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司南抬手放在干净的毛巾上，水已经洗去了他手上的污渍，裴锦城静静地望着他:“我不信这是唯一的死路！不要再往前了，如果你肯回头！”
燕司南只是笑笑:“可是我不想了……”他坐在沙发上，打火机打火的声音格外的响，他说:“你相信天命吗？这就是天命，不迟也不早！”
“你放弃沈琉月就能得到新生！”
“所以我告诉你这是天命，因为我放弃不了她，老天故意找一个我放弃不了的女人来收拾我，这怎么不算是命呢？”
“你可以做你的决定，但你的人生太苦了，这样的决定不值得！”
他被自己的父亲压着打长大，后来又是博弈夺权，哪一条路顺利过？爱情，亲情，世情凉薄就属他燕司南！
“谁说我的人生没有甜，是她填补了我所有空缺的人生，在我孤立无援，砧板鱼肉的时候，是她陪我孤军奋战，是她挡在我跟前，不管她是为了谁这样做，在我心里我就是爱她。 ”
“她给了我短暂人生中空缺的所有甜蜜，尤其我们还有一场婚礼，那就足够了 足够弥补所有的遗憾，人是不能贪心的。”
侧眼看着裴锦城语重心长:“锦城，当你爱一个人足够深的时候，你就知道你一辈子都是她的奴！”
燕司南深深的望着裴锦城，他们毕竟是血亲兄弟，他是哥哥，他的选择于家族而言懦弱极了，他的懦弱让本该均摊的责任全部要压在了锦城的肩上。
他很歉意:“锦城，我不知道你和那个女孩子到了什么地步，但是我不想你步我的后尘！”
跳出感情的不理性，他当然知道他追随沈琉月有多傻，多疯，多不值！所以他才不想裴锦城最后落得和自己一样的下场！
“你好好的看看今天的我，那可能就是明天的你！既然觉得不值得就不要一个劲儿的往下掉！尤其三观不同，立场不同的人是不会得到幸福的！”
说罢，燕司南站起身，离开了那间屋子，漆黑的屋子透着凉薄的月光，裴锦城一个人静坐不语。
他的烦心不仅来自于燕司南的一意孤行，还有对季妃安的不确定！
次日一早，一条新闻便炸开了沛东:“燕氏集团陷入舆论风波，燕氏集团老董事长燕成伯先生今早发现死在裕山别墅，听闻裕山别墅曾经是他与其夫人燕泠的爱巢！”
“根据调查结果显示，燕仲先生是烧炭自杀，其死状安详，怀里还抱着一家三口的合照，燕氏突逢巨变，不知道燕总与其夫人沈琉月小姐的婚事是否还能继续！”
季妃安望着电视里的惊天新闻，心里疑惑极了，燕成伯死了？那么一个醉心权利的人就那样去了吗？
这个时候裴锦城推开了房间门，看到季妃安上身穿着一件半透挺括的花朵衬衣，下身穿着鱼尾裙，正靠在沙发前，盯着电视。
看着她，他心里仿似春风化雨，倾身向前，遒劲的手臂圈住她的纤腰，一股淡淡的沉檀香蔓延开来，那是他独有的味道，两人亲密如斯，对这样的靠近也是习以为常。
季妃安侧着头，让他的头可以更方便搭在自己的颈窝上，温柔的搭上他的手:“怎么了？应酬太累了吗？”
很累，很累……裴锦城没有说话只是圈着她腰的手紧了几分。
季妃安也没察觉什么，望着电视时又闪过一抹怜悯:“燕家那位去世了……”
裴锦城也不惊讶，淡淡的嗯了一声，这样的表现也太奇怪了。
“你说，燕家是办丧事还是喜事？”
“大丧大喜。”
季妃安惊讶道:“他们这样做会不会落下口舌，自己的父亲才过世，两人就结婚吗？”
裴锦城温柔的理着季妃安的碎发，两个已经疯了的人，还会在乎别人说什么吗？“那是别人的事。”
