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发男子刚刚接管警备队不到半小时,还没来得及为自己的兄弟伤心,附近的高楼楼顶在黑夜中瞬间爆发出耀眼的白光。
“所有人原地待命!”他厉声喝道,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靠近那栋建筑!”
不等部下回应,他已经如离弦之箭般冲向高楼。警靴踏过积水的路面,溅起一串银色的水花。
金发男子纵身跃起,抓住楼层外可利用的一切东西,向楼顶攀爬。他的动作快得不可思议,仿佛不受重力束缚,几个起落间就已经攀升了数十米。
但就在他不断攀爬之时,正抱着阿廖莎从另一侧逃窜的林皓白突然回头——耀眼的强光中,那个正在攀爬的身影被照得纤毫毕现。
这张脸对他来说实在难以忘记,毕竟他当时乘坐斯科罗德的游艇,还和自己与东野哀闹出过些许不愉快,正是自称王富贵的新国安保。
高处的金发男子似有所觉,突然看了过来。两人的目光在强光与黑暗的交界处相撞,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但下一秒,爆发的灵能冲击波震碎了整面玻璃幕墙,无数碎片如雨般坠落,隔断了这场无声的对峙。
林皓白不再犹豫,转身没入黑暗的巷道。
金发男子并没有追下去,在他的感知中,顶楼的天台之上,还有让他更感兴趣的东西。
他踏上最后一级台阶,鞋底碾过破碎的水泥块。可就在他刚踩上楼顶的瞬间,一股刺骨的寒意顺着脊背窜上来,让他硬生生刹住脚步。
整片天台笼罩在一层诡异的结界中,空气像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扭曲,微微震颤着,尽管先前的强光仍未完全消散,但在这结界之内,一切都被蒙上了一层阴冷的暗影。
金发男子眯起眼,目光如刀锋般刺向天台中央——那里伫立着一团模糊的黑影,轮廓似人非人,仿佛由最纯粹的黑暗凝聚而成。
它静立不动,却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连周围的空气都为之凝滞。
直到最后一丝强光湮灭,黑影忽然动了——它没有转身,没有预警,甚至没有一丝多余的动作,就像被夜风轻轻吹散的雾气,瞬间消融在黑暗之中。
从始至终都没有看他一眼,无言的轻蔑。
生物实验基地的顶楼天台,夜风裹挟着初秋的凉意。安保首领兰迪·克劳斯正毕恭毕敬地跟在一个身着黑色风衣的男人身后三米处,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
远处,城市天际线被突如其来的强光割裂成碎片。那些来自高楼的刺目光束,像是无数把利剑刺破夜幕。
“看吧,风雨欲来风满楼。”男人倚在栏杆上,声音里带着玩味的笑意。他修长的手指间夹着一支未点燃的香烟,在月光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兰迪,你要是想退出,现在买张离开的机票还来得及。
被称呼为兰迪的安保首领立刻摇头表示,“您帮我报仇的那天起,我的这条命就是您的,绝对不会因为贪生而离开。”
风突然大了起来,吹得男人的风衣猎猎作响。他随意地坐在水泥台阶上,像是个观看夜景的普通游客。
“其实你要是离开,我会很高兴。”他的目光追逐着远处闪烁的警用直升机灯光,“至少...你不用死在这个即将变成绞肉机的地方。”
兰迪的喉结滚动了一下,说道“先生,也许...我们可以一起撤离?这里的局势已经……”
“我?”男人像是听到什么有趣的笑话,突然放声大笑,笑声在空旷的天台上回荡,“兰迪啊兰迪,我可是还要杀人的。”
“那我留下帮您。”兰迪不假思索地说
男人摇摇头,笑容里带着几分无奈:“你可不太行,上次入侵的那三个灵者,你不还是让他们跑了?更别提后面即将要对付的灵者了。”
兰迪的肩线瞬间垮了下来。他想辩解,但最终只是沉默地低下头,任凭夜风吹乱他的鬓角。
“行了。”男人站起身,拍了拍风衣上的灰尘,“我又没怪你,干嘛像个患得患失的小姑娘似的。”
“对了先生,”兰迪趁机转移话题,顺便提出自己的疑惑“那个叫孙榕的女研究员...既不索要赎金,也不让她参与实验,就这么关着是为什么?”
男人正在把玩打火机的手突然停住。银质的火机在他指间翻转,映出变幻莫测的光影。
“笨!”他忽然轻笑出声,“你以为她要是待在外面,能活过24小时?”火机\"啪\"地窜起一簇幽蓝火苗,“不过现在被那三个灵者救走也好...至少我们的人没有伤亡。”
“不过有一点很奇怪,”男人将终于点燃的香烟凑到唇边,火星在黑暗中明灭,“他们明明可以正大光明地来要人...”他呼出一缕青烟,看着它在夜空中扭曲消散,“非要演这么一出劫囚戏码,真是...”
“我猜他们根本不知道实情。”兰迪试着接话,看着先生被烟雾模糊的侧脸,“或者认为我们是绑架犯而已。”
男人深深吸了最后一口烟,火星在指尖明灭,映出他眼底一闪而过的疲惫。他缓缓吐出烟圈,看着灰白的雾气被夜风撕碎,“算了,翻篇儿。”
“受伤的弟兄,全部撤离。顺便...劝劝剩下的人。想走的,趁现在还没乱起来,赶紧走。”男人从风衣内袋掏出一张黑色磁卡,随意地抛给兰迪,“瑞士银行的账户,密码是老规矩。钱已经打进去了,好好分一下。”
夜风突然变得狂暴,卷起满地枯叶。最后一丝烟味被撕得粉碎,消散在潮湿的空气中。男人转身走向天台边缘,风衣猎猎作响,像一面招展的黑色旗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