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局长?!”
在看清了老头的脸时,李立志惊的差点从门口跌进去。
“是前局长。”刘老头纠正道。
“可是,您您您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不重要,”刘老头一脸高深莫测,“现在有更重要的事需要我们去做。”
“更重要的事?”听着这位许久不见又突然出现的局长的话,李立志也本能认真起来。
“……您说的事,就是刷墙吗?”
半个小时后,李立志两手拎着水桶,一脸生无可恋。
刚才听局长的那一番话,他还以为是要做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然后他终于也能发挥什么大作用。
没想到是找水混着泥,在墙上乱涂乱画,而且现在已经画到最后一栋楼了,李立志再也憋不住,疑问道。
“没错,你拿着桶,我刷。”
刘老头拿着刷子,在楼外下方的墙面上刷出一个个简单的图画。
“现在加入战局已经来不及了,我这老胳膊老腿的,也禁不起折腾了。”
“我们的工作,就是在这里刷墙,明白吗?”
“您看起来一点也不老,不对,您说的战局,是什么意思?”
老头没有回应李立志的这个问题,他专心的刷着墙,动作居然很专业。
李立志脑子里只有疑问,自然没有注意那些图案里闪烁的光点。
当然也想不到,这是一个特殊的阵法,就像是调查局里那所刻满了符文的特殊房间。
“刻也来不及,只能用刷的啦,好!完工。”
刘老头落下最后一笔。
太好了终于完事了,李立志激动:“那我们现在是不是要去干更重要的事啦?”
刘老头一脸奇怪:“最重要的事已经干完了啊?”
顶着李立志失望又迷茫的眼神,刘老头却话锋一转,突然道:“不过,我们倒可以上楼看看。”
话音刚落,刘老头就已经扔下刷子,大踏步朝楼上走去,完全没有一点老年人的样子。
李立志来不及思考,只能跟了上去。
不知道上了几层,刘老头突然在一间住户门前停下脚步。
那是一间很破旧的门,和这里的每一扇门都没有区别,唯一不同的是,这扇门开着,隐约从里面飘出焰火灼烧的复杂味道,和灰尘的味道混合在一起,格外刺鼻。
走进门里,李立志突然一愣,在这间看起来普通的屋子前方,居然有一个长长的,慢慢向上的通道,灼烧的气味,就是从通道里发出来的。
是有什么在里面烧起来了吗?
李立志隐约有些不安,刘老头的表情也逐渐凝重。
终于,在通道的前方,两人发现了燃烧的源头。
一个遍体鳞伤的年轻人靠在一扇铁门前躺着,身上到处都是火焰燃烧的痕迹,看起来应该十分痛苦,可年轻人的脸上却带着平和的笑,闭着眼睛,似乎正在安睡。
“流年先生!”李立志大喊道,想要扑过去探探流年的鼻息,但是,现在这个情况,怎么看都是……
幸好,刘老头的回答让他松了一口气:“别担心,他还活着。”
顺着刘老头指的方向一看,流年的胸口还在微微起伏,看起来确实还有呼吸。
“不过,”刘老头的话又让李立志提起一口气,
“他的状态很糟糕。”
老头你说话能不能一口气说完,
“要我,留下来,照看他吗?”
李立志试探着问道,虽然他费了那么大的劲,只是从原本在旧楼外面照看两个普通人变成了进楼里照顾流年,但也不是不能接受。
“不,你背着他,银恐怕也在前面,到时候需要你一起照顾。”
还是照顾两个人啊……
背起流年,两人加一伤员继续在这狭小的通道里前进着。
原本在上楼时,他们还能遇到些鬼怪,这里却什么也没有,只是时不时会踩到一滩黑灰。
“有人替我们开了路,”刘老头叹道:“长江后浪推前浪啊。”
银杵着流年扔给她的刀,一步一个脚印艰难的朝前面走去,她已经说不清这把刀是武器还是拐杖了。
自离开刚才的那扇门后,她又遇到了不少怪物,原本她已经快要坚持不住,但不久前,那些怪物却像受到了什么巨大的伤害,居然一个个消失了。
虽然没有怪物继续挡路,但突然的松懈也让银的身体立刻就感觉到了刚才没来得及感受的痛苦与疲惫。
糟糕的是,她还隐约听到有脚步声从身后传来,难道,是又有怪物过来了吗?
银咬着牙,想要反击,却又因体力不支而倒在地上,视线最后,她只模糊的看到有两个身影缓慢朝她走近。
真不甘心……明明是流年先生牺牲自己创造的机会,她却只能走到这里。
“银!”李立志再次大喊。
不久之后,他左手拉着银,右手背着流年,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
在秦海心的眼中,何暮明明只是随意的挥刀,速度却异常的快,好像那刀会自己行动一样。
又一刀斩来,女人扭曲着身体躲过,却又被体内的火焰燃的一痛,显然何暮没有因为对女人挥刀,就忽略了女人身体里的火焰。
眼神狠厉,女人不惜进一步伤害自己,用同样燃烧着的黑影将自己包裹。
黑影上长出一个个嘶吼、哀嚎着的人脸,和女人一起冲向何暮。
可何暮居然朝她张开双臂,就像是要拥抱她。
数万条黑线凭空出现,挡在张开手臂的何暮身前,猛地刺入女人的身体,带来了巨大的疼痛,黑影上哀嚎的人脸尖叫着,一个个消失。
女人舍身的攻击被轻易化解,她脱力倒下却被何暮揽住,女人一脸呆滞,但下一秒就露出了惊恐的神色,因为何暮已经温柔的将刀插进了她的胸口。
他的表情和动作都无比轻柔,拉着女人,后退又向前,旋转又忽地停止。
在不知道的人看来,恐怕会以为这是一场双人舞蹈,男女双方都在用心跳舞。
可只有女人清楚,何暮阻挡了她每一步想要反扑的动作,阻止了她每一个机会,还在一直消耗着她的体力拖延时间。
她觉得自己的灵魂已经将要燃尽了。
而何暮在她彻底死去之前,还在用一场精心的‘舞蹈’羞辱她,嘲笑着她。
女人突然笑了起来,她好像突然就感觉不到痛苦了,只是很想笑,最后的笑。
“亲爱的,我还给你留了一个礼物,要记得查收哦……”
黑暗再次翻涌,如同万年不变的深潭中,同时跳动起千万点涟漪,乌鸦们在深潭下盘旋,争先恐后的报着死音。
何暮说的对,这确实是她的葬礼,但她要拉着全世界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