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梁的刀已出鞘,常福护在常茂的身前,如临大敌般盯着这两个在他眼皮子底下,能够悄无声息靠近身前的青年。
就在生死战斗一触即发之时,两人里较年长的一人,连忙从怀里摸出一块令牌。
“郑国公,你们别动手,我们是锦衣卫。”
“锦衣卫?”
肖梁看清牌子上的内容,这才将视线定格到他们腰间的佩刀上。
绣春刀!
确实是锦衣卫。
常茂则是好奇的询问:“锦衣卫不是专查官员恶行的,怎么还来办追查敌国细作的差事?”
“什么敌国细作?”
两个锦衣卫一脸困惑的反问。
换成是别的需要争功的,或许就要藏着掖着了。
但常茂不是那种人,他享受到的功劳待遇,从出生那一刻起就到头了。
所以毫无隐瞒的,把肖梁发现了信鸽有问题,疑似是有敌国细作在神机营附近的山里,养了一群信鸽,向外传递的事说了。
“肖护卫长在附近的村庄打听了一天,村民们都说附近没有人养信鸽,像这种鬼鬼祟祟的事,当然是敌国细作做的了,这不是我说的,是肖护卫长的判断。”
被推出来领首功的肖梁,感激地看了一眼常茂,对着调查各类情报与案情的行家里手,眼前的两个锦衣卫谦虚了一番。
“我也是歪打正着。”
两个锦衣卫相视一笑,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肖护卫长,你这不叫歪打正着!”
“你这回,真是立了大功了!”
毛指挥使让他们找可疑的鸽群,找了一天没有任何线索。
没想到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竟让肖护卫他们给找到了!
“立大功?还不知道他们是不是敌国细作呢,锦衣卫最近也在查这事吗?”
“这个……暂时无可奉告,我们会去禀报毛指挥使,这件事从现在开始,就由我们锦衣卫接手了,事后论功行赏,必定不会忘记肖护卫长还有郑国公你们。”
肖梁见他们神神秘秘的,也没好奇山里那些养鸽子的,到底是什么身份。
反正被锦衣卫盯上的,绝对没有好下场。
“常先锋,你把鸽子往哪里飞了,告诉这两人,咱们就回军营吧。”
天都黑透了,抓不到敌国细作再回去晚了,那可是要挨军棍的。
常茂倒是很好奇,养信鸽的不是敌国细作,还能是哪个蠢货。
“两位锦衣卫的兄弟,鸽子飞走的方向不太好找,要不这样,我回去军营请个假,等会儿回来,给你们领路?”
“这……”
事关重大。
两个青年无法擅自做主。
只能一个人留在原地,一个人赶紧去向毛指挥使禀报。
不多时。
正在附近盘查的毛骧,便带着一队锦衣卫人手,匆匆而来。
“见过郑国公。”
“毛指挥使你别客气,能跟我说说,你们到底要抓什么人吗?”
常茂笑声询问。
等毛骧笑着摇了摇头,常茂脸上的笑挂不住了。
不是吧。
他只是想逮只鸽子吃,居然还涉足了机密事务里头去了。
能让毛骧亲自负责,并且对他严格保密的,不是陛下亲自督办的大事,就是姐夫要查的大事。
有麻烦了!
一念至此,常茂连忙比划着肖梁解释。
“其实信鸽不是肖护卫意外发现的,是我想打野鸟加餐,强硬拉着肖护卫长前去,打伤了一只白鸽,我们发现这白鸽不太对劲,才一路追到了这里。”
原来如此。
毛骧在宫里经常见到肖梁这个燕王殿下身边的护卫长,并不认为此人具有洞若观火般,识破信鸽有问题的才能。
何况身为护卫长,不盯着燕王殿下的安危,却盯着头顶飞来飞去的鸽子,这本身就不太对劲。
可如果这一切都是常茂这个喜欢抢狗抢鸟的人发现的,那就说得通了。
“郑国公追根溯源这一块,当真是无人能及。”
“毛指挥使你这是在夸我呢,还是在损我呢?”
好在常茂心胸宽广,根本没把这句话往心里放。
但毛骧还是出声解释清楚:“上次郑国公利用黄狗,抓住韩国公李世子的事,我至今印象深刻,并让手下兄弟们都学习了郑国公你的手法,所以我方才的话,不是在损郑国公,而是佩服,因为这次的事情,没有郑国公的话,我们可能会扑个空。”
他和太子殿下都知道,李府转移了与溧阳县通信的信鸽。
但谁也没想到,有人玩了一手灯下黑,居然把转移的信鸽,养在了神机营的附近。
“这么说来,我们真的立了一个大功?”
常茂被夸了几句,见毛骧一脸认同地点了点头,他的好奇心不减反增。
他凑到毛骧的面前,低声询问。
“在这里养信鸽的到底是什么人?”
“保密。”
“那我可就不告诉你们,鸽子往哪里飞了,这片山林说大不大,可在附近打炮,却惊不到那群信鸽,说明他们离得也没那么近,没有人指路,你们哪怕查个三五天,都查不过来,要不,让我加入进去呗?”
信鸽是李府转移过来的,神机营里还有李德三人,就算是不知情,可常茂负责三人的日常训练,这个时候常茂离营,势必会引起李德三人的怀疑,从而打草惊蛇,让李府的人再次转移信鸽,或是彻底断了与溧阳县的来往。
因此,毛骧面对常茂想帮忙的提议,他略一思索,便抬出了太子殿下。
“此事是太子殿下决定的,不如郑国公去问问太子殿下,能不能让你放弃神机营的训练,来帮我们抓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