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那些欢愉里日渐沉沦，醉生梦死，我发现年龄越小的女人给我的快感越强烈，至少那段时间抚慰了我的心痛！”
他冷笑:“后来你外公死了，奔丧的时候我回去过，你妈妈把已经5岁的你拉到我身边，可是我我发现我再也爱不起来你！我失去了一个父亲爱儿子的本能！”
“你母亲接掌燕家，我成了辅佐，可能是因为能力的问题，她一时找不到替代，所以我回来之后一直没有和我离婚，就这样相安无事像陌生人一样过着。”
“有一天我的人告诉我，你妈妈在查你爷爷受伤的事，人家手眼通天想查什么查不到，我当然不会自我安慰把一切交给老天图个幸运。”
燕成伯眼里一狠:“于是那个时候，我心里就生出了杀她的想法。”
“后来，她果然查到了什么。”
大睁着眼，怔怔道:“我知道到时候了，不是鱼死就是网破，可是我还是没有办法真的下决心，那天我磕了很多，然后就下了杀她的命令！”
“等我清醒的时候，她已经被车撞飞了，残破不堪，支离破碎！可能老天可怜我，替我做了决定，上岸第一剑，先斩意中人。”
嘴角轻讽，望着燕司南:“如今我被她的儿子杀了，也算是偿命了！下辈子别让我在遇见你们这对糟心的母子了……”
“你现在还恨我的妈妈吗？”燕司南微蹲下身，抬起眼眸望着他。
燕城伯扬起头颅，眼里迷茫流转:“我这些年的女人无数，早忘记她给我的感觉了，怎么会爱她！一个……背叛我的女人！”
燕司南得意一笑:“有些东西我本来可以守着一辈子都不说，其实你这样老死未必不是一件幸事，有些东西说出来你就会痛苦了……”
他眼里如锋利的刀刃:“比如，你这一辈子睡了那么多的女人，在他们身上找快感，是为什么？因为你好色吗？”
“你和那些好色之徒最大的区别就在于，你不好色！你找那些女人纯粹是为了追求快感，而你需要那么多的快感是为了麻醉！”
燕成伯似个木头一样，呆着不动，对！他需要麻醉，因为他没有一天停止过想燕泠！
“因为你痛苦，你不碰毒，是因为要杀我妈妈你才碰的，你说你不悔，那你这些年为什么不敢再碰！”
“你一直都在痛，一直都在悔！你巴不得死的是你，不是我的妈！所以你才会麻醉自己！是吗？！”
燕成伯忽然道:“杀了我吧，我早就猜到我们父子终有来到的这一天，一个江山容不下两个王！但我也绝对不会放松你，因为我从没有把你当做我的儿子，只是我的工具而已！”
“我受不了你的囚禁，逼人太甚，必有反杀！你杀了我，或者不杀我，结局其实是一样的，不然上头为什么紧盯燕氏不放？凭刑云家那个阿斗，他能把你的罪证搜齐吗？”
“儿子，我输可以，但我不想输这么惨！”他冷笑，所以他也得剐下他一块肉才行。
“所以，是你自己不想好好活的，有些东西我也没必要在瞒你了。”
双手搭在椅子扶手上，他眼眸深深:“燕仲，其实我妈妈拿着资料回来的那一天不是为了跟你提离婚，也不是为了报仇！是想当着你的面撕了那些所谓的证据！是想和你摊牌，然后好好过日子！”
燕仲愣住了，仿佛浑身血液都凝固了一般，燕司南的话还在继续。
“爷爷一直都知道是你开的枪，他只是将计就计配合而已而已，爷爷那样的人，他根本不放心把所有的产业交给白道背景的杜昭，仅凭杜昭的保证！他信不过裙带关系！”
见他震惊，燕司南眼里默然，这些腌臜事儿早该烟消云散了，杀人简单，诛心太难，杀人诛心莫过于对他最好的惩罚了，他觉得还不够，接着很平静的说道。
“还有我妈妈，到死都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
燕仲虚飘的瞳孔一瞬间聚焦，那就是他罪恶的源泉！他的儿子是要告诉他，他错了吗？他错了一生吗？！
