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离谱的是,燕王还真在认真琢磨!
金日磾和上官桀对视一眼。
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
看来没听错。
陛下真在向燕王问政!
一个毛头小子!
不过他们没愣多久,更惊奇的一幕出现了。
刘旦盯着霍去病,眉头紧锁。
“父皇,您选的这辅政领头……”
“不行!”
闻言,霍去病难得翻了个白眼。
我不行?
今晚回府,老子非揍死你!
刘彻没留意霍去病的小动作,忙追问道:
“为啥?”
刘旦懒得理会老霍的眼神。
两人熟得不能再熟,没必要给他面子。
“父皇您想想,辅政得管军政、民政。
骠骑将军专司军务,您让他插手民政。
这不是为难人吗?”
刘彻陷入沉思。
此时,殿内众人却震惊得无以复加!
连一开始淡定的桑弘羊都频频侧目。
眼中满是不可思议!
燕王竟一语道破小朝会的症结。
他们都是官场老手。
陛下私设小朝会,处理奏疏,议论政事,他们一眼就看出目的。
无非是分相权!
心中怎能不激动。
只要在小朝会站稳脚跟,日后便是帝王心腹!
这套制度要是真定下来了。
彻底把宰相取而代之,他们的地位简直高得没法估量!
不过。
刚搭起来的小朝会,毛病也不少。
最头疼的就是那个领头的辅政,骠骑将军。
不是霍去病这人不行,而是他坐这个位置,太不合适了!
军政方面,他绝对是把好手。
这点咱没得挑!
可一旦涉及民政,还是歇一歇吧。
只因陛下宠着他,以前没人敢当面说破。
得亏有燕王够胆大!
既没惹恼冠军侯,还顺势劝动了陛下。
“老三,你说谁来干合适?”
“依我看,最好挑个民事上沉稳老练的,再让骠骑将军做副手,这样才稳妥。”
“有理!”
刘彻当即瞥向桑弘羊。
“大司农,今后小朝会辅政归你领头。”
桑弘羊感激地扫了刘旦一眼,忙拱手应道:
“遵命,陛下!”
随后大家又聊了几个事儿,殿内气氛热火朝天。
唯独一旁的太子。
心里冷得像掉进了冰窟!
刘据心里那个苦啊!
表哥、桑弘羊、苏武这些人,都是父皇千挑万选的人才。
全是小朝会的核心人物!
眼下这局面。
小朝会这套辅政法子,是父皇和三弟一块儿琢磨出来的。
他俩是搭台的主力。
那他算啥?
可恶!
就是个半路杀出来的外人!
不行,怎么也得挤进去。
我当第三者,谁怕谁!
刘据凑到刘旦身旁,一边听一边插话。
“嗯,嗯,没错,三弟说得太对了。”
“有道理。”
“对,我也这么觉得。”
“三弟这话真是说到我心坎上了!”
今天这场足以扭转大汉命运的小朝会,刘旦说了不少。
越说越来劲。
不知怎的,他总觉得今天发言特别过瘾。
每句话都有人接茬。
还接得恰到好处,多一分嫌腻,少一分又不够味。
可惜他太投入,没瞧见是谁在配合。
这家伙绝对是当秘书的好料子!
真是个能人!
马屁拍得他浑身舒坦。
站在未央宫门口,刘旦还满脸回味无穷。
忽然。
身旁传来一句调侃。
“哟,咱燕王今天可真风光啊!”
霍去病一把揽住刘旦肩膀,用力捏了两下。
刘旦如今虽才十四岁。
可长得快,几年的工夫,身高已快追上霍去病了。
看似瘦削,实则满身精肉。
这点霍去病最清楚不过。
“走,回去过两招,让我瞧瞧,是我这将军不中用,还是燕王太菜!”
跟刘旦混久了,身体养好了不少。
新词儿也学会了一堆。
“走就走,谁怂谁孙子!”
