中一人突然扑向碎片堆,用身体作容器吸收能量,皮肤在幽蓝光芒中迅速透明化。
“疯子!”萧烬的声音从巷口传来,赤色软鞭如火龙般撕裂雨幕,缠住即将自爆的黑袍人。她的赤玉耳坠在雨中泛着红光,“赤焰宗的探子追踪到五处类似据点,这些信徒像疯了一样,宁可魂飞魄散也要收集碎片!”
蔺无咎的罗盘悬浮在井口上方,银蓝色星图将散落的碎片暂时禁锢:“他们在试图重建小型观测装置。”银发男子的指尖划过星图,“这些碎片含有维度之战的残留能量,一旦被压缩成晶体,就能打开微型时空裂缝,虽然不足以复活观测者,却能制造局部时空乱流。”
阿蛮抱着玉简蹲在井边,孩童的虎头靴沾了不少泥浆,屏幕上跳动着信徒的脑波数据:“大哥哥!他们的精神都被篡改过!潜意识里只有‘复活观测者’这一个指令!”他突然指向黑袍人怀里的卷轴,“那上面有坐标!他们在计划更大的仪式!”
蒯迪元的手表残片突然剧烈震颤,一段模糊的画面涌入脑海——观测者在溃败前,曾将部分意识碎片注入信徒的灵魂,像埋下的种子,等待时机生根发芽。他抓住最后一个黑袍人的手腕,金色纹路强行侵入对方的意识:“你们的仪式地点在哪里?还有多少同伙?”
黑袍人在剧痛中狂笑,咒文在他眼底疯狂闪烁:“在时间的缝隙里...在你们遗忘的记忆中...我们无处不在...”话音未落,他的身体突然化作光点消散,只留下一枚刻着六棱咒文的令牌,上面沾着未干的时空碎片粉末。
雨渐渐停了,祠堂的烛火恢复正常跳动。萧烬的软鞭卷起散落的碎片,赤色灵力将其净化成无害的光点:“这些信徒比观测者本体更难缠。”她的赤玉耳坠轻轻晃动,“他们藏在人群里,用信仰做伪装,根本无法提前甄别。”
蔺无咎的罗盘扫描着令牌,星图上浮现出十几个微弱的光点:“这些坐标遍布人间与仙界的交界处。”银发男子的眉头紧锁,“他们在利用时空修复后的能量缝隙收集碎片,就像蚂蚁搬家,积少成多。”
阿蛮突然拽住蒯迪元的衣角,玉简蓝光映着孩童苍白的小脸:“大哥哥,你看这个。”屏幕上是信徒脑波的深层分析,“他们的潜意识里藏着一段加密信息,反复提到‘空白时间’...会不会和你记忆里缺失的片段有关?”
手表残片的金色纹路骤然收紧,蒯迪元的太阳穴传来尖锐的疼痛。他想起记忆重塑时那段模糊的画面——观测者的能量束钻入意识深处,除了篡改记忆,或许还留下了定位时空缝隙的标记,而这些信徒,正是循着标记在行动。
“他们在找我记忆里的空白。”他的声音带着寒意,万象镜突然投射出昆仑墟的影像,那里的时空碎片最近异常活跃,“观测者的后手不止信徒,还有藏在我记忆缝隙里的意识碎片,他们在引导信徒找到它。”
萧烬的软鞭重重抽在井壁上,赤色灵力震落无数灰尘:“那就把所有据点连根拔起!我就不信找不到幕后主使!”蔺无咎却轻轻摇头,星图在他掌心缓缓旋转:“不能打草惊蛇。这些小据点只是幌子,他们真正的目标,应该是某个大型时空锚点的残留能量。”
暮色四合,古镇的灯笼重新亮起温暖的黄光,却驱不散空气中的阴霾。蒯迪元握紧那枚六棱令牌,手表残片的金色纹路与令牌产生共鸣,在暮色中勾勒出下一个据点的轮廓——那里靠近秦岭深处的废弃锚点,正是时空修复时最薄弱的区域。
“准备行动。”他转身望向同伴们,金色纹路在眼底映出坚定的光,“这次我们不只是摧毁据点,还要顺着线索找到他们的主谋,把观测者留下的最后隐患彻底清除。”萧烬的软鞭发出兴奋的嗡鸣,蔺无咎的罗盘锁定了秦岭的坐标,阿蛮的玉简蓝光闪烁,开始分析新的战术。
细雨又开始飘落,打在油纸伞上发出轻柔的声响。远处的时空碎片仍在悄然流动,信徒的踪迹隐藏在人间烟火中,像一场无声的狩猎。蒯迪元知道,新的威胁已在阴影中成型,而这场与信仰扭曲者的战争,才刚刚拉开序幕。
他抬头望向雨后的天空,星辰在云层中若隐若现。手表残片的光芒与星光遥相呼应,仿佛在提醒他——和平之下,永远潜藏着需要警惕的暗流,而守护时空的平衡,从来不是一劳永逸的终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