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怡和财团的亨利·凯瑟克内心极欲促成此事,但前提是,联合财团须以怡和财团及凯瑟克家族为主导。巧合的是,会德丰的马登与太古的施怀雅亦抱有同样想法,就连其他中型英资家族负责人亦持此观点。
既如此,这个联合香江所有英资的财团,还能诞生吗?
念及此,亨利·凯瑟克不禁长叹一声。理智告诉他,这不过是妄想。
“暂且放下这不切实际的念头吧。除了联合财团,大家可有其他良策,以对抗华人的香江财团?”
亨利·凯瑟克轻声发问,打破了会议室的沉寂。
乔治·马登与亨利私交甚笃,故而再次支持道:“我们应对港府施压,让华人明白,香江属于我们不列颠。”
此乃数十年来,英资商人在香江压制华资的惯用且强效手段。
一旦正当竞争失利,这些洋人便寻求港府支持。
正因如此,香江多数公共事业几乎被其垄断。
对于乔治的提议,几位英资商人纷纷附和:
“对!香江是不列颠的,非华人所有。麦理浩总督定会为我们主持公道!”
“明晚港府有宴,我们集体出席,给港督府施压。”
“好主意,我支持!”
“我也支持!”
……
然而,亨利·凯瑟克却面露忧色。
此时,太古财团代表,亦是香江第二大英资财团掌舵人威廉姆斯·施怀雅,终于开口,却持反对意见:“对此,我有所保留。麦理浩不同于其他港督,他未必会站在我们商人立场。”
泼完冷水,他又补充道:“别忘了他的党派背景,他是工党,会考虑帝国利益,但不会顾及我们。”
……
在另一时空,香江原四大英资洋行,步入21世纪后仅存其二:怡和与太古。
怡和由凯瑟克家族掌控,太古则由施怀雅家族主导。
“施怀雅”之名,令多数东国内地人误以为其属东国儒雅之士,实则源自英国老牌贵族。
此名蕴含东国韵味,亦映射其发家历程。太古家族起初为英国约克郡小毛纺商,因美洲殖民地兴起而濒临破产,后因战争兴盛近两世纪,至今仍为香江最强英资财团之一。威廉姆斯·施怀雅乃现任太古集团董事长安东尼·施怀雅幼子,今日代表太古出席会议,直至此刻才首次发言。
英商们最终未达成共识。
这些在香江争斗上百年的英资商人,积怨深厚,难以真正联合。
若真能联手,他们便不会在另一时空被大部分逐出香江。
在场众人几乎皆盘算着随时撤离香江,携资产重返伦敦。
此情境下,无人愿为与纯华人香江财团争斗而冒险。
且英资商人与部分华人之间,亦存在深厚交情及共同利益,正如华人商界中不乏与阴国佬关系融洽者。
因此,亨利·凯瑟克欲组建之联合英资财团,本就根基不稳,难以成形。
怡和财团亨利·凯瑟克发起之会议,终无所获,不欢而散。
转眼至十二月底,12月23日,圣诞节前夕,香江街头已洋溢节日氛围。
往昔,尽管港府多为阴国佬掌控,本地华人对圣诞节等西洋节日兴趣缺缺。
七十年代前,仅少数西化较深华人及在港工作外国人会庆祝。
步入七十年代,香江经济腾飞,民众生活改善,加之港府扫盲工作成效显着,新一代港人较前辈更易接受西方节日。
商家亦推波助澜,自七十年代末起,香江华人亦开始重视并享受西洋节日,昔日冷清之圣诞节,今在香江亦热闹非凡。
街头巷尾商家推出各式促销,更添节日气氛。
是日,1979年12月23日,九龙半岛尖沙咀,繁华商业街上一区域被围栏隔离。
商家虽设栏阻挡,却难阻尖沙咀人潮涌动。
一青年男子携女友自商场而出,见前方人群聚集,诧异道:“哇,这也太热闹了!何事?哪家商家促销?”
女友答:“非也,我入内时见似电视台人员在布置。”
一旁路过阿姨道:“正是,环球卫视布置!此乃《华人好声音》第七次海选现场,众人皆来报名或围观!”
男子恍悟:“《华人好声音》?我想起来了!我家新装卫星天线,可收卫星信号!阿华,不知卫星电视较无线及亚视清晰多矣!”
阿姨笑应:“诚然!卫星台节目清晰,远超tVb!”
女子闻言,心生羡慕,家境贫寒,尚未开通卫星信号,无缘环球卫视。
“乐哥,咱们回你家看电视吧,这儿人多嘈杂,逛着没意思。”她因环球卫视而提议。
男子闻言顿时欣喜。
他早想带女友回家,却总被拒绝。
未料今日她因环球卫视而愿意,他满心欢喜。
“好主意!环球卫视的娱乐节目超赞!听说圣诞《华人好声音》首播,肯定精彩绝伦!”
他兴奋地邀道:“阿华,咱回家看!”
