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斗方才落幕，空气中还残留着灵力激烈碰撞后那股刺鼻的焦味。纪空青伫立在阵法核心边缘，目光紧紧锁住那条尚未闭合的空间裂缝，神色镇定自若。虞红药与谢无尘一左一右，紧随其后，二人眉头紧蹙，神情肃穆。
虞红药压低嗓音，语气中带着几分迟疑：“方才那人……绝非寻常修真者。”
谢无尘沉默不语，缓缓将剑收入鞘中，目光却始终未从裂缝上移开。
纪空青轻轻吐出一口气，眼前系统界面弹出最后一条消息：
【检测到多重因果叠加】
【警告：存在多个未来分支】
他心中了然，这场战斗不仅让敌人现了原形，更将他们卷入了一个更为棘手的漩涡。
“走。”纪空青转身，朝临时营地走去，“先梳理一下情况。”
其余人默默跟在后面，脚步显得格外沉重。
营地中央燃着一堆篝火，火苗摇曳不定，映照出几人略显疲惫的脸庞。
纪空青率先开口，语气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你们怎么看？”
虞红药咬了咬下唇，犹豫片刻后说道：“那个灰袍老者……他的手段，完全超出了我对‘修真’的认知。并非力量强弱的问题，而是触及了规则层面。他能操控因果，甚至……能读取记忆、制造幻境。”
谢无尘眉头紧锁：“你也被卷入其中了？”
“嗯。”虞红药点了点头，“就那么一瞬间，我看到了许多不属于我的画面。”
纪空青缓缓说道：“我也是。他并非用幻术欺骗我们，而是让我们看到了‘可能的自己’。”
众人沉默片刻，气氛凝重。
谢无尘突然发问：“这意味着什么？”
纪空青抬头望向众人：“这意味着他掌握的是更高维度的力量。并非单纯的修为压制，也不是简单的法术对抗。他通过因果投影影响我们的判断。”
虞红药犹豫片刻，说出了自己的猜测：“若真是如此……那他绝非一般势力所派，背后定有组织、有目的。”
纪空青接着说道：“而且这个组织，很可能与规则失衡有关。”
谢无尘眯起眼睛：“你是说……他们故意制造混乱，再利用混乱达到某种目的？”
纪空青点了点头：“确有这种可能，但目前尚无证据，只能推测。”
虞红药轻轻叹了口气：“不能一直盲目猜测，至少得知道他们究竟属于哪一方。”
谢无尘忽然说道：“我怀疑是天庭那边。”
虞红药愣住了：“天庭？他们不是一直维护规则吗，怎会派人搞破坏？”
谢无尘冷笑一声：“正因为如此，他们才会阻止我们。你以为他们真希望规则改变？规则一变，他们的统治根基便不稳了。”
纪空青未立即回应，低头沉思。
虞红药皱着眉头：“若是天庭，为何要偷偷摸摸，不直接派兵镇压？”
纪空青缓缓开口：“他们不能明目张胆地行动。一旦被证实干预规则调节，修真界必将反弹。他们必须找个代理人，或伪装成第三方势力。”
虞红药挑了挑眉：“就像我们借贷司这般？”
纪空青点了点头：“没错。金融修仙本质便是规则再分配。若我们能调节好源头紊乱，便打破了原有的权力结构。有些既得利益者定会坐立不安。”
谢无尘补充道：“所以他们才在关键时刻出手。那个灰袍老者，或许只是个棋子。”
虞红药咬了咬牙：“问题是……我们连他究竟属于哪一方都不清楚。是天庭，还是藏得更深的势力？”
纪空青突然说道：“也许都不是。也许是个早已被遗忘的存在。”
众人皆是一愣。
谢无尘问道：“此话怎讲？”
纪空青神色复杂：“方才因果投影中，我看到了些许景象。那些画面……不仅是我的过去，还有无数个‘我’的可能性。仿佛被某种意识收集起来重新拼凑。普通修士绝无此等能力。”
虞红药瞪大了眼睛：“你是说……有人在收集命格碎片？”
纪空青缓缓说道：“或者说，已经形成了一个庞大的命格集合体。它并非单个存在，而是一种集体意识。它的存在，本身就是对现有规则的挑战。”
一时间，周围静得可怕。
谢无尘小声说道：“若真是如此……我们对抗的便不是一个势力，而是一种……新秩序。”
纪空青点了点头：“没错。所以我们此刻不宜急于动手，而应先弄清敌人是谁，他们究竟有何图谋。”
虞红药问道：“那你打算如何行动？”
纪空青站起身来，眼神坚定：“调查。我要查明这股神秘势力的底细。无论是天庭、异界，还是其他未知存在，我都要找到根源。”
谢无尘望着他：“你可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一旦深入调查，你便不再仅仅是规则调节者，而是……彻底站在了对立面。”
纪空青微微一笑：“我早已站在了对立面。自创立借贷司那日起，我便不再是旁观者。”
虞红药与谢无尘对视一眼，眼中皆是同样的情绪——既有些不安，又带着几分期待。
虞红药问道：“从何处开始调查？”
纪空青说道：“从命格碎片着手。我们手中尚存一些样本。找到来源，便能揪出幕后黑手。”
谢无尘站起身来，握紧剑柄：“好，就从这里开始。”
虞红药突然拦住他们：“等等。你们是否想过……这一切是否都是系统引导的？”
纪空青猛地抬头，瞳孔骤然收缩。
“此话何意？”
虞红药深吸一口气：“我是说……系统AI实为上古因果律法器。它引导你建立借贷帝国，培养借贷者大军，让你走到今日。你可曾想过它是否也有自己的目的？”
营地内静得令人心悸。
纪空青手指不自觉地收紧，脑海中思绪万千。
他声音低沉：“若真是如此……那我更需查个水落石出。”
火光在他脸上投下一道深深的阴影。
远处，那条通向未知世界的裂缝依旧静静地张着，仿佛在等待着有人踏入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