钞票散落一地,有几张甚至飘到了陈敢的肩膀上。
气氛,降到了冰点。
这是赤裸裸的羞辱。
陈敢缓缓抬起手,将肩膀上的那张钞票拿了下来。
他没有生气,脸上甚至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他知道,钱在这里已经不好使了。
想让这头老虎真正看得起自己,必须拿出点更硬的东西。
“虎爷说得对。”
陈敢点了点头,似乎完全不介意对方的侮辱。
“光有钱确实不够。”
他环视了一圈周围那些虎视眈眈的小弟,目光最后落回到虎爷脸上。
“这样吧虎爷。”
“我们换个玩法。”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我一个人。”
陈敢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自己。
“打你们在场的所有人。”
他指了指虎爷身后那十几个凶神恶煞的汉子。
话音落下,整个仓库一片哗然。
所有人都以为自己听错了。
疯了!
这个外地人绝对是疯了!
虎爷也愣住了,他看着陈敢,像是第一次认识他一样。
他见过狂的,但没见过这么狂的。
陈敢没有理会他们的反应,继续说道。
“我赢了,以后这批货我说了算。我不仅要货,还要你虎爷的人帮我把货铺出去。”
“我输了……”
陈敢顿了顿,指了指地上的钱。
“这一千块就当是我给兄弟们看的医药费。”
“我陈敢从此再不踏进义乌半步。”
“如何?”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强大的自信,那是一种源自骨子里的,对自身力量的绝对自信。
作为前世的顶尖特种兵,别说这十几个人,就算是再多一倍,他也没放在眼里。
仓库里,死一般的寂静。
针落可闻。
所有的小弟都用一种看死人的眼神看着陈敢。
他们的脸上,愤怒和被轻视的屈辱交织在一起。
虎爷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他出道这么多年,第一次被人用这种方式堵在自己家里挑战。
这已经不是生意了。
这是在砸他的场子,是在抽他的脸!
虎爷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脸上浮现出一抹狰狞的笑容。
“好,好得很!”
“我倒要看看,你这条过江龙,到底有多硬!”
他猛地一挥手。
“给我上,打断他的腿!”
十几个汉子脸上的嘲弄瞬间化为狰狞,像是被注入了兴奋剂的野兽,咆哮着朝陈敢扑了过来。
最前面的两人,一个砂锅大的拳头带着风声直取陈敢面门,另一个则是一个凶狠的扫堂腿,想要先废掉陈敢的下盘。
他们嘴里还在不干不净地叫骂着。
“外地来的杂种,今天让你知道死字怎么写!”
陈敢的脚下像是生了根,一步未退。
就在那拳头即将触及他鼻尖的刹那。
他动了。
身体微微一侧,轻易躲过了拳头。
右手快如闪电探出,抓住对方的手腕,反向一拧。
“咔嚓!”
骨头碎裂的声音,清脆得让人头皮发麻。
那汉子的惨叫还没来得及冲出喉咙,陈敢的膝盖已经狠狠顶在了他的腹部。
他整个人像一只被煮熟的大虾,弓着身子倒飞了出去,重重地砸在地上,没了声息。
与此同时,陈敢的左脚抬起,精准地踩在了另一人扫来的脚踝上。
“啊!”
又是一声骨裂的脆响,伴随着撕心裂肺的嚎叫。
陈敢的脚尖顺势向上一勾。
那个使扫堂腿的汉子,身体失去平衡,整个人被硬生生挑了起来,然后重重地摔在地上,抱着变形的脚踝痛苦地翻滚。
电光石火之间,两个最凶悍的打手,废了。
整个过程,干净,利落,甚至带着一种残酷的优雅。
原本汹涌的人潮,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齐刷刷地停住了脚步。
仓库里,只剩下那两人痛苦的呻吟。
所有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惊骇和难以置信。
他们看向陈敢的眼神变了。
如果说之前是轻蔑和不屑,现在,则充满了忌惮和一丝无法掩饰的恐惧。
这家伙是真有本事!
“都他妈愣着干什么!”
一个离得稍远的汉子,色厉内荏地吼了一声,打破了这死一般的寂静。
“抄家伙,给我弄死他!”
这一声提醒了众人。
对付这种硬茬子,赤手空拳就是去送死。
人群瞬间散开,各自寻找着能用的东西。
靠墙堆放的货箱旁,有人抽出了撬棍。
角落里,有人捡起了生锈的钢管。
甚至有人直接拆了一张破旧的木椅,手里拿着一条带着钉子的椅腿。
一时间,仓库里叮当作响。
十几个人,手里都握着长短不一的武器,眼中重新燃起了凶光,将陈敢团团围住。
空气中的杀气,比刚才浓烈了十倍。
面对这般阵仗,陈敢的表情,依然没有丝毫变化。
他甚至没有去看那些人手里的武器。
他的目光,在地上扫了一圈。
最后,落在了一根用来垫货物的木棒上。
那是一根手臂粗细的硬木,长约一米,看起来其貌不扬。
陈敢不紧不慢地走过去,弯腰,捡起了那根木棒。
他在手里掂了掂,分量正好。
他抬起头,看着那些将他团团围住,却又不敢轻易上前的混混们,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
“一起上吧。”他的声音很轻。
“省得浪费时间。”
这句轻描淡写的话,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狂妄!”
“找死!”
羞辱和愤怒,战胜了恐惧。
一个手持钢管的汉子怒吼一声,率先冲了上来,手中的钢管当头砸下,带起一阵恶风。
陈敢不闪不避,只是简单地将手中的木棒向上。
“当!”
一声刺耳的金铁交鸣。
那汉子只觉得虎口剧震,一股巨大的力量从钢管上传来,他再也握持不住,钢管脱手飞了出去。
他愣住了。
下一秒,那根木棒已经以一个刁钻的角度,精准地点在了他的手腕上。
“啊!”
他惨叫一声,抱着手腕跪倒在地。
陈敢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
他向前踏出一步,身体像一片随风而动的落叶,瞬间就冲进了人群之中。
木棒在他的手中,仿佛活了过来。
一个手持椅腿的家伙从侧面扑来,陈敢头也不回,反手一棒,正中对方的膝盖窝。
那人腿一软,惨叫着扑倒在地。
另一个举着撬棍的,还没等落下,陈敢的木棒已经由下至上,精准地击打在他的手肘。
撬棍哐当一声落地,那人抱着胳膊,疼得满脸是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