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白她就是,十六年前捅穿他龙心的叶拂衣,坦白她根本不是叶拂的转世。
坦白完一切以后,叶惊鸿还会接受自己吗?他会不会,直接杀了她?
一时间弹幕都噤声。
叶莲衣做了赴死的准备,打开了寝殿的大门。
随着金色阳光漏进来的同时,一柄锋利的剑,架在了她的脖颈。
叶莲衣陡然一惊。
对方是叶惊鸿的贴身魔侍,名为顾云安的男子,他微笑道:“少主,哦不,莲衣姑娘,你涉嫌通敌外族,跟我们走一趟吧。”
高大魔侍将叶莲衣强行一按,直接五花大绑起来。
叶莲衣:???
业火宫地下,居然藏着一个阴暗的地牢。
叶莲衣被押送到地牢的深处,远远瞧见,叶惊鸿坐在一张办公桌,桌上全是待处理的奏折。
一旁的刑架上,捆缚着被割去鼻子的妖族。
对方遍体鳞伤,手脚都被砍断了,仍然誓死不屈道:“暴君无道!人人得而诛之!奴死也不足惜,只唯独愧对柔顺公主的悉心栽培!”
叶莲衣一愣。
柔顺公主?这名号听起来怎么有点耳熟?
叶莲衣正在发呆之际,那个饱受虐待的妖族,看到叶莲衣眸光发亮。
随后,他眼眶泛红,声音颤抖:“公主……是奴,辜负了您的嘱托!是奴,愧对了您的恩情!”
叶莲衣心中大骇:“别随便攀扯!我压根就不认识你……”
下一刻,他就咬碎暗藏口腔的毒囊,吞毒自尽了。
叶莲衣震惊地张大了嘴巴。
叶惊鸿冷眼瞧着叶莲衣,吩咐道:“人都死了,还不换一个上去?”
魔侍闻言,迅速地将死掉的奸细换下来,将叶莲衣给绑了上去。
叶莲衣小脸惨白,满脸不可置信:“师尊!你宁可相信外人的话,也不相信我们师徒之间,真挚的感情吗?”
叶惊鸿讥讽笑了:“我们之间,真挚过吗?”
叶莲衣一怔……好像确实没有过。
叶惊鸿扔给她一本厚厚的奏折:“看看吧。”
魔侍停下捆绑的动作。
叶莲衣捡起地上的奏折,问道:“这是什么?”
叶惊鸿的声音冷漠如冰:“你的同党。”
“同党?”叶莲衣猛然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翻看那长长的奏章。
里面密密麻麻的名字被朱笔重点圈红,她一个都不认识。
叶惊鸿冷冷地瞥了她一眼,语气讥讽:“这些人和你一样,都是封墨寒派来的妖族奸细。”
叶莲衣面露大骇。
不是,她还能是封墨寒派来的奸细了?
她恢复了之前镇定,言辞恳切道:“师尊,封墨寒这老阴蛇,定是想要离间我们师徒!”
叶惊鸿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你若不是封墨寒派来的奸细,他为何要封你为柔顺公主?”
“柔顺公主?”叶莲衣愣了一下,终于想起来,那个当了一天就殉国的公主,心情复杂到极点。
叶惊鸿继续冷笑:“妖族刚刚来犯我桃花城,你就恰好失踪了,害得本尊丢了桃花城,以及另外两座城池。”
叶惊鸿将厚厚一沓奏章,全扔给了她:“证据确凿!这些都是你的同党,写下的供词!”
叶莲衣看着厚厚一叠证据,眼皮直跳,连她自个也觉得,她像妖族派来的奸细。
可她不是啊!她明明是仙门的奸细!
叶莲衣目光澄澈,语气坚定:“师尊,我觉得你可以再细致地查一查……”
话音未落,一股黑气再次席卷而来,将她整个人吊回刑架上。
“不必,本尊已经查得足够清楚了。”叶惊鸿抬了抬手,示意他们可以动手,“打到她承认为止!”
叶莲衣和叶拂衣是一人。
这件事叶惊鸿已经十拿九稳了,今日,非打到她承认为止!
叶莲衣彻底慌了:“师尊!你要怎么才能相信我是无辜的?”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委屈,好像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你……无辜?”
叶惊鸿强行钳住她的下巴,将她的脸颊抬起,逼迫她直视自己的眼睛:
“衣衣,本尊也不愿意相信,可证据确凿啊。”
叶莲衣咬牙切齿,低声怒骂:“是封墨寒在蓄意陷害我!”
封墨寒这只黑蛟大妖的心眼太小!
她不就说了,他有龙阳之好吗?至于这么死咬她不放,非要置她于死地?
叶惊鸿的手指,从她的下巴缓缓滑到她的脖颈,指尖冰凉,仿佛毒蛇的信子:“养了你这么久,说真的,本尊还有点舍不得了……”
叶莲衣的眸光露出希望的光芒。
叶惊鸿还愿意给她台阶下,只要他愿意给她台阶就好!
叶莲衣连忙配合道:“师尊,你到底要怎么才肯放过我?”
叶惊鸿抬了抬手,示意地牢里的人全部撤出去:“若你改为效忠魔族,本尊便饶你一命。”
说完,叶惊鸿松开了捆缚她的锁链。
叶莲衣欣喜追问:“我要怎么表达忠诚?”
