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成是能成，没啥不能成。”
刘清儒盯着她的眼睛问她道 : “只不过，你来这儿之前，就没打听打听的吗？”
“我…我是打听过了的。”
女人低下头，有些迟疑的回道 : “我也知道轧钢厂不招人。”
“那你为啥还要来呢？”
“我知道轧钢厂一直都在扩建，我就是想来碰碰运。”
“来这儿找工作，可不是碰运就能找得到的。”
刘清儒瞥了一眼厂大门的方向，给她讲道 : “轧钢厂一般是不对外招人的。
每年从各县的机修厂啊！还有其它下属单位，选拔进厂来学习的先进工作者，和劳动模范，有很多人。
这些人大部分都会被留下来，还有很多从学校里还没毕业，就被分配进厂里来的人，说实话，轧钢厂就是在咋扩建，也是有用不完的人。”
“我…我知道了。”
听完他讲的话后，女人神情低落的感谢道: “谢谢您了，大哥！我就是不打搅您了。”
说完话，她低着头转身，一步三回头的要走。
“欸！妹子！”
刘清儒连忙叫住她道 : “你先别走啊！”
他费劲吧啦的讲了这么老半天，不就是因为这个女人长得好看，他想帮她一把的吗？
要是就这么把她给放走了，可能就再也见不着了。
“咋了？”
女人停住了要走的脚步，转回头来，瞪着大大的眼睛，疑惑的问道: “您还有啥事儿？”
“你不是来找工作的吗？”
刘清儒答非所问的反问道: “你就这么走了，还能上那儿去找工作的呀？”
“您不是说…。”
“厂里是不对外招人。”
不等她问完，刘清儒就直接说道: “但只要是有门路，安排个把人进去，还是没问题的。”
“可我也没有门路呀？”
问完这句话后，女人像是明白了什么，她立马警惕了起来，看向刘清儒的眼神，也多了一些审视的意味。
“我知道你没有。”
刘清儒就像是，没有觉察到她的眼神一样，话里有话的道 : “但我有啊！只要你愿意，我随时都能安排你进厂。”
女人这次算是彻底的听明白，刘清儒话里的意思了，她一言不发的转身就走。
但她却只是迈出去了三步路，内心里的挣扎，使得她，又不由自主的，停住了踏出去的脚步。
她想到了家里嗷嗷待哺的孩子，还有为了给她和孩子省下口粮，一天只吃一顿稀饭的母亲。
她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讲道 : “我成过亲，年前，我男人夜里出去了一趟，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回来过。
家里有一个老娘，还有一个五个月大的闺女要养活，你能养活的住我们吗？”
她这几个月的日子里，要不是有街道办，给她家发放的一些救济粮，恐怕早就已经饿死了。
但吃救济粮只能是不让人饿死，想要靠这个过日子，那是痴心妄想。
她也不是没有想过，找个别的男人拉帮套的。
但是这个按月吃口粮的年月，谁家还能有多余口粮，多养活几口别人家的人的？
刚才她转身就走，倒也不是她有多硬气，而是她心里很是清楚。
只要她讲出她的条件来，没有谁会愿意再搭理她的。
她之所以又停住了脚步，也是想抱着试一试的想法。
看看这个男人，有没有可能，或者是胆子，能帮她分担一些，养家糊口的生活重担。
▁
“走吧！”
刘清儒推起自行车道：“先带我认认门儿去。”
“哦…啊？”
女人先是愣了一下，紧接着就是惊诧的叫问道：“大哥！
您是认真的吗？您听清我说的啥了吗？”
“嗯！听的很清楚。”
刘清儒点了点头回道：“赶紧走吧！先离开这儿再说。”
“哦！”
女人心里多了一丝希冀，她连忙迈开了脚步，跟上了刘清儒的步伐。
“我叫刘清儒。”
刘清儒边走路，边随意的问道：“你叫啥？”
“我…我叫刘岚！”
“你也姓刘啊？”
“嗯！”
“看来咱俩还挺有缘的吗？”
两人一路步行一路聊的，没用多大的工夫，他俩就聊得熟络了起来。
这主要也是得益于，这对男女属于是双向奔赴。
一个是不缺吃喝的男人见色起意，愿意用他的温暖，去关怀眼前这个漂亮的女人。
一个是为了自家老娘跟自家闺女，当然还有她自己。
能够好好活的下去，心甘情愿的想找个拉帮套的。
“那你原来那个男人，为啥要夜里出门儿的呀？”
“他就是个赌鬼。”
刘岚气呼呼的回道：“哪天儿要是不去赌上一把的，他睡觉都不踏实。
那天儿晚上，他铁定又是去赌了。”
“哦！难怪呢？”
刘清儒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又问道：“那你报公安了吗？”
“报了呀！咋可能没报呢？”
刘岚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的回道：“要是不报公安。
街道办也不会给我家，发啥救济粮的。”
“嗯！是这么个理儿。”
刘清儒点头认可的又问道：“那你家也是住大杂院儿里吗？”
“不是。”
刘岚轻轻晃了晃脑袋回道：“我家在北新仓有个三间房的小院子。”
“哦！那还挺好的啊？”
刘清儒点头道：“住单独的小院儿里，没那么老些乱七八糟的事儿。”
▁
等了好一会，没听见刘清儒没再问什么。
刘岚还是有些不放心的问道：“刘大哥！
我家里可是有三口人呢，您真能养得起吗？”
“这个你放心。”
刘清儒给了她一个肯定的答复道：“别的地儿我不敢打啥保证。
但在吃穿这上面儿，没谁能比我更有底气儿了，不要说是你家只有三口人。
只要我愿意，再多出几口人来，我也养得起。”
听了这话的刘岚，虽然还没有见到具体的东西，但她莫名的就心安了不少。
“那刘大哥！您今年有多大了呀？”
性格本来就直爽的她，也开始直接就打问起，刘清儒的情况来了。
“我呀？我今年刚好二十九岁。”
刘清儒笑着回道：“明年可就要到而立之年了。
比起你来，大了整整有七岁呢，也快要能称得上一句老刘了都。”
“您才不老呢。”
刘岚立马反驳道：“说真的，刘大哥！您看起来一点儿都不显老。
您要不说您已经二十九了，我一直以为，您最多也就跟我同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