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乐乐抬起眼皮,对着段锦行讽刺得毫不客气:
“侯爷也是,多大年纪的人了,你闺女婉仪马上都能嫁人生子了,你还这么老不羞的说些不正经的话,传出去人家还以为你天天跟那秦楼楚馆的婊子学的话呢。可再不要在我面前说了,没有让人恶心。”
屋里还有很多丫头婆子在伺候,齐乐乐这嘎嘣脆的话一出,大家都惊呆了。
赵嬷嬷上前轻抚齐乐乐的头:“我的小姐,你今天这是身子不适心情不快了,可快些躺下歇着吧。侯爷您别气,我家小姐是和您开玩笑呢。”
赵嬷嬷是带大原主的奶嬷嬷,很多时候不自觉地,还是会叫原主小姐。
齐乐乐哼了一声:“也不知道段侯爷从哪个贱蹄子那学来的淫言浪语,倒是好意思把这些轻浮的话,到本夫人这说起来了。我就说婉仪举止轻佻没个礼数,我原以为是她在外面当丫头没受过好的教育,却原来是像了侯爷了。”
段锦行脸色一下子涨红,他恼怒道:
“夫人,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平日我这么说了,不也是因为咱们闺房的情趣吗?怎么就上升到什么举止轻佻了?再说婉仪是咱们的亲生女儿,你一个做母亲的,对她评价如此苛刻,你是想逼她死吗?”
齐乐乐冷着脸:“闺房情趣,侯爷也是有身份的人,怎么就把低贱当成情趣了?这样的年纪就应该稳重,省得别人骂你老不羞!还有婉仪,她做丫头做了十几年了,被人训斥辱骂的时候还能少了?甚至被人轻薄过都不好说,怎么会因为我一句评价就被逼死了?她要是真那样了,我倒是还佩服她有骨气了。”
段锦行脸色大变:“齐乐宁,你,你是不是疯了?怎么如此不可理喻?”
一边说着,他生气地甩袖子就走。
他一边走一边心里默念,只要他一生气,齐乐宁这个女人就会害怕,等她主动叫自己回去,自己再好好教训她一下。
不过,这个女人今天怎么这样的态度?
她派人去查婉仪的事,不会是查出什么来了吧?
不会呀,一切都安排得天衣无缝,就算国公府来查,也查不出什么吧?
齐乐乐穿来的时机,正是知念及笄后的第三天,也是原主派了人去查证后,手下汇报情况的时候。
原主听了段婉仪这些年所谓受的苦,再加上两个姑娘发生的龃龉,一时怒火攻心晕过去了。
这是段婉仪归来后第一次与知念发生冲突。
段婉仪进府时,抱了一只非常可爱的波斯猫。
那猫儿蓝蓝的琉璃眼,漂亮极了。
但今晨忽然那只猫就寻不到了,段婉仪崩溃大哭,言说这些年只有这只猫儿与她为伴,没有那只猫儿她就不活了。
些许小事不但惊动了刚归府的段侯爷,还把老侯夫人招来了。
老侯夫人一声令下:“都给我下去找,那么一只小猫儿还能跑出府去吗?”
没多久就有下人来报,那只猫儿寻到了,但已经变成了一具尸体。
那尸体就被埋在段知念院子里的枣树底下,那猫被残害得支离破碎的,一看生前就遭受到了很残忍的对待。
段婉仪踉跄着跑了过去,她不顾那只猫的尸体有多么脏,紧紧地抱了起来痛哭:
“我的小玉蝶,都怪我把你带来了这里,这些年都是亏了你陪着我,我才有勇气活着,我还想着你能随着我过些好日子了,但谁想到你就这么被害了,你这是代我受过,我怎么对得起你啊。”
一边说,一边可怜巴巴地抱着小白猫跪在了老侯夫人面前:
“祖母,我的小玉蝶太可怜了,您就当心疼心疼孙女,让我把它埋在我院子里吧。”
老侯夫人撇开眼不敢看那只猫,然后对着知念勃然大怒:
“知念,虽然你不是我们侯府的血脉,但好歹也跟着你母亲学了这么些年的礼仪,我们侯府好心不与你计较你娘干的恶事收留了你,你怎么眼界这么窄,非要祸害我侯府的嫡女,你是想逼走婉仪再取而代之吗?”
段知念完全不知道事怎么落到了自己的身上:“祖母,我没有,这件事真的不是我做的。”
原主也劝:“母亲,知念不会做出这样的事,不定是哪个下人做出来的,咱们还是查一查吧。”
老侯夫人一甩袖子:“乐宁,我们同意把知念留在府中,完全是看你抚养她不易。她的母亲祸害了我们侯府的大小姐,害得婉仪在外面受了这些年的苦,我没有追究知念已经是法外开恩了,她居然敢做出这样的事。来人,把知念小姐关到祠堂里去跪着,不跪够三天不许出来。”
几个婆子挡住原主,架着知念就走。
原主看着知念离开只觉得心如刀绞,她刚喊了一声:“我的念儿啊.....”就晕了。
齐乐乐就是这个时候穿过来的。
齐乐乐看着装模做样离开的段锦行,吩咐赵嬷嬷:“你带人去祠堂,请了知念过来和我说说话,到底是我自己带出来的孩子,别人不疼我自己疼。”
赵嬷嬷微弓了下身子:“小姐,您要是放了知念小姐出来,怕会影响您和婉仪小姐的情份,毕竟那才是您的亲生女儿。还有侯爷和老夫人也会不高兴。”
齐乐乐接过丫头递上来的茶:“这一府的人都在花着我的银子,吃我的用我的,我看看谁敢给我摆脸色。敢给我耍脾气的,我就把她赶出去。”
赵嬷嬷又问:“祠堂那边有老夫人手下的婆子守着,我们去请知念小姐她们势必会拦着....”
齐乐乐瞥了她一眼:“嬷嬷当年可是巾帼英雄,区区侯府的婆子,凭您还应付不了吗?你尽管出手教训,有事我兜着,在这府里,我说了算。”
赵嬷嬷身体一下站直,脸上的褶子都笑多了:
“小姐,这才是您原本该有的气度,这些年您处处忍让,照顾这府上的所有主子,但谁又心疼您了?只要您以后想明白了,老奴还有什么可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