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茶突然打断道,pKm的枪管在阳光下泛着冷光:“可你们现在,不也是神明的类似存在吗?”
斯多林摇摇头,红黑相间的袍子随着动作轻轻摆动:“不,”他的声音突然变得空灵,“我的名字意为‘正在发生的故事’,代表着我不过是一名讲述者与见证者——”他抬起手,阳光穿透他的手掌,在地板上投下淡淡的影子,“我不会,也不能再干涉这个世界上的任何故事。”
伊里奇则晃悠悠地站起身,佝偻的身影在阳光下显得格外瘦小。他伸了个懒腰,骨头发出咔咔的响声:“而我,”烟斗中的火星随着他的动作明灭,“只是代表宇宙的意志,为这个世界引入微小的变量而已。过多的变量——林羽轩这样的,我会将它删除。”
乐茶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pKm的枪管,金属的冰凉触感让他稍稍冷静下来。他抬头直视伊里奇浑浊的双眼:“那我们的到来,也是为了……”
伊里奇深深吸了一口烟斗,吐出的烟雾在昏黄的灯光下盘旋上升:“是啊。”他用烟斗指了指众人,“但你们还有一项任务——除掉柱男。所谓的气运,便是微不足道的奇迹在你们身上连续地发生。”他苍老的声音带着某种宿命感,“这一切,都指引着你们去除掉柱男。”
简风文突然转向窗外,hK-416c的枪带随着他的动作晃动。他这才注意到窗外不知何时已变为夜晚,皎洁的月光透过窗棂洒落一地银辉:“也就是说,”他的声音有些发紧,“我们迄今为止能够这样完整地活着,是因为我们背负着除掉柱男的‘必然’吗?”
伊里奇缓缓点头,烟斗在桌面上敲出沉闷的声响:“是的。”
乐茶突然感到一阵难以言喻的落寞,作战服下的肩膀微微塌陷。如果真是这样,那么芹娜愿意追随自己,恐怕也只是因为所谓的“宇宙意志”在作祟吧。他握紧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那么,”他的声音有些沙哑,“我们之后,又该何去何从呢?”
伊里奇沉思片刻,烟斗中的火光映照着他布满皱纹的脸:“你们,可以像斯多林一样,周游整片大陆。”他指了指窗外的星空,“虽然宇宙意志不再眷顾你们,但你们对社会的影响越少,你们……”
他突然停住,自嘲地笑了笑:“算了,和你们说这些干什么。”
乐茶环顾四周,目光从伊里奇和斯多林身上,移到自己的队友们身上。熊智贤的mK18枪口低垂,黄星耀的AR-57靠在肩头,夏无言沉默地站在阴影中,简风文的hK-416c反射着冷光。每个人眼中都闪烁着复杂的情绪。
许久,乐茶深吸一口气:“走吧,”他的声音恢复了往日的坚定,“这里或许已经没什么需要了解的了。”
众人点头,作战靴踏在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就在他们即将踏出门槛时,伊里奇突然叫住他们:“等一下,等一下!”
西陵星火五人同时转身,战术装备发出整齐的金属碰撞声:“什么事?”
伊里奇指向窗外,烟斗的火星划出一道弧线:“你们不好奇,为什么月亮会被星环所环绕吗?”
几人顺着他的手指望去。夜空中,那轮皎洁的明月被神秘的星环环绕,散发着梦幻般的光晕。这个自他们来到这个世界就一直存在的奇观,此刻突然有了新的意义。
伊里奇笑着用烟斗敲了敲桌沿,发出清脆的声响:“那里,才是机械之国真正的遗址啊。”
伊里奇的话音刚落,木屋的四壁突然如折纸般向内折叠。西陵星火众人下意识地握紧了武器。
但当四周的墙壁完全消失后,他们震惊地发现自己竟站在一处巨大的环形轨道上。
头顶不再是熟悉的天空,而是近在咫尺的月亮——皎洁的月面细节清晰可见,却没有看到那标志性的星环。
“这……这是……”黄星耀第一个反应过来,AR-57的枪带随着他仰头的动作滑落肩头,“我们在星环上?”
伊里奇笑着点点头,烟斗中的火星在微重力环境下飘散成点点红光:“没错,你们就在星环上。”他张开双臂,衣袍在微重力中轻轻飘动,“欢迎来到星环,其名为:寂静星海。”
乐茶谨慎地向前迈出一步,作战靴在金属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他环顾四周,发现这里与他们曾经见过的机械之国遗迹有几分相似——同样高大的混凝土建筑,同样深邃的空间结构。但不同的是,这里的建筑保存完好,街道一尘不染,没有半点杂草或岁月的痕迹。
月光如水般倾泻而下,为银灰色的建筑镀上一层柔和的光。远处的控制塔反射着冷冽的金属光泽,街道两侧的路灯虽然熄灭,却依然光洁如新。
“这里……”夏无言罕见地开口,“比我们见过的机械之国要……”
“有生气得多。”简风文接话道,hK-416c的枪口终于垂下,但手指仍搭在扳机护圈上。
伊里奇拄着烟斗,缓步走向街道中央:“走吧,和我一起看看这里。”他的声音在寂静的空间中格外清晰,“认真地讲讲这里的故事。”
斯多林默默地跟在众人身后,红黑相间的吟游诗人袍在微重力中轻轻飘动。他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柄造型奇特的乐器,琴弦在月光下泛着银光。随着众人前行,他开始低声吟唱,歌声在空旷的街道上回荡,与金属地面产生奇妙的共鸣。
早上提醒我洗碗;
给我些吃的,我有点饿了;
我想去买些水,但没有地方畅饮;
我想洗把脸,它在过往中的岁月里消逝了
看不见希望,它结束在了二月
斯多林的歌声在环形空间站的金属走廊中回荡,空灵的音符如同星辰般在真空里静静漂浮。那旋律带着某种超越语言的穿透力,让每个音符都仿佛直接敲击在灵魂深处。
乐茶微微仰头,作战服领口处的金属扣反射着清冷的月光:“是那首《愉快的梦(Пpnrтhыe chы)》啊。”
虚空中,一时之间只剩下了斯多林那空灵的歌声:
我想常回家,吃完饭后再躺上半小时;
望见天空的美丽,永远也不会消亡;
梦终将会破碎,你在过往不堪的日子里坠入黑暗;
你在寻找着谁?
看看你自己啊,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