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嬷嬷腰杆挺得笔直,带着人出去了。
齐乐乐继续吩咐:
“钱嬷嬷,你带人去把小厨房一干人,所有相关的采买,厨娘连着烧火的丫头都带到我院子里来,哪个不听话的,往死里给我打。我倒要看看,是哪个吃了雄心豹子胆的东西,敢给我做了相克的食物。”
段锦行并未走出院子,他在悄悄听着齐乐乐屋里的吩咐。
他越听越是拧眉,这齐乐宁,失心疯了吗?怎么什么都不顾及了?
他急忙转身又走了进来,满脸的怒气地坐在椅子上:
“齐乐宁,你又是要违逆母亲惩罚知念把人放回来,又是折腾厨房那些人,我知道你因为女儿的事心里不痛快,但能不能别闹了?”
齐乐乐脸上带着不悦:
“侯爷你是什么意思?我作为当家主母,处理府中的事情也要你插手了?你一个男人一天天操心这些鸡毛蒜皮的事,也不嫌丢了一个你侯爷的脸面?怪不得这么些年我娘家怎么扶持你都上不了台面!你就安心坐那看着就好,这些事用不着你操心。”
段锦行被她埋汰得要抬不起头,气得站起来用手指着齐乐乐:
“齐乐宁,这些年我是不是太宠着你了,以夫为天你都忘了吗?居然敢如此侮辱我,还敢违逆长辈的意思!”
齐乐乐在丫头白渺背上拍了一下:
“你看这天干物燥人也容易上火,让你家侯爷坐那好好降降火气。”
白渺是安国公府特意给原主寻来的丫头,她的武术虽然说不上多高强,但普通几个成年男人也能对付。
原主虽然会些刀马功夫,但她这些年疏于练习,渐渐荒废了。
只是白渺来了侯府已经两年,一直没有出手的机会,侯府里也没人知道她的本事。
齐乐乐让她动手,也是想看看这丫头的功夫如何。
白渺一听齐乐乐的吩咐,脸上开始放光。
她早就看侯府这些人不顺眼了。
一天天花着她主子的钱,还敢对她主子指手画脚摆谱,真是给他们惯的。
但主子不发话,她再生气也只能忍着。
段锦行看着朝他走来的白渺,感觉脸上的皮又被扒了一遍:
“齐乐宁你什么意思?哎,哎你个狗奴才,还不退下,敢对本侯爷动手,我饶不了你。”
白渺上前一伸手就按在了段锦行的肩头。
段锦行作为军工起家的世家子,却不喜武只喜文。
虽然他也学过些拳脚功夫,但只能算花拳绣腿。
现在就算遇上白渺这样的身手,也没有还手之力。
他感觉白渺那只压在他肩膀上的手重若千斤,他想站起来把这狗奴才踹倒,却动都动不了。
他心里一惊:这齐乐宁的手下,还有这样的本事?
齐乐乐微微笑了笑。
“侯爷,稍安勿躁,好好看着我处理府里的事。”
段锦行气得怒吼:
“齐乐宁,你怎么能这么对我,我可是你的夫君,快让你的丫头放开我。”
齐乐乐就轻轻喝着茶,像没听到一样。
她微微瞥了一眼屋顶,有些想笑。
那两个一身黑衣趴在自己屋顶的,是段锦行的暗卫吗?
大白天的这么招摇?
她看了眼白渺,又看了眼屋顶:这丫头不知道吗?
白渺也看看她,一脸的:主子,你啥意思?
齐乐乐心说这孩子不行啊,除了一把子力气,一看就没有内家功夫,这两个暗卫虽然有些本事,但她一点动静觉察不到,这本事差的不是一星半点啊。
齐乐乐拿着杯盖轻轻撇了撇茶叶,然后悠哉地呷了一口茶,她把茶杯递给丫头:
“这茶怎么越发的差了,我嫁过来那么多嫁妆,难道都喝不得个好茶了?”
说着,她看了眼绿枝。
绿枝是四个大丫头里最心直口快的,她又是原主收养的一个孤儿,对原主最是忠心。
她对原主在自己吃穿用度上俭省,却把好的都留给老侯夫人和侯爷一直有些怒其不争。
听了齐乐乐的话,她用力哼了一声:
“夫人,您就算是为了老夫人和侯爷好,也不能把自己用的都降了个等次啊,要让外面的人知道这些年您一直用自己的嫁妆贴补家用,府里都靠着您的经营才能维持这样奢侈的生活,不定怎么排揎咱们老夫人和侯爷呢。”
齐乐乐坐直了身体,轻点了一下绿枝:
“说得对,真是个伶俐的丫头,你去把夫人我的嫁妆单子找出来,明儿个咱们就清点一下,看看本夫人的嫁妆都放哪去了。这些可都是将来要留给我的女儿的,万不能让别人占了去。”
段锦行刚才还在想着自己被压制在这,要不要把暗卫叫出来解救自己呢。
现在听了齐乐乐的话,他是真的急了:
“乐宁,你这是干什么?大动干戈地清点嫁妆,别人家还以为咱们家怎么了呢,没有惹人笑话。”
齐乐乐脸一板,厉声道:
“侯爷你是什么意思?我清点我自己的嫁妆,又没动别人的东西,怎么就惹了别人的笑话了?再说了....”
她站了起来,走到段锦行面前,居高临下地道:
“我可是不管别人笑不笑话,谁人背后无人说,谁人背后不说人,只要不说到我跟前来,我就当不知道。谁要是敢到我面前来嚼舌头,凭他是什么人呢,我非打到他满地找牙,哼。”
说完,她一扭身坐了下来。
这时,外面传来喧闹声。
赵嬷嬷扶着段知念跑了进来,后面跟着一群人。
段知念虽然没有跪多长时间,但自小娇养大的小姑娘,现在走路也有些踉跄。
多亏了有赵嬷嬷扶着,她才能走的那么快。
齐乐乐站起来,伸手扶住她:“知念,你受苦了。”
段知念眼中含泪,委屈地看着齐乐乐:
“娘,我真的没有虐杀姐姐的小猫,我真的很冤枉啊。”
她眼神中有彷徨有迷茫。
一直在娘身边娇养着长大,在及笄这大喜的日子里,居然听到自己是一个丫头的女儿。
这也就罢了,自己的亲娘还恶意地把人家嫡小姐给当丫头使唤了十几年,一时之间,她的天都塌了。
这两天她浑浑噩噩的,却忽然天降大祸,她又被诬陷残害了真千金的小猫,她都不知道怎么给自己辩解了。
齐乐乐摸了摸她的头:
“你什么都不用解释,你是娘养了十几年的孩子,你什么品性娘还不知道吗?你放心,娘给你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