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那桌饭菜他们吃过了,节目组即使在旁边打上“过期食材道具”也不会有人信的。
不过当下是来不及替节目组着想了,他们最重要的是摸清楚其他出口是哪儿,何澄到底跑到哪儿去了。
空旷的场地追踪跑步声很简单,但是当何澄觉得自己已经离得够远,开始蹑手蹑脚行动后,他们就完全捕捉不到他在黑暗中的去向了。
虽然他们重新恢复电力的动作已经足够快,可当灯光亮起,偌大的餐厅里已经不见了何澄的身影。
“他会跑出去找市长吗?”笑笑声音怯怯,“因为江哥哥救了我爸爸,打过他,所以去告状?”
“不会的,”李荐玉摸了摸小姑娘的头,“他现在应该已经是惊弓之鸟,谁也不敢见了吧。”
“嗯?”小姑娘歪了歪头。
李荐玉只是抬手拍了拍小姑娘头上的小揪揪,她动作很轻,没有破坏小孩儿精致的妆发。
季亮看起来非常生气,江时鸣注意到这个人开始非常刻意地在一个区域内乱晃,手上不断重复一些没有实际意义的动作。在这个故事里,主角始终是六个嘉宾,一般来说Npc是绝对不会做出这样明显抢镜的行为的,所以答案只有一个。
季亮的瘾症犯了。
他是人体实验的受害者,江时鸣不确定对方的症状是什么,但总归这个时候何澄跑了,他们之中是该出现一个新的炸弹了。
江时鸣拉了拉卫承的袖子,示意他向那边看。
卫承点点头,示意他早注意到了。
申缩棍作为Npc里目前唯一一个有官方背景的,开始了上一阶段的总结:“所以高达是自己破坏了电力,他应该是接到了什么任务。但他没想到这个任务的目标是他自己。现在何澄被吓跑了,我们还没从他嘴里问到高达到底为什么必须要死。”
而下一阶段的开始,就必须由他们来说了。
“我刚刚没听错的话,他一开始是先向这边跑了几步,然后突然转向到另一侧,再然后就没有声音了。”
梅蓁蓁叉着腰,显然对自己的耳力非常自信。
江时鸣也很相信她。
因为梅蓁蓁是气步枪选手,不是飞碟射击选手。江时鸣知道,梅蓁蓁主要是肩周炎和腕管综合征比较严重,耳力还是毫无问题的。
“他下意识想要离开的方向一定有什么东西,所以我们最好分成两组,”卫承指挥着,突然回头看见了一脸坚定的笑笑和她背后兢兢业业躺在地上的高达,于是改口道,“还是三组吧,万一我们都去找他,他却回来了,就有些麻烦了。”
江时鸣点头,从靴子里拿出另一把枪塞进梅蓁蓁手里。
他知道另一个有武器的是李荐玉,所以他们三个最好一组分一人……
……等等?怎么突然之间分成了这样的组合?算了不管了,总之江时鸣开口要人:“小许跟我走吧,我们去追人。”
“诶,好嘞!”许梦今欢快地蹦跶了过来。
梅蓁蓁拿着枪检查了一下,也开口准备把李荐玉要过来。
——她显然是忘了武器这回事,不过李荐玉还记得,所以在梅蓁蓁刚吐出一个音节的时候,李荐玉就提出自己要原地留守。
“出去找人还蛮可怕的。”她咧嘴笑着说。
和她同病相怜的许梦今连连摇头:“留在这儿才可怕呢,那儿可是还有个尸体呢!”
实际上,今天第一次吓人就是在高达表演在黑暗里毒发的那部分。那里唯一一个叫出声来的是笑笑,李荐玉只是往后退了两步而已。
卫承当时一动没动,江时鸣不太能肯定这人是真的有所预料还是已经动弹不得了。
总之,在七嘴八舌的讨论后,他们成功分成了三组。
江时鸣、许梦今带着季亮去沿着何澄最后的方向去找人。梅蓁蓁、纪泽润带着申缩棍去沿着何澄最开始去的方向看看有没有隐藏通道。剩下的所有人留在原地,以防会出什么意外。
虽然在工作中没有必要时时黏在一起是江时鸣自己的看法,但听到卫承说原地剩三个姑娘太危险所以他要留下的时候,自己心里还是忍不住翻起泡泡。
不是酸味的,倒有些苦。
其实卫承以前并不是这样体面的人,他相当没有边界感。尽管在别人调侃时他总说“没有”,但是看他所作所为,根本是把江时鸣当做所有物来看的。
江时鸣曾经享受那样被完全裹紧的感觉,也完全明白那种关系并不成熟。
他只是还无法搞懂,为什么他们两个,朋友的关系看起来会比恋人更亲密。
也许只是时间被拉得太长了吧。
许梦今像个小挂件一样缩在江时鸣背后,毫无顾忌地伸手抱住了江时鸣的劲腰。江时鸣知道许梦今害怕,之前也被这样挂过,所以没什么特别的反应。
比起被一条带子勒到刚刚吃饱饭的胃,他倒是宁可被许梦今这样搂住。受力面积大些,他也能舒服些。
季亮本来跟在他们背后,江时鸣怕他突然病发,于是顺势以许梦今扯着自己为借口让季亮快走了两步。
这是一条有些弧度的走廊,许梦今看着看着,感觉吴备给他留下的ptSd都要犯了。如果不是灯光大亮,他肯定是要把江时鸣抱死在原地的!
“是这个方向没错吧?”
“这边只有一条道,应该没错。”
季亮走在前面,他的身体开始发抖了,仔细看来,和秦友假装自己病发的程序差距还挺大的……
果然,秦友是那种什么都知道一点,又什么都不太知道的Npc啊!
江时鸣见状稍稍停了脚步,抬手指了指前面,用眼神示意许梦今小心一些。许梦今看着江时鸣的眼神,开口道:“哇江哥你睫毛好长啊。”
江时鸣:“……”
江时鸣:“…………”
江时鸣想要说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只能绝望地吐出一串又一串的省略号。
许梦今眨眨眼,捂嘴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