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望去,此时朱棣的陵寝前,气氛紧张而混乱,一群穿着青衫的书生被士兵们粗暴地绑着手脚,鼻青脸肿地被随意丢在地上,模样狼狈不堪。
朱昭熙摇了摇头也没说什么,这定然是朱高煦的 “杰作”。她之前只交代不要伤了这些读书人的性命,朱高煦也老老实实遵守了这个命令,不过为了出一口心中的恶气,显然还是给这些人做了些 “特殊关照”。
她一路走到朱高煦的身边,很快便发现了一个极为严重的问题。如今正处于国丧期间,尽管朱高炽曾下令尽量不扰民,但来到朱棣陵寝这里至少也要表示表示吧,可竟有不少人没有佩戴任何表示哀悼的孝饰。
有些即便在腰上系了一条白布,也是敷衍了事。她粗略一扫,眼前这四百多人里,至少有一百人存在这样的问题。
朱昭熙轻轻拉了拉朱高煦的衣袖,凑到他耳边,低声把自己观察到的情况告诉了他。朱高煦听后,二话不说,将那些没有好好戴孝的人一一揪了出来。
“一人先抽二十鞭子!” 朱高煦冷哼一声下令道,连表面的对自己父亲的尊敬都没有,还有脸跑到这里来哭陵,如果不是因为朱昭熙不让他杀人,这一百多个的脑袋绝对不可能留在这些人身上。
刚刚一路走来,那些读书人那不屑的样子,不给他们一点下马威,不管是说什么,他们都听不进去。
看着下面的人,朱昭熙刚想开口说话,却很快意识到一个问题,现在可没有什么扩音器,自己的声音根本无法让所有人都清晰听到。于是她招了招手,让一旁的太监过来,在太监耳边轻声吩咐几句,让他传话。
一旁的朱高煦看着侄孙女的这一系列举动,不禁觉得有些好笑,被她的行为逗乐了,也不知道老大怎么想的,把这个任务交给了这么一个小娃娃,不过他也知道这个时候不能让侄孙女丢了面子,便强忍着笑意,保持着严肃的表情。
听了朱昭熙的吩咐,太监直起腰来,高声问道“有没有人是被裹挟而来的?女王殿下再给你们一次机会,如果是被裹挟过来的,现在离开,既往不咎。”
也许是旁边传来的鞭子抽打在人身上的声音,吓得一些胆小的人瑟瑟发抖。不一会儿,十几个胆小的人战战兢兢地站了出来,脸上满是恐惧和不安,纷纷表示自己就是来看个热闹,没想着闹事来着。
朱昭熙微微点头,示意他们可以离开,对于这些胆小如鼠的人,朱昭熙也没想着怎么去惩罚他们,只不过早就叫太监跟了过去,记录下他们的名字,肯定是要跟朱高炽说的,可以知道,他们这辈子的仕途估计是到头了。
不过现在这些人可不知道这些,纷纷如获大赦,忙不迭地转身,匆匆逃离了这个让他们胆战心惊的地方。
剩下的人,有的心中虽也害怕,但为了所谓的面子,死撑着不肯妥协;当然,也有一些真的是迂腐不堪,坚信自己的行为是正确的。
正有这样一个人,虽然被士兵死死地压着,却依旧不服气,嘴里不停地叫骂着:“你这牝鸡司晨的女娃娃,误国误民,搅乱朝纲,还敢在这里耀武扬威!”
朱昭熙知道在这种时候不能顺着他们的思路去争辩,否则只会陷入无谓的口舌之争。
吵架的套路无非就是你打你的,我打我的,看谁先受不住,便让太监传话问道“女王说既然你们都是国子监的学生,肯定知道学规,也知道自己触犯了学规,这么遵守祖制的话,那就先把学规背一遍,能背出来,那么这次违反学规的行为就免于处罚。”
要知道,虽然朱棣时期对国子监的管理相对放松了一些,但到现在国子监依然沿用着朱元璋时期的学规,所有国子监学生都必须学习并牢记学规。
然而在场的这三百多些学子,支支吾吾竟没有一个人能够完整地背诵出来,心里也是嘀咕,眼前的这个女王竟然不按套路出牌,不是应该和他们辩经么,学规什么的早就被他们忘到脑后去了,怎么可能背的出来呢。
朱昭熙见状不屑地撇了撇嘴,“你们口口声声说自己是读书人,连学规都背不出来,还有什么脸面在这里谈家国大义?太祖皇帝定下的学规,你们都抛诸脑后,还敢说自己遵守祖制?”
