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宣早就被父亲念叨过,心里对何天这个兄长存着比较的心思,现在又经年累月地听母亲在耳边车轱辘话来回念叨,更加发奋图强,晚上背不完当天所学,绝不休息。
有时候屋子里的烛火亮到半夜,身边丫头们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何光礼心思都在外面,家里情况一无所知。
何天倒是知道,不过并不影响到他的利益,他就无所谓了。
他在府里安插的人是越来越多了,无论大娘子还是那几个姨娘的动作,何天都有掌握。
别说何宣无辜,从五岁起,被秦素梅暗搓搓虐待,准备一步步整死的何天也无辜,只能怪他亲娘自己作孽,何天没主动对他出手,已经是有底线了。
年后,何天十一岁,成功进入岳麓书院求学,这里比鸿路书院规模大多了,占据庞大的岳麓山山头,上课讲经观星象跑马,都在不同的场地,何天需要早晚走山路上学,身子骨是越来越结实。
十二岁这年,何天身高七尺有余,在岳麓书院如鱼得水,琴棋书画文艺武功无一不精通。
不过这时候考学上进,仍旧为时尚早。
何天听董宏德说东边靠海的城池村落,常年遭受海外来的匪患,何天二话不说,开始操练水军。
水上作战是齐耀的弱项,但是兵法一通百通,何天是北方人,祖籍宜州,不擅水,但是好友董宏德来自南方水城,打小跟伙伴们作为弄潮好手,捉鱼摸虾撒网登岛,什么都会。
何天跟董宏德把当初剿匪所得的资金拿出来,前往水城招兵买马,还联络造船的渔民。
在浪人再次登陆,准备烧杀抢掠的时候,被杀了个片甲不留。
同时藏在海上的船只悄悄跟随,齐护院也来了斗志,直接从北方引入鹰隼驯化。
浪人余孽船只只觉得放眼全是白茫茫海浪,心里安全感满满,头顶上也只是寻常的海鸟,自己都没想到会被人摸到老巢。
何天董宏德不着急战斗,先摸清楚敌人的情况,敌我悬殊,这把不能少年兵上场了,得寻求外援。
董宏德当即回去找老父亲,董崇山带兵多年,尤其是盘踞南方多年,认识的有识之士比孩子们多得多。
齐护院倒是也有人脉,然而都在北方,不擅长水战。
通过董崇山的引荐,戚帅闪亮登场。
少年兵找的海上老渔民精准描述出浪人老巢所在位置,大概地形,以及战斗实力。
戚帅不冒进也不保守,多次悄悄反杀过去,登陆海岸,勘测地形。
还别说,东南沿海很多方言跟浪人本地语言差别真心不大,老渔民都能听懂浪人百姓的语言,还能交流两句。
如此戚帅在浪人老巢勘测月余,有了惊人的发现。
“戚帅,还等什么!敌人力量摸清楚了,这一战之后的结果也有了,战利品都摆在那,就等着我们去拿了,出手吧!”
“可是调兵遣将就要上报朝廷,这,朝廷只怕不愿海战。”
天家的意思,一直是防守,朝中众人也觉得大夏朝地大物博,什么都有,瞧不上蛮夷那点东西。
在天家眼里,北地是茹毛饮血的胡人,东南是化外之地,入侵者统称蛮夷,一概瞧不上。
何天想了想。
“如此,那就要旧事重提了。”
戚帅疑惑。
“何解?”
“集诸家护院家丁之力!”
董宏德顿觉有理。
“还有我的那群会水的好兄弟。”
齐耀也有想法。
“再就是海上渔民。”
戚帅一听,顿时觉得这事儿能办。
“那就这么办。”
按照政策,不许随便调兵,但是各官宦之家都被允许养一定规模的府兵,只要不超标,几家合力,并不触犯律法,只是官家知道了不一定高兴就是了。
十二岁到十三岁这两年,何天除了在书院读书,其他时间都在参加训练。
戚帅在何天跟董宏德之间左右摇摆,最后何天以武力值略高一筹,打败董宏德,成为少年兵统帅。
戚帅有职务在身,不能随意带兵打仗,但是民间抗倭组织可以。
何光礼知道长子在做的事情,有心阻止,但是看到少年郎们在沙场训练的场景,声势浩大,气势恢宏,以旗为令,令行禁止。
“万事小心!”
撂下一句话,何光礼就不管了,只学业不能丢工。
何天就一脑袋扎进去了。
十四岁这年,浪人来一个杀一个,早已被打怕了,不敢再来骚扰。
戚帅带领的将士们也回归大营。
倭人的海岸线上,已经冷冷清清,除了渔民,没有了随时准备出海的浪人船只,冷冷清清。
就在这档口,何天带领少年兵们在一个灰蒙蒙的夜晚,悄悄登陆,千里奔袭,只杀倭人朝廷一个措手不及,顺利拿下当地政权,紧接着就强势围住银矿铜矿。
何天还想着以倭制倭,在当地集合民众力量,修筑工防,抵御反抗的倭人。
沿海少年兵出海发现一座银矿,献给朝廷,天家大喜过望,直接论功行赏,何天顺势提出与戚帅相熟,倭人岛屿上的攻防就转交给戚帅接手。
几个半大小子都在军中有了官职,何光礼与董崇山的地位水涨船高。
出门行走交际,谁见了何光礼,都要夸一句虎父无犬子,英雄出少年。
何光礼欢喜的眼角笑纹都增加不少。
“书,还是要好好读,何家诗书传家,科举兴族,别耽误了考试。”
何天笑着点头。
“孩儿省的!”
在军中浪荡三年,何光礼这一次的考核也下来了,毫无疑问,儿子给他长脸,取了个优等,年后就要升迁回京。
“你是留在书院,等着明年科考,还是跟着为父一起回京读书?”
何天想了想。
“儿子还想留在衡阳府,待明年再回。”
如此也好。
“宣哥儿这两年可进书院了?”
何天明知故问,像是不经意似的,提起弟弟。
何光礼叹气。
“那孩子被你母亲骄纵坏了,我不过忙碌了些,宣哥儿就疏于锻炼,身子骨虚弱,进书院不过三日就高热不退,接连生病,现如今还是找了先生在家进学,我准备回京后,就去秦家为他找个大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