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的广场、人影在视线里飞速碎裂、重组，最后竟化作一片无边无际的深蓝。
海水在周身流淌，细碎的光点像星星般在水中浮动，耳边是海浪拍打的声音。
慕曦媃看着眼前新的空间，彻底愣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
【这里是……】
眼底满是震惊，瞳孔骤然收缩。
直到目光落在不远处的礁石上。
那礁石泛着淡紫色的灵光，上面坐着一道熟悉又陌生的身影，侧脸的轮廓清冷又熟悉。
慕曦媃的心跳骤然停了一拍，心底瞬间乱成一团。
【琼羽汐……】
……
是上一世的琼羽汐，并不是她们认识的琼羽汐。
这个琼羽汐虽然和她们认识的一样高，但穿着，则是复古的，仙气飘飘的。
凌疏妡望着礁石上的琼羽汐，虽眼底也闪过震惊，却比慕曦媃先冷静下来，只是紧盯着那道身影。
毕竟这个琼羽汐也不是她认识的羽汐姐。
慕曦媃却完全不同，震惊过后，心底的思绪像乱麻般缠绕。
她想起之前隐约的猜测，想起那些重复的死亡，一个可怕的念头不受控制地冒出来，
是琼羽汐杀了自己吗？
这一世的琼羽汐曾跟她说过，即便世界不同，有些故事的走向也会同上一世相差无几。
那这一世，琼羽汐还会像上一世那样，对自己痛下杀手吗？
凌疏妡察觉到慕曦媃眼底翻涌的暗潮，像是陷入了某种可怕的回忆，
“你……没事吧？”
“……为什么是琼羽汐？”慕曦媃的声音很轻，像飘在海水中的气泡，带着难以言喻的茫然和恐惧。
凌疏妡：“慕曦媃？”
“过去的琼羽汐知道真相……还让我来经历这些轮回……”慕曦媃像是没听见，自顾自地喃喃，指尖微微颤抖， “最后是这样的答案……”
凌疏妡：“慕曦媃？”
这时，礁石上的琼羽汐终于开口，她目光淡淡扫过两人，唇边勾起一抹浅淡的笑，
“这副连自己心绪都控不住的样子，倒还敢来尝试数次轮回，倒是比我想的要固执些。”
慕曦媃的心绪似是被这声问话拉回了几分，她定了定神，抬眼看向礁石上的琼羽汐，眼底仍残留着未散的迷茫。
凌疏妡往前站了半步，挡在慕曦媃身前少许，看向琼羽汐的目光带着质问：
“不先解释一下你的所为吗？”
琼羽汐微微点头，指尖漫不经心地划过身侧的海水，泛起一圈细碎的灵光，
“这个小姑娘第一次步入轮回时，我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所以我跟着她一起陷入了这场轮回。
她每失败一次，每经历一次死亡，我都会给她一次放弃的机会，让她直接回到现实，不用再受这份苦。
可她貌似，不愿。”
琼羽汐的目光落在慕曦媃身上，
“谁知道你心底的执念是什么？上一世的死亡，就这么值得她一次次踏入轮回，非要查个明白？”
凌疏妡愣了神，下意识转头看向身旁的慕曦媃，
【是因为过去的琼羽汐吗？当初到底说了什么，才让慕曦媃对这件事这么执着……】
“后来，你每次轮回都会走到广场。”
琼羽汐的语气沉了沉，
“我看到你周身开始散发黑气，眼神越来越空洞，才发现事情不对。
那个石头里的能力就是维持空间的支柱。
那时候，你的眼底尽是凶狠，我也察觉到你的心智，已经彻底丢失。
所以后来每次你要去广场，我都会不断阻止。”
“至于你。”琼羽汐的目光转向凌疏妡，
“你的到来，我确实很意外。
你是偷渡进来的，起初我不想让你干涉，毕竟这是她自己选的路。
直到看到你拼命的样子……”
琼羽汐轻笑一声。
她放水了。
不然两人永远不能靠自己脱离轮回。
慕曦媃心底那股因“上一世死亡”而起的钝痛还在慢慢跳动，
“杀我的理由是什么？”
琼羽汐闻言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们俩，眼眸在海水中显得格外幽深，看不出任何情绪，像是在权衡，又像是在隐瞒。
毕竟关于真相这件事，现在应该轮不到上一世的她来解释。
片刻后，琼羽汐收回目光，指尖轻轻一抬，只听“啪”的一声响指，周身的海水骤然泛起强烈的灵光。
“回去吧。”
琼羽汐淡淡开口，
慕曦媃：“？？？”
“等等！！！”
话音未落，凌疏妡和慕曦媃只觉得眼前一花，身体被一股温和却不容抗拒的力量包裹，周围的海底景象飞速后退、模糊，
下一秒，两人便从这片空间中被传送了出去。
……
琼羽汐（主）看着这一切，久久没有说话。
心底像是被什么东西填满了，说不清是释然，还是某种更深的沉重，像浸了水的棉絮，闷得发慌，却又带着一丝莫名的清明。
后者：“想好了吗？”
琼羽汐微微侧过头，眼底的迷茫已经散去，只剩下一片沉静，
“我……已经知道，上一世为什么会杀她了。”
后者歪头打量着她，语气里带着几分试探，又像是纯粹的好奇：“那这一世，你还会杀她吗？”
琼羽汐垂眸，久久没有说话，周身的气息都沉了几分。
过了片刻，她才开口：“看情况。”
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只有这三个字。
……
这边话音刚落，远处便传来“噗通”一声轻响。
慕曦媃和凌疏妡从虚空中掉了下来。
后者没看她们，只是抬手轻点空气，两道淡白色的光托住了两人下坠的身体，稳稳将她们悬在半空。
随后，她缓步走到两人面前。
简易的瞟了两人一眼。
慕曦媃：“？？？”
后者指尖在慕曦媃身后轻轻一推，那道白光便托着慕曦媃，缓缓飘到了琼羽汐面前。
没等慕曦媃反应过来，后者又转身，带着凌疏妡后退，只留下琼羽汐和慕曦媃两人，在原地相对而立。
凌疏妡不明所以，刚想上前，手腕就被后者牢牢拉住。
“这件事可与你没有关系。”后者的声音很轻，眼神里藏着几分她看不懂的深意。
话音刚落，后者抬手对着虚空一点，一道半透明的屏障骤然升起，将四人两组隔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