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逸的冰蚕甲与玄冰洞岩壁相触的刹那,甲片间凝结的冰晶骤然迸裂,幽蓝碎光在火把映照下如星屑纷飞。他反手将七窍星图按向冰壁,图中死纹陡然亮起的红光,竟在黑色岩石上灼出玄铁暗门的轮廓。门环冰棱崩裂的脆响中,半截冻尸从门缝显露,指骨青铜戒上的骷髅纹正随着洞风轻颤,在岩壁投下扭曲的影。
楚瑶的红绸卷着冰坨掠过火把,冰内血珠受热力搅动,在透明冻层里旋出赤色旋涡。“这冰能焐熟鸡蛋。” 她突然压低声音 —— 洞心冰柱正以肉眼难辨的速度消融,水滴坠地的 “滴答” 声里,冰层孔洞钻出的白毛在风中舒展,细看竟如微型冰蚕的触须。“林墨的剑被弹回来时,剑穗银铃都哑了。” 红绸末梢轻点冰坨裂痕,无数芝麻大小的虫卵在红光中显形,“这些东西边缘比玄铁还利,刚才刮破了我的绸子。”
林墨蹲在暗门侧,雷光剑蓝电顺着青铜戒游走,将渗出的黑气冻成串冰珠。冰珠坠地的脆响在洞道回荡时,他挑开片冰晶,断面纹路如蜷缩的冰蝶振翅欲飞,与七窍星图寒纹隐隐相契。冰晶落向火把的瞬间,白烟裹着腥气腾起,冰面蚀沟里,黑色虫豸正啃噬着什么,吓得阿珠猛地拽紧秦逸衣袖。“这冰里掺着尸油。” 匕首剜开的冰缝中,阴尸宗骨幡的骷髅头在冰层后泛着青光,“刚才冰屑里飞出的冰蝶,绕着洞心盘旋时,翅尖在冰面划出道红光。”
秦雪的古籍在洞口猎猎作响,书页停在冰魄花插画处。泛黄纸页上,冰蓝花瓣裹着永恒冰霜,花心冰晶如跳动的心脏,缠绕花茎的锁链上,魂影面目竟与冰柱封存者一般无二。“三千年开花,需万魂滋养。” 她指尖抚过批注,银芒让墨迹里的冰粒闪烁,“阴尸宗要将它嵌进尸傀,造出冰火不侵的怪物。你看花茎锁链,与七窍星图死纹严丝合缝,难怪聚阴珠会被吸引。”
阿珠的雏菊藤蔓刚触冰壁就蜷成螺旋,叶片反常的红光里,金色叶脉正输送着某种力量。她突然指向冰缝阴影 —— 血红色冰蚕正顺着锁链爬行,虫身金属光泽在火把下流转,爬过的冰面荧荧血痕遇雏菊花粉,瞬间化作腥臭脓水。“小花说它们是冰魄花的侍卫。” 她把脸埋进秦逸衣摆,声音发颤,“有只钻进黑袍人身体,那人炸开时,黑血溅在冰面,长出的冰花会动。”
秦逸的邪器长剑刺入暗门的刹那,金纹与冰蚕甲青光交织成网。玄冰洞深处传来闷响,暗红雾气裹挟魂影涌出,被光网定格成透明珠串。“这些魂影有近几十年的道袍。” 他盯着珠内挣扎的影像,“七窍星图在发烫,像是在排斥什么 —— 这些冤魂或许知道冰魄花的命门。”
楚瑶的青龙虚影撞向雾气,龙爪白烟里,她急引红绸缠上龙角。麒麟真火燃出的金焰在冰面灼出细坑,红绸卷住的黑袍人突然爆成血雾,却被雏菊藤蔓缠住。血雾中魂影在白花映照下嘶鸣,渐渐凝成血珠,坠冰的脆响里,珠内人脸仍在眨动。“他们靠冰蛊抗寒。” 红绸甩动血珠砸向暗门,“这些被夺舍的修士,还没彻底断气。”
林墨的雷光剑在门缘炸开蓝电,将血雾冻成冰珠。最大的冰晶裂开时,黑色晶体滚落在地,骷髅纹正往门内渗着黑痕。“这是冰魄花籽。” 蓝电与晶体相击的火星中,他指向门缝,“玄铁都被蚀成豆腐渣了,比黑风谷铁砂厉害十倍。”
秦雪的流苏探入冰缝,古籍自动翻到冰蛇护花图。插画里,黑色巨蛇信子扫过花瓣,无数魂影便从花心涌出,在寒冰中凝成冰雕。“阴尸宗长老在用活人血祭。” 她突然提高声音,流苏绷直指向洞心,“你听孩童哭声,他们的精血正被炼成血珠,冰魄花光芒越来越亮了!”