刘旦一点不虚,别以为你是冠军侯就能横着走。
本大爷可不惯着你!
自那天商议后,大汉除了每五日一次的大朝会。
又多了个三天一开的小朝会。
知道内情的重臣,像大将军卫青、御史大夫张汤之流。
他们都闷声不吭。
陛下要压相权,谁敢多嘴!
不知内情的家伙,却聊得热火朝天。
看着小朝会那几人,眼红得不行,不管陛下派他们干啥。
能得陛下信任就够了!
以后前途肯定一片光明!
就在一切步入正轨时。
闲在燕王府里哼小曲的刘旦,终于等来了系统奖励。
“叮!恭喜宿主助汉武帝完成制度改革。”
“任务奖励:【精良种子各千斤】,含棉花、土豆、玉米、红薯。
暗影卫五百名!
增寿十年!”
有了前几次的经验。
这次增寿他没失态,只是爽得抖了一下。
心念微动。
便察觉燕王府附近多了不少暗影卫。
刘旦暗自下令时,身后忽传来喊声。
“殿下,殿下,府里库房突然多了好多麻袋,您快去瞧瞧!”
一个小丫鬟慌里慌张跑来。
跑得上气不接下气。
刘旦眉毛一挑,是那些种子到了!
等他赶到库房,周围已围了一圈人。
王波满脸疑惑。
“殿下,我没买过这些东西啊?”
身为王府大管家,他咋不知道库里有这玩意儿。
“行了,都散了吧,这是本王让人弄来的。”
众人一听,散了开来。
等人走光,刘旦带着王波走进库房。
看着一袋袋码得齐整的精良种子。
刘旦心里有点小激动。
这些东西,能彻底翻新大汉的国力!
翻倍都不止!
无数百姓都能因此活下去!
刘旦稳了稳气息,严肃地看着王波。
“王波,你想不想干件大事!”
“一件能翻天覆地,改变大汉的大事!”
王波愣了一下。
当即单膝跪下,低声吼道:
“王爷只管吩咐,上刀山下火海,小人绝不退缩!”
“哪怕是刺杀太子,小人也绝不眨眼!”
自从那天王爷为李和报仇,把庄青翟活埋后。
王波就暗下决心。
这辈子只为王爷卖命!
陛下都不行,更别提太子。
最近太子跟燕王争位,他也听说了。
如今燕王有难,正是他为主分忧的时机!
杀太子!
夺皇位!
“啪!”
刘旦抬手就是一巴掌,没好气道:
“你一天到晚瞎想啥呢?”
“我让你种个地,你杀什么太子?”
“啊…啊?”
王波一脸懵,种地?
“行了,起来吧,我仔细跟你说说怎么种。
杀杀杀,就知道杀。
你这杀性太重,多种种地,磨磨脾气。”
刘旦指着库房里的种子,给王波讲怎么播种。
这些作物大汉从没见过。
不细说一遍,收成不好咋办。
这么多种子,不是一两亩地能种下的。
量少的话,他还能找霍去病借块地,可太多了,反而不好开口。
这些作物的产量没人见过。
给别人种,人家也不敢试。
正常来说,没几年摸索,农人不敢随便换粮种。
粮食比天大,一步错就是颗粒无收。
这些刘旦都懂。
所以他打算自己种!
他有地!
而且地还不少!
就是离他有点远!
远到他去不了的那种远!
次日晨光熹微。
长安城东宣平门前。
王波泪水盈眶,挥手与王爷依依惜别,即刻便要启程远行。
他心头满是不舍之情!
此番出行,马车超百辆,随从人数逾五百之众。
队伍中有燕王府的奴仆,亦有护卫相随。
刘旦特意交付他百名暗影卫,嘱咐务必小心谨慎。
虽名为种田,可这年头,猛兽恶狼四处出没。
各地匪徒凶人同样不少。
况且此去乃是燕地那等边陲重地。
“王爷,我出发了!”
