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子豪掀开帽檐,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你真不知?”暮色中,他的表情显得有些高深莫测。
“我应该知道吗?我是意外被人传送进来的。”张小生索性将误入秘境的前因后果和盘托出。
“哈哈,还真是好机缘啊!”楚子豪仰头大笑,笑声在空中回荡,“你知道外面为了一个名额,争得有多激烈吗?”他压低声音,眼中满是羡慕,开始讲述这个神秘小镇的过往。
原来,这处地方乃是一处秘境,名为百战秘境。是几万年前,一位名为百战帝君的强者所建。
百战帝君乃是上古时期威震八方的绝世强者,他一生征战无数,前半生未有一胜,后半生未尝败绩。晚年时以大神通开辟这方秘境,将自己的传承与毕生收藏尽数留于此地,以待有缘人。
\"这秘境每隔三百年开启一次,每次只允许一百个天赋达标者进入。\"楚子豪压低声音道,\"外界各大势力为了争夺名额,常常打得头破血流。没想到你竟被直接传送进来,真是...\"
张小生闻言若有所思:\"那你刚才所言的规矩?”
楚子豪神色凝重地点点头:“没错,这小镇看似普通,实则暗藏帝君留下的禁制。据说当年帝君年轻时生活在这里,后来功成名就,特意以大手段将其拉入秘境,并设下规矩——任何人在镇内动用武力,都会被瞬间镇压。”
张小生环顾四周,发现街道上行人来来往往,却都保持着一种奇特的和谐。“那这些人,又是怎么回事。”
“谁知道呢。”楚子豪摇摇头,眼中闪过一丝迷茫,“有人说是传承考验者,也有人说...是帝君记恨的对手。当年败过他的人,成道后都被拉入秘境,永生不得解脱。”
“那他们所言的下个月挑战又是怎么回事。”张小生追问,心中隐隐有所猜测。
楚子豪沉吟片刻,低声道:“小镇每月都会举行一次‘试炼挑战’,胜利者若能通过考验,便有机会获得帝君留下的部分传承或宝物。但具体挑战内容无人知晓,因为每次都不相同。而且……”
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失败者往往会消失无踪,再也没人见过他们。有人说他们被传送出了秘境,也有人猜测他们成了帝君禁制的祭品。”
张小生剑眉微蹙,刚要启唇追问,忽闻前方巷道传来阵阵骚动,声浪裹挟着杂乱的脚步声,似有大事发生。
“时辰不早了,那东西即将出现。若不嫌弃,便随我回住所暂避。”楚子豪眸光如炬,扫了眼张小生,旋即负手朝巷口走去,墨色衣摆被晚风掀起一角,透着几分不容置疑的沉稳。
张小生三步并作两步追上前,心中疑虑难消:“以楚兄的修为,竟也忌惮这怪物?”话音未落,楚子豪脚步顿了顿,侧过身时,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弧度:“那魙诡谲莫测,无形无相,即便是十境圣人与之交手,也未必能全身而退。”
这话如同一记重锤,砸得张小生心头一颤。正欲再问,楚子豪却抬手示意噤声。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前方街角处,一名青衫少年被五六个手持利刃的壮汉团团围住,少年手中长剑泛着冷光,与众人对峙间,空气中弥漫着一触即发的火药味。
“他们在做什么?”张小生压低声音,目光扫过那些纹丝不动的身影。按理说,“魙”即将出没,众人该忙着寻找庇护之所,可这些人不仅神色镇定,眼底甚至还隐隐透着几分期待。
“莫要多管闲事,稍后自会知晓。”楚子豪看清对方腰间的青铜令牌后,神色愈发冷凝,转身便拐进了一旁的羊肠小道。诡异的是,那些壮汉只是随意瞥了两人一眼,便又将注意力转回少年身上,仿佛这二人根本不值一提。
张小生望着被围困的少年,心中涌起一股恻隐,却也只能无奈摇头,快步跟上楚子豪的脚步。待两人穿过几条街巷,一座略显破旧的小楼映入眼帘。夜幕渐沉时,一名身披银白鳞甲的女子悄然现身,面覆玄铁面具,唯有一双丹凤眼冷若冰霜,腰间长剑随着她的动作发出细微的嗡鸣。
“你怎会带外人回来?”女子声如寒潭,指尖已按上剑柄,周身杀意四溢。楚子豪急忙上前半步,挡在张小生身前,笑道:“罗英,这是张小生,你应该记得他。”
“原来是他。我听闻他早已失踪,没想到竟还活着。”罗英闻言,紧绷的身躯稍稍放松,转身将厚重的木门重重阖上。屋内烛火摇曳,映得她盔甲上的鳞纹泛起幽蓝冷光,倒像是流动的月华凝成的战甲。
“上楼吧,大戏要开场了。”楚子豪并未多做解释,径直朝二楼走去。张小生与罗英对视一眼,后者虽仍戒备,却也默默跟上。
三人刚在二楼窗边站定,最后一缕夕阳便被黑暗吞噬。霎时间,街道上的气氛陡然凝固。只见先前那些壮汉齐刷刷后退至身后屋内,将少年独自留在街心,脸上竟露出诡异的笑意。
“呜——”狂风骤起,飞沙走石间,一股刺骨寒意扑面而来。张小生瞪大双眼,却只能看到空气泛起阵阵涟漪,似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却又抓不住分毫。
“啊——”凄厉的惨叫声撕破夜空,那少年的左臂竟如断线风筝般飞了出去,鲜血喷涌如泉。少年强忍剧痛,挥剑乱舞,可剑锋所至之处,皆是虚影。转眼间,他的右臂也被生生扯下,鲜血散落一地,猩红的血在青石板上蜿蜒成可怖的图案。
“这便是魙兽?”张小生喉头发紧,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眼前的惨状与屋内的静谧形成鲜明对比,仿佛桌上茶壶里飘出的茶香,都混合着血腥之气。
楚子豪端起茶杯轻抿一口,茶水入喉,才悠悠开口:“无形无影,无声无息,唯有以命相诱,方能窥见其踪迹。不过......”他抬眼望向张小生,目光中带着几分玩味,“你若是想救那些蠢货,倒不妨试试?”
张小生望着窗外逐渐消散的血色,喉咙发紧,艰难地咽下一口唾沫:“难道当真没有克制之法?”话音未落,楼下又传来一阵骚动,不知是哪个倒霉鬼,又成了魙兽的盘中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