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风吟忙活了整日,直到天亮,才刚刚闭眼。
却是被内院此起彼伏的尖叫声,彻底惊醒了。
“怎么回事?”
不知为何,他脑海中第一个反应,竟是陛下派人来抄家了。
可曾书华已经被判了,根本没敢攀咬出忠毅伯府。
不一会,却见管家慌慌张张跑了进来:
“世子,不好了!老夫人、几房夫人、各位小姐,全都一齐病倒了!”
等楚风吟脚步匆匆,跟着来到后院一看。
瞠目结舌!
此时正是各房来楚老夫人院子问安的时候。
从前热闹的场景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满屋子女眷,痛苦哀嚎!
轻的如安琴,只是脸色发白,支撑不住,盘膝席地而坐。
重的像楚老夫人还有几位婶娘、妹妹,全都捂着胸口倒在榻上哀嚎。
更有甚者,已经拿着箩筐里的剪刀,就要往自己腹部捅。
若不是管家拦着,恐怕要血溅当场。
“好疼啊!太疼了!快拿刀来,我肚子里有什么在爬、在咬!”
楚风吟被眼前的景象吓的不轻。
“快!快去找府医啊!定是吃了什么东西中毒了!”
随即想到,府医被他杀了,还没来得及聘请新的。
“去请太医!”
现在也顾不得名声和影响,救人要紧!
就在楚风吟等的心急如焚,而一屋子女眷已经陆陆续续昏死过去好几个后。
太医总算是来了。
“快,先就我祖母!”
太医自从进了忠毅伯府的大门,便听到了哀嚎声。
此刻,亲眼见到满屋子形容凄惨的女眷,也惊呆了。
“世子先命人,将今日大家的吃食都找出来。”
能同时引起这么多人,同时出现状况,必定是中毒无疑了。
“咦,这怎么不对劲啊!”
楚老夫人此时已经脸色煞白,躺在贵妃榻上,出气多进气少!
不一会儿,下人从厨房,将今日的进了内院的所有吃食都找了出来。
那太医眉头紧皱,细细查看了一遍。
却根本没发现被下毒的痕迹。
就在众人不知所措之际,楚风吟的心腹小厮跑了进来。
神色紧张的,凑近楚风吟耳语了几句。
楚风吟一怔,随即面色阴沉的回了自己小院。
“她具体说了什么?”
听到是宋同初的人送了口信,楚风吟立刻便猜到。
今日忠毅伯府满门女眷遭罪,就是宋同初在背后搞的鬼。
“和乐郡主的人说,要用咱们满门女眷的命,来换他兄长!”
楚风吟后槽牙咬得咯吱作响。
右手握拳,狠狠砸在了桌面上!
“那天晚上果然是她的人!”
他这边还没查出来,是怎么走漏的风声。
宋同初竟然已经向他家中女眷下手了!
要知道,这里面可都是他的亲祖母、亲生母亲和妹妹。
“继续请太医查,到底是什么毒!”
一个太医查不出来,治不了,楚风吟不信,整个太医院的人都束手无策!
可显然,这事叫他失望了。
不仅第一位太医没瞧出来不说,后面接连几位都没看出端倪。
“世子,该不是惹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吧?”
等到折腾了一番后,其他人也发现,整个忠毅伯府只有女眷出现了病痛。
而且每个人的轻重缓急还不尽相同。
甚至有些,突然就没了感觉。
可没一会儿,又开始痛不欲生!
“风儿,快给你父亲去信,你祖母快不行了。”
只不过折腾了几个时辰,楚老夫人就成强弩之末了。
楚风吟双拳紧握。
可若是这样,就让他交出宋锦年,实在是不甘心!
他眼中杀意升腾,正想着,要不要将宋锦年的胳膊卸一只‘送给’宋同初时。
心腹又奔了进来,着急忙慌凑进他耳边:
“和乐郡主说,从今天开始,全凭她心情,可以叫咱们忠毅伯府,未来很长一段时日,日日开席!”
开的什么席,不言而喻!
“我楚风吟偏不信邪!她休想威胁我!”
祖母毕竟年迈,哪怕是个小伤寒熬不过去也正常。
若宋同初真的有这么大的本事,怎么不去对付皇帝?
“你速速去贴榜,将她们的病症简单明了描述,在京中寻找能人异士!”
楚风吟这边,焦头烂额不说。
而宋怀姝经过了几日医治,总算是活了过来。
她趴在榻上,悠悠睁眼,却见床边只有母亲何氏。
至于宋明澈和楚风吟,连片衣角都没看到。
“姝儿,你终于醒了!”
何氏眼底闪过一丝光亮,可随即又被愁苦代替。
“到底哪里出了问题呀,怎么就出了这么多的事?”
宋怀姝这几日,虽偶有睁眼,但直到现在才是真的清醒。
首先听到的不是关切,而是母亲的哀嚎。
顿时心中恼怒,沙哑着声音道:
“母亲,你除了会哭还会什么?”
“整天就知道哭哭哭,好运气都被你哭没了!”
何氏这些日子,天天关心女儿的身子和未来。
没受到她的感激不说,却被这般劈头盖脸地怒怼。
且还当着一众下人的面。
何氏顿时觉得下不来台,一时也忘了宋怀姝刚刚苏醒还很虚弱。
当即就直言道:
“你还怪我?若不是你得罪了你长姐,咱们怎么会被逐出宋家?”
此言一出,宋怀姝只觉血脉喷张。
立刻支肘就想起来。
却因为动作过大,拉扯到了身上的伤。
疼得她龇牙咧嘴、冷汗淋漓:
“母亲说什么?什么逐出宋家?”
随即在何氏抽泣的言语中。
宋怀姝才知道,当日自己在京兆府尹被打不算。
那该死的宋同初回去后,竟如法炮制。
自作主张,将自己逐出了宋家!
“不仅是你啊,连我,也被她休了!我干脆去死了算了,这张脸,以后往哪儿搁?”
宋怀姝闻言,恨得咬牙切齿:
“凭什么,她宋同初以为自己是谁?明澈呢,将他叫来,我有事要和他说!”
之前对付宋同初,多是小打小闹。
从来没想过真的要她的命。
可现在不一样了。
“她既然如此对我们母女,那我便要她的命!”
宋怀姝眼底凶光闪闪。
想起了很多前世的过往。
她毕竟比那几个年长,对于宋同初所作所为,也不是一点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