杨柳荫下。
王波最后一次扬手告别,随即毅然转身踏上征途。
遥望前方,他胸中豪气激荡。
此行燕地,必将创出一番惊世伟业!
目光扫过队伍中几名冷峻汉子,王波暗自揣摩。
“王爷果真在暗中聚力!
这些壮士步伐轻灵,气息深沉,比绣衣使者还要强悍。
他们身上隐隐透着一股熟悉的气势。
那是死士的气息!
王爷此次命我返回封地,竟配备如此众多的死士。
绝非只为开垦田地!”
种田何须死士护卫?
王波脑海中浮现库房中王爷提及的那桩震天动地的大业。
再瞅一眼车下堆积如山的黄金。
他思绪如潮翻涌。
若能牢牢掌控燕地局势。
暗中招募兵勇,打造甲胄刀枪。
待到王爷归国那一刻。
振臂高呼,自北南下,渡过黄河,取道洛阳。
攻克函谷关,直捣长安腹地!
大功可成矣!
王波愈想愈觉有理,种田不过是障眼法。
真正目标,乃是夺取燕地霸权!
王爷的暗示已然清晰透彻,他怎会不明其意?
王波咧嘴一笑,立于车头高声喊道:
“兄弟们,加快步伐,咱们要去燕地为王爷耕田!”
“哈哈,没错,开垦田地!”
“为王爷种下无边沃土!”
“哈哈哈哈!”
车队中燕王府的老仆齐声应和。
只是看他们笑得那般诡异,怎么也不像去务农的模样。
身后,刘旦凝望远去的队伍,满心疑惑问:
“迁儿,我怎觉得他们离我而去还如此欢喜?”
“王爷,恭喜您,您的直觉没错。”
我滴个乖乖!
刘旦一把勒住司马迁的脖子。
“迁儿,你胆子大了,之前告我刁状的账还没算!”
“哼,你夺我《春秋》的仇我也没清!”
“你这家伙……”
一行人吵嚷着返回城内。
日子如流水般平静逝去。
大朝会他还须上朝,小朝会则无需露脸。
霍去病却得去朝中议事。
老霍不在,霍光便彻底放纵自己。
有刘旦在一旁鼓动,两人玩得兴高采烈!
“嗷吼!”
“哎呀!”
汗血宝马上,两少年扯嗓子大叫。
刘旦一手握缰,一手舞动长刀。
骏马如风般狂奔,耳边劲风呼啸掠过。
纵马飞驰的快意尽情释放!
身后紧抱刘旦的霍光,一边惊叫一边喊着刺激。
十足是个又怂又贪玩的主!
两人正飙得痛快时,忽听身后传来一声怒吼。
“我的宝马!”
“小混蛋,老子都舍不得这么骑!”
“你们俩给老子滚下来!”
刘旦一听这声音便知是谁。
猛拉缰绳停马,一个纵身翻墙逃窜。
动作流畅自如,宛若飞燕掠空!
转瞬之间,他已无影无踪。
只剩目瞪口呆的霍光,和杀气腾腾的霍去病!
“兄长,我是被冤枉的啊!”
“啊!别打……啊……别打脸啊!”
跃回自家院墙的刘旦掏了掏耳朵。
这老霍出手真是毫不留情。
那可是霍光,打坏了可如何是好!
正为小霍默叹时,一个小丫鬟站在檐下喊道:
“殿下,宫里来人传口信了。”
“好,我这就过去。”
刘旦回头瞥了一眼身后。
暗自嘀咕得弄匹汗血宝马回来。
老是借邻家的马总不是办法。
否则早晚有一天,霍光得被他哥揍个半死。
燕王府正厅之中。
“兄长添丁了?”
传信宦官笑得一脸谄媚:
“回燕王,正是如此,还是个男丁,陛下大喜,要在宫中摆宴款待……”
后面的话刘旦未细听。
满心都是刘据当爹的消息!
当爹了!
刘据才十五岁,娃就落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