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阳泉的黑水还在往石台上涌,张云生胸口的金龙纹身突然掀起巨浪。李二狗刚从地上爬起来,就见那纹身的鳞片突然炸开,紫金色的光珠往他眉心钻 —— 那是张云生散逸的生魂,正借着回阳泉的阳气往回聚。
“奶奶的!这是要醒了?” 他的铜钱剑往光珠上一挑,剑穗七枚铜钱突然竖成排,与圣银匕首的血色圣芒缠成一团,“苏丫头快帮忙!这光珠里的生魂不稳,像要散架!”
苏婉儿的追魂铃线立刻缠上光珠,圣女血混着五枚锁心符的微光往铃身灌。她突然咬破舌尖,将血珠往张云生心口按:“守墓人?换命术!” 银辉在两人之间炸开,她的头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白,“阿娘的笔记说,换命术能借守墓人的阳寿续接生魂,但只能撑三个时辰!”
张云生的睫毛突然颤了颤,喉咙里发出沉闷的咳嗽。他睁开眼的刹那,瞳孔里的鬼面咒突然被金龙纹身吞噬,紫金色的雷法从指尖溢出,竟在石台上画出忘川河的全图 —— 河底的虫卵母巢正在蠕动,每个卵上都刻着 “完颜洪熙” 四字,与令台命核的纹路完全吻合。
“忘川河…… 在归墟底下……” 他突然抓住李二狗的手腕,生魂雷耀在掌心凝成球状,“三地脉树魂…… 能封……” 他的目光往石墙方向望了望,那里的红光越来越亮,显然史密斯的石墙快撑不住了,“二狗带苏丫头撤…… 我断后……”
“奶奶的你说啥胡话!” 李二狗的铜钱剑往光珠上一劈,合符的金光突然暴涨,他胸口的北斗刺青第二次亮起,这次竟在石台上显形出南海落笔洞的地脉树魂虚影,“曾祖父说过,兄弟得一起走!我的刺青能引树魂,你想独吞功劳?”
苏婉儿的追魂铃线缠上三枚银铃碎渣,往归墟深处扔去。银铃落水的刹那,湘西、丰都、南海的地脉树魂虚影同时显形,在忘川河图上组成三角,“是阿娘埋下的银铃阵!三地树魂早就被她用守墓人血唤醒了!” 她突然往张云生掌心塞了块碎铃,“这是湘西那棵树魂的核心,能当雷法的药引!”
史密斯的圣银匕首突然从李二狗掌心飞起,往石墙方向冲去。刀刃上的血色圣芒在半空炸开,石墙的裂缝里顿时涌出十二道骑士残魂,个个举着十字架往忘川河图上扑 —— 那些残魂的石化纹路正在淡化,显然是史密斯用最后的圣血催化的。
“圣言?合魂!” 石墙传来沉闷的响声,史密斯的声音混在里面,带着石粉摩擦的质感,“骑士…… 守墓人…… 摸金派…… 三脉合……”
“奶奶的!这老史都快成石头了还操心!” 李二狗的合符往忘川河图上一按,符身金光与三地树魂的虚影缠成一团,“云生哥快用生魂雷耀!老子的合符能稳住树魂!”
张云生的生魂雷耀突然暴涨,紫金色的雷法裹着三地树魂的绿光,往忘川河图的母巢位置砸去。他后颈的咒纹突然亮起,将自身的生魂往雷法里吸 —— 那是 “人魂共鸣?终章”,用自己的生魂当引子,强行催动三地树魂的力量。
“忘川河?封!” 雷法炸开的刹那,归墟的海水突然倒流,忘川河的虚影在石台上剧烈震颤。河底的虫卵母巢纷纷爆裂,绿汁溅在地上,竟被树魂的绿光烧成青烟,“完颜洪熙…… 你的母巢…… 没了……”
令台方向突然传来凄厉的嘶吼,完颜洪熙的残魂从地脉裂缝里钻出来,赤焰浊气凝成巨爪,往张云生心口抓去:“就算封了忘川河又如何!” 他的爪尖刚触到金龙纹身,就被紫金色的雷法弹开,“南海奈何桥…… 七门归一祭…… 你们谁也挡不住!”
李二狗的铜钱剑往残魂心窝一戳,圣银匕首的血色圣芒突然顺着剑穗蔓延,在残魂身上烧出个血洞:“奶奶的老粽子!还敢嘴硬!” 他的合符往血洞一按,符身突然多了道铜铃纹路 —— 那是史密斯用圣血烙下的 “圣血铜铃”,能克制浊气,“这新纹路是老史给的礼物,专门克你!”
苏婉儿的追魂铃线缠上残魂的脚踝,圣女血混着换命术的银辉往残魂灌。五枚锁心符突然飞离她的掌心,在残魂周围组成结界,“守墓人?锁邪!” 银辉炸开的刹那,残魂的赤焰突然黯淡,显形出令台的虚影,上面用黑血写着 “南海奈何桥,七门归一祭”,“他在留坐标!是想引我们去终关!”
张云生的生魂雷耀突然失控,紫金色的雷法往他心口钻。他望着渐渐透明的双手,知道换命术的时辰快到了,“三地树魂…… 封地脉……” 他突然将五方令残片往忘川河图上一按,雷法在图上炸开的光点正好堵住地脉裂缝,“二狗带苏丫头…… 找第七门钥匙……”
“云生哥!” 苏婉儿的追魂铃线突然绷紧,银铃碎渣在她掌心组成最后的银铃阵,“我跟你一起封!换命术的时辰够!”