在她的嘲讽之下,这些学子们个个面红耳赤,可即便如此,仍有一些人心中不服气。于是,朱昭熙换了个实务题,让他们谈谈该如何应对旱灾。
那些学子们一听,仿佛找到了展示自己才华的机会,立刻之乎者也地说了一大堆。有人说 “要圣人垂拱而治,只要皇帝不失德,天下就没有灾害”,还有人说 “要及时规劝皇帝,让皇帝施行仁政”,最务实的人也只能支支吾吾的提出了 “打井” 的办法,但也是说得十分空洞,没有具体的实施措施。
朱昭熙听着这些不切实际的言论,冷笑一声,随便指了一个五军营的百户,说道:“你来回答。”
那百户站了出来,虽然他没有那些学子们的满口之乎者也,但他的回答却十分实在,每个举措都切实有效。“应对旱灾,首先要勘察水源,寻找新的水源地;组织百姓修缮和挖掘灌溉渠道,保证农田能得到灌溉;鼓励百姓种植耐旱作物;设立义仓,储备粮食,以防旱灾导致粮食短缺;另外还可以组织人手,清理河道,确保水路畅通,以便在必要时进行调水。”
百户的回答虽然还有很多问题,可是依旧让那些学子们哑口无言,朱昭熙又一阵嘲讽:“看看,人家一个百户,虽然没你们读的书多,但说起应对旱灾的办法,头头是道,切实可行。你们呢?就知道说些虚头巴脑的话,太祖不让国子监的人参与时政那还真是做对了,你们懂个什么东西,还在这哭陵,你们懂这些国家政策吗,就哭,百无一用!”
朱昭熙的这一番话,通过太监的转述如同一把把利刃,刺痛了那些学子们的自尊心。然后朱昭熙又问了几个时政问题,可依旧没几个人能答出来,其中一些尚有廉耻心的人,也是害怕朱昭熙的羞辱,于是纷纷下跪认错,朱高煦挥了挥手,让士兵把这些学生带到其他地方去。
看着剩下的那些榆木脑袋,还是揪着朱昭熙的身份不放,固执地说道:“你一个女子,本就不该抛头露面,更不该参与朝政。你这是违背纲常伦理!”
朱昭熙听了,心中的怒火再也按捺不住。她也是有脾气的,岂能容忍这些人如此胡搅蛮缠。她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朱高煦,朱高煦听后,不禁乐了。他立刻吩咐士兵找来一些布。
“既然他们这么推崇女子的裹脚束胸,那就让他们自己试试!” 朱高煦大声说道。
于是,士兵们毫不客气地按照朱昭熙的意思,当场给这些人来了一个裹脚束胸套装。那些士兵可没有什么温柔可言,在知道该怎么裹脚之后,还毫不犹豫地给了一个 “加料套餐”骨头断裂的声音不断响起,那些脚被裹得又紧又严实。
广场上顿时响起了那些 “犟骨头” 们的鬼哭狼嚎声。
朱昭熙看着他们,嘲讽道:“原来你们也知道疼啊,孔夫子不是说‘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吗,这不是你们自己想要的么,自己先试试,再说要不要用到你们妻子、女儿身上。”
这还不算完,在他们裹好了脚束好了胸之后,朱昭熙继续下令:“都给我站起来,去跑步,围绕陵寝跑,什么时候知错了,什么时候停下来!”
那些人听了,脸上露出绝望的神情,但在士兵们手上鞭子的逼迫下,不得不艰难地站起来,一瘸一拐地开始围绕陵寝跑步。他们每跑一步,都疼得龇牙咧嘴,可又不敢停下来。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 “犟种” 们终于被朱昭熙折腾得没有了脾气。
他们实在是忍受不了这种肉体和精神上的双重折磨,纷纷求饶,表示自己知错了。
朱昭熙看着他们,下达了对他们的最后处罚,之前认错的那批人就在帝陵做工赎罪,而最后认错的那批人,就以现在的形象劳作一年,也让这些学子体验体验民间疾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