面上他狰狞着抗拒，逃避，闪躲，可是眼角的眼泪却是最好的证明，他心里更信燕司南的说辞，因为他不会骗一个死人的，而他知道真相后死，显然要胜凌迟！那是他一辈子的心魔啊！
“我不信！我不信！她那么爱那个男人！那么爱！”
燕司南看着瞬间苍老的父亲，眼眸里多了几分怜悯，孽债！一切都是孽债！
“你对妈妈的了解，那么强势的一个女人，如果她心里装着别人，亦或者对那个人还存希望，你觉得她会嫁给你吗？！”
燕仲一瞬间恍然大悟，好似一只手剥开了他头顶的阴云，脑子里燕泠的面容再次浮现，冷怒的，优雅的，泰然自若的！还有她临死时那具残破不堪的尸体……
他不相信自己做错！宁愿相信他以为的背叛确实存在！
燕仲抖擞着身体，眼泪不绝，心生恐惧:“不会的，不会的！”
“妈妈嫁给你以后一直都没想过在找杜昭，因为她知道杜昭是个伪君子，那晚的刺杀显然根本就是个局，后来只是因为燕氏要发展，妈妈作为继承人才会不得已的周旋……”
“而你以为的他们去了酒店，是在妈妈选好地址之后，对方要求改的，那个时候杜昭就想离间你们夫妻了，你的那些人也都是杜昭买通的，散播谣言的。”
“至于妈妈没出现的那一晚，她是别人算计了，她去医院做过检查，那晚什么都没发生，她喊住你，不是为了想离婚，是想把事情的原委跟你说清楚，在她迟疑从何说起的时候，你走了，真是可惜，你没给她机会！”
“爷爷调你去码头，不是为了补偿你，是为了肃清你那些被买通的兄弟，怕他们报复于你！因为爷爷老了，他看得出来你爱我妈妈！”
“那段时间妈妈和爷爷一直在处理那些事，妈妈之所以没有和你好好聊天，是因为你冷淡的态度刺伤了她！”
“可即便如此她也没放弃，她不想放弃她的家庭，你在码头见到妈妈，只是因为她想赶过来当面挽留你，而你却以为她想离婚，见都不见。”
“你在游艇上看到的，不过是恼羞成怒的杜昭强吻的妈妈，他不能接受妈妈选择你而舍弃他！你应该看到最后的，或者像个男人一样冲上去！但是你没有，你选择了背叛我的妈妈！ ”
“她看到了，她看到了你和那个女人做的恶心事，所以才又回了沛东，专心自己的事业，专心带我，骄傲如她，发现你出了轨，她不也在犹豫要不要离婚！”
“后来爷爷去了，你回来奔丧，五年不见，妈妈见到你的那一刻似乎就原谅你了，她在手札上写了，本来打断爷爷葬礼之后就和你离婚，可是看到你也那么憔悴，并没有多快乐的时候，她就打消了离婚的念头，她想挽回这段婚姻，挽回你！”
“是你亏心事做的太多生了梦魇，你以为妈妈要调查你，要杀你！实际上是她下定决心要挽回你，所以她拿到了外公早就调查好的文件，她想当着你的面撕了让你惶惶不安的把柄，而不是你以为的她要杀了你！”
“可是你磕了药，你把她害死了。我原来也恨你，后来长大懂事了我发现你并不快乐，就把妈妈的手札藏起来，想你不快乐的活着，也好比承受钻心之痛的死更好吧！”
“可是你偏偏就是不让我如愿，也把你推入了深渊！妈妈或许喜欢你，但她更爱燕家，这个家族不能由你掌控！我们必有较量，一死一生！”
燕仲红着眼眶看着燕司南，迷雾渐渐清晰，他是多想好好关心关心他的儿子，这一刻他才将他认定为自己的儿子，那种久违的消失的父爱忽然磅礴起来:“司南……爸爸对不起你！”
他们其实可以是一个很幸福的家庭，可是都毁了！
燕司南眼里无波，他理解他的无奈又怎么样，这些年他受的苦也是真真受了的，他早就没有爱他的能力，对他而言那只是个将死的对手。
“我不在乎了！如你所言下辈子不要再遇见我和妈妈了……”说完燕司南就让人给他松了绑！他很清楚这样万念俱灰，得而复失的他，逃不过天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