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允子厉声呵斥一声:“哪里来的不懂规矩的东西,阮妃娘娘的轿撵,你也敢拦着?也就是娘娘脾气好,不然,定要赐你一丈红!”
许悠然迫切地看着轿撵里的阮清梦:“德妃娘娘,氢氦锂铍硼……”
阮清梦:碳氮氧氟氖。
轿帘纹丝不动,里面的人似乎毫无反应。
许悠然:没反应?
风带着花香拂过,却吹不散许悠然心头的焦躁,她迫切地想要证明阮清梦就是和她一样穿越过来的。
许悠然眉头皱得更紧了,能做出这种香皂和牙刷的,不可能是古人啊,许悠然依旧不甘心地试探:“how are you?”
她尽量让自己的发音标准一些,生怕轿子里的人会因为她带着口音的蹩脚发音而听不懂她在说什么,她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轿中的人听见。
阮清梦:I’m fine thank you, and you?
里面的人还是静悄悄的没有说话,许悠然紧接着抛出一连串在现代人看来再明显不过的暗号,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轿子:“大河向东流哇……AbcdEFG……3.……”
阮清梦:天上的星星参北斗……hIGKLmN…………
轿内一片寂静,连呼吸声都听不见,许悠然烦躁地挠了挠头,怎么里面的人还是没反应?
她唱歌是不跑调的,穿越过来的人肯定都会唱的啊!
许悠然有些挫败,难道自己猜错了?不,不可能。
许悠然咬了咬牙,决定使出大杀器,她一字一顿地说着,声音里带着孤注一掷的期待:“宫廷玉液酒。”
阮清梦:一百八一杯。
里面的人还是没有接着她的话往下说。
许悠然:不可能啊,她已经把各种类型的穿越暗号都对了一遍,可轿撵上的阮清梦还是没有反应。
对于穿越者来说,前面的几个暗号或许还能忍住不说,可是这个宫廷玉液酒,不可能会有人忍住不说啊?!
这可是穿越者的肌肉记忆啊!
阮清梦在轿子里忍得很辛苦,见许悠然满脸疑惑很是挫败地不说话了,她看着许悠然笑道:“妹妹这胡言乱语的在说什么呢?”
“是不是脑子不舒服,可要本宫请御医来给你看看?”
许悠然:罢了,瞧她这蠢样,也不可能是穿越者。
许悠然:不能再问了,不然,这些愚蠢的古人怕是要把她当作是妖女关起来了。
小允子高声说道:“还不快让开?挡着德妃娘娘的轿撵成什么样子?也就是德妃娘娘仁慈,换做是旁人,早就罚你了!”
许悠然慢慢地往旁边让出了几步:果然,天选穿越之女只可能有我一个,又不是去赶集,怎么可能会有那么多穿越者呢?
正准备走,许悠然却是被一个太监拦住了去路。那太监面白无须,眼角下垂,嘴角却挂着不怀好意的笑容。
萧云舒悠悠开口:“德妃,你也太小家子气了,连一个拦路的贱婢都不敢处置?这样的人你若是不处置,以后啊,她就会蹬鼻子上脸。”
“虽说你现在的位分被本宫高了一些,但是毕竟是才登上妃位,不像是本宫,在妃位待了这么久,看来许多事情,你处理起来还是没有经验。”
萧云舒冰冷的目光落在了许悠然的身上:“来人,给本宫打二十大板!”
这话是在敲打阮清梦,可板子却是实打实地落在了许悠然的身上。
萧云舒和许悠然住在同一个宫中,早就看她不顺眼了,如今终于是逮到了一个机会可以好好地惩罚她。
许悠然猛地抬头,脸色煞白。
杖责二十?她的现代灵魂对这种赤裸裸的人身侮辱反应强烈,很想要骂舒妃,但理智告诉他,在这里反抗只会让事情更糟。
许悠然被嬷嬷拉扯着,她只好放下身段求饶:“娘娘饶命!我不懂宫里的规矩,只是想和德妃娘娘说说话,并没有想要冒犯德妃娘娘的意思!”
”舒妃娘娘,您这样是不是有些不妥……“
许悠然的话外音是在说:我拦的是德妃的路,德妃都没有迁怒惩罚我,你舒妃跟着掺和什么?!
萧云舒红唇微勾,眼中闪过一丝快意:“顶嘴?你还敢质疑本宫的决定?杖责再加十下……”
“本宫在妃位一天,就有职责帮皇后娘娘整治后宫,许贵人如此不知礼数,在宫中横冲直撞,理应受罚。”
萧云舒对身旁的宫人说道:“注意点分寸,别把人给打死了。”
死了可就没意思了,她要好好磋磨磋磨这跳蚤一样上蹿下跳的小贱人。
太监和嬷嬷点点头,他们都是有手艺在身上的,既能把人打得疼得死去活来的,还能让人吊着一口气不死,嬷嬷们的动作很快,紧接着,一声一声的惨叫传了出来。
……
打完了板子之后,许悠然拖着一身的伤,踉踉跄跄地回了狭小逼仄的偏殿。
许悠然咬牙切齿地咒骂着,用尽最后的力气将自己摔在那张硬邦邦的木板床上:“这些见风使舵的狗奴才,如今这样对我,等我翻身了,有他们好看!”
床板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几缕灰尘从房梁上飘落。
许悠然喃喃自语,喉咙干涩得像是吞了一把沙子:“怎么会?我才是这世界的女主,怎么会受到这样的委屈?”
“……不对,这个世界根本就是不存在的……”
许悠然感觉头痛欲裂:“不存在,不存在,都是假的……”
可许悠然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身上的伤口还在,还在流着血,饥肠辘辘的感觉也依旧真实。
许悠然意识模糊之时,眼前忽然浮现出了上语文课时候的场景,耳边也响起了语文老师那沉稳的嗓音:“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行拂乱其所为……”
是了,一定是老天在锻炼我,我许悠然不会这么轻易被打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