阿珠突然将雏菊籽撒向暗门,种子遇雾疯长,白花层层叠叠堵住血雾。她顺藤蔓下爬时,冰蚕咬住脚踝的瞬间便化作黑烟,白花趁机钻入冰缝,洞内立刻传出惨叫,黑血状液体涌出冻结成晶。“小花说它们怕我的血。” 她抹着眼泪却不退缩,“冰柱里有东西碎了,黑袍人都在乱跑!”
秦逸光翼裹着金光冲入暗门,邪器长剑劈开锁链的刹那,七窍星图在掌心展开,红光定住周遭魂影。冰魄花全貌骤然显现 —— 冰蓝花瓣凝着永恒冰霜,花心冰晶泛着妖异红光,黑色冰蛇盘在花茎,蛇眼紧盯来人。阴尸宗长老举着骨刀,正要将孩童精血滴入花心,孩童泪水坠冰的 “滋滋” 声里,蚀坑正不断扩大。“你的对手是我!” 剑刃撞上骨刀的瞬间,金光网住冰魄花,“用孩童祭花,今日便让你魂飞魄散!”
楚瑶红绸缠上冰蛇七寸,麒麟真火燎得蛇鳞噼啪作响。林墨雷光剑侧劈长老黑袍,蓝电撕开的裂口处,血线如细蛇蠕动。秦雪圣力流苏缠上冰魄花,银芒让赤心渐褪,冤魂在光芒中露出解脱笑靥,化作星点融入七窍星图。
邪器长剑刺穿花心的刹那,冰魄花骤然崩塌,冰蛇凄厉嘶鸣中寸寸消散。玄冰崩裂的轰鸣里,黑烟被雏菊藤蔓吞噬,白花瞬间绽放如星斗。阴尸宗长老在冤魂撕扯中化为碎片,仅余的魔神令牌坠地,被圣力融成滩黑水。
阿珠抱着获救孩童爬上冰坡,孩子脖颈的平安锁在红光中发烫。“小花说坏人都没了。” 她将锁贴在孩子胸口,符文亮起的瞬间,冰蚕正吐出银丝为伤者疗伤,“它们的丝能长新皮肤呢。”
秦逸望着冰魄花残骸,七窍星图暖意渐生。花心消散处,彩虹穿透黑雾,映出洞外青山。楚瑶正擦拭剑上血痕,林墨检查孩童伤势,秦雪安抚着阿珠,疲惫的脸上都透着欣慰。
“这洞比黑风谷冷十倍。” 楚瑶捏碎手中冰魄花瓣,水汽在掌心蒸腾,“被救的人定会在这里种花,明年此时,该叫百花洞了。”
林墨用雷光剑驱散残痕,蓝电在冰面织出电网:“重建家园、清理尸骸的事不少。下次冒险前,我得泡三个月温泉,骨头都快冻脆了。”
秦雪的古籍浮现新画:孩童在洞外撒播雏菊种,冰魄花遗址长出新芽。“万物有灵。” 她指尖抚过画页,“冰封土地亦能开花,就像这些冤魂,终得轮回新生。”
阿珠趴在秦逸肩头,雏菊与洞外鸟鸣相和。她突然指向洞口:“冰蝶变成彩蝶了!” 那些冰缝飞出的精灵,在阳光下化作花形蝶群,如永不消散的花海,映照着这段冰窟奇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