叶惊鸿笑了笑。
他坐回来之前的黑王座,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效忠魔族,便是效忠本尊。”
他忽然将魔袍的下摆掀开,语气轻佻:“衣衣,来吧,将本尊伺候得高高兴兴了。”
叶莲衣一脸震惊,声音都变了调:“这里?!”
叶惊鸿朝她微笑:“封墨寒派你过来,不就是让你对我用美人计的吗?”
叶莲衣欲言又止:“那也不能在……是这个地方啊。”
叶惊鸿漫不经心地用朱笔勾着奏折,头也不抬地说道:“本尊从不喜欢强迫人,你不愿就出去吧,我现在就将你的奸细身份,昭告天下。”
叶莲衣喉头哽咽,眼角微红,小声委屈:“我们就不能换个地方吗?”
这里又黑又暗又腥臭的,还有一股浓烈的血腥味。
地牢外头,还有那么多魔侍,正守着他们。
叶惊鸿手中的朱笔顿了顿,语气冷淡:“本尊政事繁忙,无空移驾。”
他瞥了一眼身旁的叶莲衣,冷笑一声:“毕竟,本尊刚丢了三座城池。”
提到这件事,叶莲衣心里也多少也有些愧疚,她一声不吭消失了一个多月,间接导致魔族丢了三座城池,现在还被打上了妖族奸细的身份。
若想继续留在叶惊鸿身边,恐怕只能先将他哄高兴了。
叶惊鸿批阅奏章的手,忽然一抖,墨迹晕染开来。
他倒吸一口凉气:“小奸细,你是在刺杀本尊吗?”
叶莲衣抬首的时候,委屈得眼角红红的,她嘴皮子都快磨破了,他为何还是不满意?
叶惊鸿盯着她委屈的表情,看了好一会儿,片刻后,他重新理了理衣摆,轻叹一声:“罢了。”
叶莲衣眼中闪过一丝欣喜,嘴角微微扬起。
然而,叶惊鸿接下来的话,让她瞬间如坠冰窟:“你先跟骨嬷嬷学学规矩,等你何时学会了,再来伺候本尊。”
叶莲衣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犹如遭到了晴天霹雳。
她张了张嘴,试图挣扎:“师尊,我觉得我可以自学……”
叶惊鸿轻蔑地“呵”了一声。
他挥了挥手,一股黑气卷起叶莲衣,直接将她送到地牢外。
骨嬷嬷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背后,声音沙哑:“小妖精,跟我走吧。”
叶莲衣看到骨嬷嬷那张冷冰冰的脸,顿时打了个寒战。
骨嬷嬷告诉她,她手上教养过的魔族妃嫔,那可是数不胜数。
当年,焚天魔尊最宠爱的四大魔妃,都是她一手调教出来的。
想起当年的后宫盛况,再看看叶莲衣这一枝独苗。
她幽幽地吹着茶汤,对着正练习柔体术的叶莲衣道:“老身如今教你,真是大材小用了。”
从今日起,叶莲衣开始学着宫廷礼仪,如何待人接物,还得学着怎样侍寝……更能讨得尊上的欢心。
叶莲衣无数次地想要放弃逃跑,可她知道,自个是真把叶惊鸿惹生气了。
他从前对她一直都是很温柔的,总是纵着她,惯着她,从未拘束过她。
她第一回被叶惊鸿这般冷待,心里头颇感不是滋味。
另一边,谢治屡次三番来找叶莲衣,却见不到叶莲衣:“叶惊鸿,衣衣人呢?”
叶惊鸿面无表情道:“跟着骨嬷嬷在学宫里的规矩。”
谢治蹙眉:“学这些玩意做什么?”
叶惊鸿平静道:“身为魔域少主,也该学点东西傍身,省得她精力旺盛,胡乱折腾。”
谢治不赞成地蹙了蹙眉。
“谢治。”叶惊鸿拿起茶盏,吹了吹,“你心悦……衣衣?”
身材高大的谢治,浑身不由一颤。
那张蜜色的几乎涨红了,他手足无措:“我、没……”
叶惊鸿饮了一口茶,不紧不慢道:“你最近的衣裳换得很勤。看似是一样颜色和款式,但是暗纹都不同,前天是祥云,昨日是睡莲,今日是山影,鞋子的款式也每日在变。”
叶惊鸿想,是他疏忽了,谢治的苗头早在良善宗就有了。
衣衣断灵根昏迷那会,谢治情绪甚至一度失控。
叶惊鸿缓缓抬眸:“谢治,你老房子着火起来,简直像个情窦初开的少年郎。”
“叶惊鸿。”谢治截断了他的话,“我对衣衣,并无肖想亵渎的意思。”
谢治面无表情地,一件件脱着衣裳。
片刻后,墨蓝衣衫全数落地,谢治露出自己强健的身躯。
他蜜色的肌肤上,布满妖奴的烙印,这样耻辱的烙印,在他的胸膛上,竟然少说有三四十多枚。
谢治闭了闭眼,喉结微滚,似不敢面对:“这只是本侯身上一部分的妖奴烙印。我连大腿内……都布满了这些耻辱的烙印。”
“若我真得心悦于谁,又怎敢让这样不堪的身躯……暴露在爱人的眼前。”
谢治每每合上双眼,都会再度回到阴暗潮湿的囚灵笼中,遭人无尽的鞭打虐待。
“更何况……”谢治他难以启齿,颤声道,“我连一个男人都称不上。”
叶惊鸿打断了他,他沉声纠正道:“谢治,妖医说过你并未完全的伤及根本,更多是心有阴影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