说来也对，那是别人的事！
悼念会场面之大，乌泱泱看不清后路的追悼者像源源不绝的洪水，二楼的某个窗户前，燕司南站在沈琉月身后，两人眼里都静静地望着那浩荡的队伍……
“别看了……”燕司南抬手试图遮挡她的眼眸，把她推入万劫不复之地的人死了，她该是怎样的心情？
沈琉月拿下来他的手，面对着他:“余生静好，岁月可安。”她不能把他带进深渊，其实如果一切按照她的设想是在完美不过，现在就连燕成伯也死了，他的路将是一片坦途，如果他依旧爱着晚星，那他的余生也只有幸福。
“我知道你从来没有想过杀死自己的父亲，就像他从来没有想过杀死你一样。”争斗，可以！但是手刃血亲，他们两个都未必能做到。
“是我做的！我把一切告诉了他，逼他去死！我要荡平燕家的后患！”然后让锦城兵不血刃的合并集团！
“你爸爸写了一封申诉书，他用死保你平安，你还有选择……”他可以不用跟着自己，他还有选择！只要他在接受调查的时候把一切推给燕成伯就行了……
“琉月……”燕司南皱眉想要说什么，沈琉月抚上他的脸颊，眷恋的看着:“冷静一下吧，我不逼迫你选择，但是冷静一下吧！毕竟我是加害者而你是受害者，你没有理由陪我到死！”
说罢，她便退后两步，缓缓朝前走去，燕司南凝视着她的背影，五味杂陈！忽然扯过她的手腕，把她压在沙发上:“燕司南，放手！”
“沈琉月，你冷吗？”他强势的控制着她的手腕，一双眼眸如鹰一般锐利！
沈琉月渐渐冷静下来，只是望着他，他好似能看穿一切，冷吗？当然！更多的是激动吧，燕成伯，终于死了！
“听说黄泉路会很冷的！你是个坏女人，你做了那么多的坏事，你下去的时候就不怕吗？还有你的奶奶，你下去以后怎么面对她？你也怕对不对？！”
沈琉月痛苦的闭眼，她是个坏女人！没有良知的坏女人！
燕司南好心疼的望着她，缓缓贴近她的耳畔:“我不准你在离开我半步！我们曾经说过不能以为我好为前提干涉我的决定，我也说过我不是那么好招惹的，招惹了，就逃不掉了，所以我不准你在动离开我的心思！”
他渐渐松了桎梏她的手，却是半跪在她腰侧，光影斑驳，居高临下！一颗一颗解着纽扣，沈琉月皱眉看他一副疯狂模样实在害怕:“你要做什么？”
“肉体还能做什么？当然是带来短暂的欢愉！如果你觉得亏欠我，那就还！”
沈琉月不说话，燕司南已经把黑色的衬衫丢在了地上，他缓缓倾身在离她唇一毫米的地方停下，温柔而暧昧:“我是你的！不是任何人的！心里是你，身体也是你！”
“这个世界上或许所有东西都不属于你，但是我是！我永远属于你！所以不要怕，不要怕任何事！从今天开始，你就是你！”所以她在哪儿他她就会在哪儿！
还有什么话比这一句更戳她的心灵，她心里压抑的野兽终于不再压抑，直面内心，做自己一直想做的事，沈琉月环住他的脖子，一阵旋转两人便调换了位置，她骑在他的身上，举高临下！
燕司南倒格外放松，狡黠而宠溺的望着她，人生的快乐本就不多。
“父亲大丧，燕少和我在这里厮混，燕少不怕吗？”
“比起那些旁人，我更喜欢燕太太和我在这里厮混！”
因为不知道明天和死亡谁更先来，所以每一次他都想记住，狠狠地记住！他盼望有个来生，他依旧记得她，不管身体还是灵魂，这样她就不用过一个糟糕的人生了！
沈琉月幽幽的盯着他，她穿的黑色的旗袍，抬手解开旗袍的盘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