阿华望向他急切的模样,微微颔首:“嗯。”
两人遂离开喧嚣的商业区。
一旁的阿姨目送他们离去,摇头叹息:“又一个纯真女孩即将消失。”
而阿姨对面,正是《华人好声音》第七次亦是最后一次香江海选,场面热烈。
圣诞佳节,香江沉浸在欢乐中,人们亦期盼环球卫视的《华人好声音》。
香江启德机场,一架波音778客机自西海岸轰鸣降落。
启德机场虽将迁往赤鱲角新机场,但在那之前,它简陋而繁忙,国际客运量居全球第三,货运量更是全球之首。
怡和空运客货站垄断启德机场空运货物仓库,年利润超5亿港元,且年增长率保持在30%至40%,利润稳定。
07年该公司上市,市值达30多亿港元,业务单一却盈利极高,备受投资者追捧。
然而去年,秦安对怡和财团的绿色袭击及金融动荡,迫使怡和出售三家上市公司控制权,包括怡和空运货站。
秦安收购后将其私有化退市,改名顺丰国际物流,仅一年便为他带来约7亿港元利润。
相较于35亿的收购价,7亿年利润惊人。
在香江新闻中,这笔交易仅是秦安众多辉煌中的一笔。
对其他商人而言,这本是值得大书特书的交易,但在秦安身上,却因他的诸多壮举而显得微不足道。
秦安的出现,极大地提升了港人对香江富豪的期待。
启德机场位于市中心,仅有一条跑道,周围高楼密集,空间受限,导致飞机起降困难,尤其对大型飞机构成极大挑战。然而,香江仅此一座机场,别无选择。
12月23日,靓仔强与靓女华观看卫视节目之际,陆鸿璇携秦安长子秦其中,在一众保姆、保镖和助理的陪同下,从波音778私人包机走下。秦其中在洛杉矶附近出生,已九个月大,尽管长途飞行,却精神饱满,双眼明亮如黑葡萄,好奇地望着这片华人土地。
陆鸿璇温柔地对儿子说:“安迪,要见到爸爸了,想他吗?”回应她的是秦其中稚嫩难懂的婴儿语,但这让她笑得更加开心,紧紧抱住儿子。助理告知秦安已在机场外等候,一行人迅速通过超级VIp通道抵达外面。
陆鸿璇远远望见丈夫站在迎接车队前微笑等待,她抱着儿子,笑容满面地快步走去。秦安紧紧搂住妻儿,温暖地说:“旅途辛苦了,欢迎回家!”陆鸿璇眼眶微湿,轻声回应:“我想你了,亲爱的。”夫妻深情相拥,场面温馨。
随后,陆鸿璇注意到丈夫身后的三位小妾——贺朝琼、大肚婆凯拉和略显害怕的小肚婆关家慧,她们也来迎接她。尽管陆鸿璇心理准备充足,但面对此情此景,心中仍不免沉重。
陆鸿璇此次回来过春节,秦安虽已决定让长子秦其中与安妮的孩子继承北美事业,但他对孩子的教育同样重视。
故而,在未来悠长的岁月里,秦其中与他的弟妹,每逢岁末年初,皆会返回乡间居所小憩,并于农历新年之际,必定齐聚香江,共度洋溢着东方韵味的除夕夜。
此习俗由秦安定下,作为 家族年度团聚之时,无论后世子孙何其繁盛,只要自认秦家血脉,春节便需归家同庆。节日过后,各自归位,各司其职。此例,实则自去年已悄然兴起。
忆往昔,去年除夕,亦是烟花璀璨,共聚一堂,只不过彼时秦家新生命尚未降临。
彼时,—667车队缓缓驶离启德,其中一辆近六米长的劳斯莱斯银刺加长版尤为醒目,价值逾一千八百五十万港元。车内,陆鸿璇、贺朝琼、关家慧、凯拉及她们的共享伴侣——秦其 乘后座,空间绰绰有余,即便添上一名婴孩,亦不显拥挤。
车内氛围略显沉寂,三人之中,唯凯拉神色自若。关家慧与贺朝琼则略显局促。关家慧出身平凡,加之初入豪门,面对秦安公开承认的大妇陆鸿璇,难免心生怯意。贺朝琼则因昔日友情与今日身份之变,面对陆鸿璇时心怀愧疚,难以释怀。
秦安作为众女之中心,自然洞察其微妙情绪,然他并不以为意。一则他忙于国事,所涉金额皆为凡人难以企及之天文数目;二则他心中有数,系统评估下,四位佳人对他的好感与忠诚皆满值,意味着她们不会轻易离去。如此,他又何忧之有?
他不愿气氛持续尴尬,于是在沉默中,秦安率先打破沉默:“诸位,今后我们便是至亲姐妹,无需如此僵硬,何不展颜欢笑,更为愉悦些。”
陆鸿璇本想反驳,心中已备好数句讽刺之辞,然而面对秦安的面容,那些话语竟哽咽在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