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盼娣小产时,突然遇上县令府出事。
整个府里都乱了套,根本无人在意她。
别说坐小月子,调理身体。
就连她小产后,下身的血污都无人给她处理。
再加上此事对于她打击过大,等秦盼娣缓过神来的时候。
身体已然出了问题。
又因无法请来大夫,她原本健康的身体,慢慢变得破败。
如今她经常腹痛不说,下身还不时有脓性分泌物,散发出阵阵恶臭。
整个人瘦了一大圈,脸色蜡黄,跟半年前完全就是两个人。
秦盼娣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县令府被整个围了起来。
府中所有人不得随便出入。
好在,除了不能出府,日子倒是跟以往没有什么不同。
甚至徐金凤还免了所有人的请安。
连吃饭,都有人送进各个院中。
打她小产那日开始,两个月的时间,秦盼娣再也没见过除了她院子以外的任何一个人。
秦盼娣只知道,朱芷兰死了,自己又成了如今这个模样。
王英杰再也不曾踏进过她的屋子,日日都宿在齐婉儿房里。
比起她,齐婉儿如今俨然更像二少夫人。
秦盼娣气得牙痒痒!
一开始,齐婉儿听说县令府被围,任何人都不得出入的时候,她还担心是出了什么大事。
但之后,日子照旧,跟之前并无多大区别。
加上齐婉儿本就不是爱出门的人,她便也不甚在意了。
如今,夫君夜夜宿在她房里,日常起居又有银蝶伺候。
她几乎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
府中其他下人对她也是毕恭毕敬,好似她才是这个院子里的女主人。
齐婉儿的日子简直不要太过舒适。
她终于摆脱了穷酸说书先生女儿的身份,过上了梦寐以求,富家夫人的日子。
看着院中枝头已然含苞欲放的腊梅,齐婉儿笑了。
一阵冷风吹过,一旁的银蝶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姨娘,外头有些冷了,要不咱们先回屋吧!”
齐婉儿摇摇头,“我不冷,你瞧这梅花就快开了呢!
春天,百花盛开,争奇斗艳,这梅花很是不起眼,根本就无人在意它。
可现在呢,所有的花都败了,只有这梅花傲立枝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银蝶,你说这梅花是不是很厉害?”
银蝶根本就听不懂齐婉儿话中的意思。
就算这梅花开了,迟早也会落。
哪有什么厉不厉害可言。
银蝶只能点头附和,“是很厉害。既然姨娘不想回屋,那奴婢回去给您拿件斗篷披上吧!若是您着凉生病了,二少爷该心疼了!”
银蝶的话让齐婉儿不由得嘴角上扬。
“好,你去吧。”
待银蝶离开,齐婉儿继续在院中赏梅。
这时,却瞧见秦盼娣从她屋子里走了出来。
自打小产后,秦盼娣便总觉得胸闷。
今日在屋里,她又有些喘不动气。
即便天冷了,她也只能穿得厚一些,到院子里透透气。
秦盼娣刚出门,就听见一个惊讶的女声响了起来。
“哎呀,这大冷天的,姐姐不在屋里好好歇着,跑出来干什么?”
瞧见齐婉儿,秦盼娣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
“我出不出门,要你一个贱妾来管?搞清楚,我才是府上的二少夫人!”
秦盼娣的话,并没有让齐婉儿产生任何不悦的表情。
她脸上依旧挂着得体的笑容。
二少夫人?
若是她想要这个名头,秦盼娣以为自己今日还能站在这里吗?
眼前的人明明跟自己一般大,如今看起来,却好像大了她十岁都不止。
齐婉儿脸上笑意更浓了。
有秦盼娣这个黄脸婆在旁边做对比,才更能显出她的美不是吗?
王英杰也会知道,她到底有多“好”,也会更加宠爱于她。
更重要的是,日后若有新的妾室进门。
到时候她出手,总要有人来背锅。
而秦盼娣,就是最佳人选。
只不过,这秦盼娣着实蠢得厉害。
如今都这般模样了,还认不清现实,竟敢骂她贱妾!
看来,该让她再吃点苦头,长长记性了!
“姐姐,人家只是关心你,你不领情也就罢了,怎得还骂人呢!”
“骂得就是你,你当真以为自己是个什么好东西吗?!”
秦盼娣虽然不聪明,但她也没有蠢到那般地步。
这两个月,秦盼娣想了很多。
她小产伤了身体,朱芷兰被活活打死。
先不管这个过程是怎样,单看结果的话。
唯一受益的人,只有齐婉儿。
这其中,齐婉儿会不会也做了什么?
她当真跟她表现出来的一般无害吗?
秦盼娣不信。
她回想起来,自己因小产震惊失神的时候,隐约好像听见朱芷兰说,是有人推她,她才会失手把自己推倒。
会不会朱芷兰并没有说谎,确实有人推了她?
而当时在朱芷兰身后的,只有齐婉儿一个人。
只不过,秦盼娣也只是怀疑,她没有证据。
而且事情已经过去两个多月,想查也无从查起。
听到秦盼娣的话,齐婉儿眼中划过一抹惊讶,但很快又隐匿不见。
原来这个蠢货也有聪明的时候。
可惜呀,已经晚了。
齐婉儿脸上露出受伤的神情。
她朝秦盼娣走近几步。
“明明我什么都没做,却依旧让姐姐这般讨厌我,难道姐姐真要看我跟芷兰一样下场才甘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