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些参观团们看到了迫击炮后,全都改变了自己的想法!
这东西不是就是为了对付他们而量身定制的吗?
有了这个,自己的那些地形优势全部没了!
他们和大明比起来是穷,可他们不傻!
日军将领困兽犹斗,见防线土崩瓦解,竟横刀自戕于阵前,总算免了被俘之辱。可这刚烈的死,终究换不回备前国的存续——随着最后一处堡垒陷落,这片土地彻底换了主人,明字大旗在城头猎猎翻飞,宣告着新秩序的降临。
藩属国的将领们立于观战阵中,亲眼目睹明军摧枯拉朽的攻势,脸色各自变幻。先前那份观望的审慎,此刻已被彻骨的敬畏冲刷干净。有人不自觉地攥紧刀柄,指节泛白——迫击炮齐射时的震耳轰鸣犹在耳畔,日军火炮像孩童玩具般被轻易碾压的景象,足以让任何存着异心的人寒彻脊背。
更让他们心惊的,是明军那近乎诡异的纪律。战鼓擂动,万军便如一体般启停;旗号挥展,阵型瞬间变换却丝毫不乱。这般军队,已不是“精锐”二字能描摹,分明是将令与军阵交融一体,如臂使指,进退皆有法度。
这般对照,更让众人心头添堵。自家军队多是临时征召的农夫、凑数的壮丁,别说火炮,能配齐铁刀的便算精锐。往日里欺负周边小部落尚可,真对上日军都得掂量再三,如今见了明军的战力,才惊觉自家那点家当简直是纸糊的。
“大明天威,果然名不虚传。”有将领低声称叹,语气里却藏着别样的盘算。
畏惧之外,更有暗流在众人间涌动。小国求生,向来是依附强者,欺凌弱者。既然大明瞧不上他们这点土地人口,那身边那些与自己体量相当的邻邦,可就未必了。
有人目光扫过身旁另一个小国的将领,对方正低头擦拭着锈迹斑斑的佩剑,浑然不觉这道视线里的寒意。同样是三五千人的兵力,若是自家能设法换些明军那样的鸟铳,哪怕只是十杆八杆,再遇上用竹枪木棍充数的邻军,岂不是如虎添翼?
念头一旦冒头,便如藤蔓疯长。他们亲眼见过,日军那还算齐整的铁炮队,在明军鸟铳轮射下溃不成军。同等人数,装备与训练的差距,便是生死鸿沟。此刻望着明军阵列中闪闪发亮的甲胄与火器,众人心头既有仰望的敬畏,更藏着一丝渴望——若能得此利器,何愁不能在乱世中多分一杯羹?
远处,明军正在清理战场,伤者被抬下,尸身被规整,一切井井有条。而藩属国的将领们站在原地,心思早已飞出了战场,落到了自家的军备、邻邦的疆域,以及如何才能从这场胜利中,为自己捞取哪怕一丝半点的好处上。
备前国的易主,不仅改变了这片土地的归属,更悄然搅动了周边诸国的生存棋局。
消息传得飞快,高平莫氏的将领已寻到骆尚志的中军大帐外。此人甲胄虽不算精良,却擦得锃亮,见了骆尚志便躬身行礼,语气带着几分恳切:“末将莫离,奉主家之命,特来拜谢将军。”
他口中的高平莫氏,如今只剩弹丸之地,十万人口在乱世中不过勉强维生,却硬是从牙缝里挤出二百丁壮,跟着明军上阵。这份气力,确实算得上诚心。
“莫将军不必多礼。”骆尚志抬手示意,目光落在对方身后几个扛着木箱的士卒身上,“这是?”
“些许土产,是主家的一点心意。”莫离指挥人打开箱子,里面是晒干的草药、鞣制好的皮革,还有二十匹本地织的麻布——对这样的小国而言,已是压箱底的家底。“主家说,蒙陛下天恩,下旨勉励我族忠诚,还允我等世代驻守高平,这份恩情,莫氏子孙万不敢忘。”
提及皇帝的旨意,莫离声音都带着颤。那道圣旨不仅给了莫氏法理上的立足之地,更明晃晃地告诉周边势力:这是大明罩着的人。单凭这一点,就比送来的箱笼贵重百倍。
“陛下体恤藩属,尔等尽心守土便是。”骆尚志语气平淡,却话里有话,“只是这乱世之中,光有忠心不够。你带来的二百人,昨日阵上也算奋勇,可真要遇上硬仗,这点人手,这点家当,怕是护不住高平。”
莫离脸上一红,却也只能低头称是:“将军说得是。所以主家特命末将前来,想求将军指条明路——我族愿再出人力,跟着明军操练,哪怕只是学些列阵齐射的法子,也能多几分自保之力。”
他没提火器,知道那是国之重器。但他看得明白,明军赢在纪律,赢在章法。自家那二百人若是能学个皮毛,将来遇上周边部族的侵扰,也不至于只能拿血肉去填。
骆尚志早就得到萧如薰的暗示,沉吟片刻:“也罢。明日起,让你的人跟着辅兵营操练队列,鸟铳技法暂且不必学,先把‘令行禁止’四个字刻进骨子里。”
莫离猛地抬头,脸上绽开喜色,重重叩首:“谢将军!莫氏必不负大明栽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