完颜洪熙的残魂突然自爆,赤焰浊气往地脉裂缝钻去:“三个时辰后,奈何桥见!” 他的笑声在归墟回荡,“到时候我会让你们亲眼看着七门归一,黄泉现世!”
裂缝闭合的刹那,三地树魂的虚影突然炸开,绿光照亮了整个归墟。忘川河的虚影在石台上渐渐淡化,河底的虫卵母巢彻底化为青烟,只有令台方向的命核还在发出微弱的红光 —— 金龙纹身的封印还在生效。
张云生的身体突然晃了晃,生魂雷耀的光芒迅速黯淡。他望着自己渐渐透明的手掌,突然抓住苏婉儿的手腕:“钥匙…… 在……” 话没说完,就往李二狗怀里倒去,胸口的金龙纹身彻底熄灭,显然换命术的时辰到了。
“奶奶的!又晕了!” 李二狗赶紧接住他,铜钱剑往石墙方向一指,圣银匕首突然亮起,“老史的石墙还在!我们得赶紧弄开它,不然三个时辰后谁也别想活!”
苏婉儿的追魂铃线缠上五枚锁心符,往石墙方向探去。银辉在石缝里炸开的刹那,十二道骑士残魂突然显形,往她掌心塞了块石碑碎片 —— 上面刻着第七门的钥匙印记,与她的银铃碎渣严丝合缝,“是老史留的!钥匙在奈何桥的桥桩里!”
李二狗的合符往石碑碎片上一按,符身的 “圣血铜铃” 纹路突然亮起,与石墙的红光产生共鸣。石墙最上层的石头突然滚落,露出史密斯石化的侧脸 —— 他的嘴角还带着笑意,显然知道他们拿到了关键线索。
“奶奶的!这老史……” 李二狗的眼眶突然红了,他扛起张云生,圣银匕首往归墟出口一指,“苏丫头带路!先找地方让云生哥躺好,再想办法弄开这石墙!”
两人往出口走时,石台上的回阳泉突然掀起巨浪,金色的泉水往张云生身上涌去。苏婉儿的追魂铃线立刻缠上泉水,发现里面混着三地树魂的绿光,“是树魂在帮他续接生魂!” 她突然往泉水里扔了枚银铃碎渣,“阿娘说过,树魂的绿光能暂时稳住换命术的反噬!”
归墟的雾越来越浓,出口的轮廓在雾中若隐若现。李二狗的合符突然发烫,在地面画出奈何桥的简易地图,桥桩的位置标着醒目的红点 —— 那里的钟鸣比总坛的更响,显然完颜洪熙的残魂已经在那里等着了。
“奶奶的老粽子,等老子把云生哥安顿好,就来拆你的奈何桥!” 李二狗的铜钱剑往雾里一劈,剑穗铜钱在雾中炸出金光,“不管你搞什么七门归一祭,老子都给你掀了!”
苏婉儿抱着张云生的头,突然发现他的睫毛颤了颤。她往对方掌心滴了滴圣女血,金龙纹身的鳞片竟微微动了动,“云生哥还能感知到!” 她的引魂灯往雾里照去,银辉在前方炸出通路,“我们得快点,三个时辰真的不多了……”
雾中的钟鸣突然变调,像是在催促,又像是在嘲讽。李二狗的北斗刺青第三次亮起,这次的光芒里掺着圣银匕首的血色圣芒,在通路两侧画出银线 —— 那是三地树魂留下的护脉结界,能暂时挡住归墟的浊气。
他望着怀里昏迷的张云生,又回头看了眼石墙的方向,突然握紧了圣银匕首。不管是三个时辰还是三天,他都得把兄弟全带出去,哪怕把归墟翻过来也在所不惜。
出口的光亮越来越近,钟鸣却突然停了。李二狗的脚步顿了顿,铜钱剑往雾里一挑,剑穗铜钱突然炸响 —— 雾中站着个模糊的人影,正往奈何桥的方向走,手里的赤焰浊气在地上画着血字,正是 “七门归一祭”。
“奶奶的!还敢在这儿晃悠!” 他的合符往人影上一按,符身金光在雾中炸开,“苏丫头看好云生哥!老子去追!”
人影突然加速,赤焰浊气在地上留下串血珠。李二狗的铜钱剑在掌心转得飞快,圣银匕首的血色圣芒亮如白昼,他知道这是追上完颜洪熙的最好机会,也是阻止七门归一祭的关键 —— 哪怕只有他一个人,也得试试。
苏婉儿抱着张云生往出口冲,引魂灯的光芒在雾中拉出长长的光带。她望着李二狗消失的方向,突然将五枚锁心符往怀里塞紧 —— 这些钥匙不仅是打开第七门的关键,更是张云生和李二狗的保命符,绝不能落在完颜洪熙手里。
归墟的雾渐渐淡了,奈何桥的轮廓在前方显形。苏婉儿知道真正的终局之战就在眼前,三个时辰的倒计时已经开始,而她能做的,就是尽快让张云生醒过来,哪怕只有一刻钟,也能多一分胜算。
她低头看了眼怀里的人,突然在他嘴角发现丝若有若无的笑意。那笑意像是在说 “别担心”,又像是在积蓄力量,准备着即将到来的最后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