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在皇宫里安抚皇后,晋王离京一段距离后,所属人马立刻换了姿态,马队开始在官道上疾驰起来,两个时辰的路一路不停,这也就是虎卫的战马万里挑一的神俊,换做其他的骑兵此时战马基本上就算是废了。
卓郡府城的城门,此时把守的军士已经换成了齐钰的护卫队,几辆弩车也被安置在城门两侧,一道贺州工坊制造的悬刺钢丝网,被两个木质框架架在主道中央,往后一排军士大盾长戟,背负长刀。
城墙上还架着一排弩车,分解后组成的单体弩弓,在贺州工坊打造弩车时,就考虑过攻城之战和守城之战的弩车使用方法,分解后的弩弓可以替代床弩,单体的重量和架设又比床弩轻便和简易。
而此时,重甲骑兵中的四百骑,已经乘船去往了松山附近的玉泊,那里负责接应的红线,会安排骑兵分批进入松山深处的密林里。
晋王的马队来到卓郡的东门时,还不过午时,守城的护卫已经接到虎卫前哨传来的信息,齐钰在知道晋王殿下亲迎自己归京的消息后,给自己的官员安排好各自的事物,自己则带队来到东门等候晋王的到来。
春日的阳光充满了暖意,风吹动路旁的垂柳带着青草的气息,齐钰在路旁的马车里,挑开窗帘看着远方,虎卫打马疾驰而来的壮观景象。
齐钰眼睛一亮,推开车门跨步下车,果儿和沐沐也赶忙跟着护卫在齐钰身旁,齐钰面色平静但是内心里却带着欢喜,这几年无论湖心楼还是虎卫,都给了自己很多的帮助。
可以说是晋王,在得到自己无恙的信息后,就把最大的关护给了自己,甚至就连自己身后的小果儿都出自晋王府。
初时的谨慎,到后来的真心接受,这都是朝颜青黛几人完全无私地付出,一次次的让齐钰放下了戒心,以至于齐钰对于几人都有一种亏欠的歉意。
虎卫为了配合自己,驱离龙鱼卫也是让小付担了责,但是在出击西邙使团的途中,齐钰真心地敬重这群无畏的汉子,包括陪着自己进入使团腹地的小付和大头。
若是真的有心加害或是抱有敌意,那将有无数的机会对自己下手,也是这群汉子,用实际行动给了自己值得信任的基础。
马队在离东门百步的区域开始放慢马速,几名骑士也用长枪挑起王旗牙旗,齐钰转身面向马队,战马开始小跑慢跑到匀速踏步而来,十几骑从马队里越众而出。
当中被四卫护卫的晋王殿下,眼睛始终没离开过东门前马车旁站立的身影,一身藏青色儒袍,头发被一根绑带随意地绑在脑后,黑白夹杂的长发被风吹动,脸上的容貌稚嫩但神色气质却满是深邃沉稳,远远地看向自己时眼中带着笑意。
晋王在离马车十几步的位置拉住战马,快速地飞身下马,拨开自己身边的护卫,快步上前正要伸出手臂抱拳施礼,对面的太子已经快走几步,一把抱住晋王的身子,头在晋王的肩上轻靠,耳边传来满是深情的话语:“皇叔,奕儿回来了,奕儿想你了!”
这时的晋王,再也没了王府里的沉稳和刚毅,眼里的眼泪瞬间就充满了眼眶,使劲地拍拍齐钰的后背:“好,好,回来就好。”
齐钰这一抱像是完全不受控制,身体自然而然的反应,就连齐钰这个后来者,都能感觉到这具身躯对晋王的依恋,就像是归家的孩子见到了父亲般。
齐钰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慢慢的从原主的心绪里调整出来,后退一步先给晋王施礼:“见过皇叔!”
齐钰的后退一礼让晋王一愣,但还是赶紧回了一礼,齐钰再次上前拉着晋王的衣袖:“皇叔,先进城休整,不必急着回去。”
晋王呵呵笑着说道:“我可是一路疾驰,是该休息一会儿,几日城门关闭前回到京城即可。”
齐钰拉着晋王上了自己的马车,晋王刚刚坐下,齐钰已经倒好了茶水慢慢的推了过去:“皇叔先喝茶。”
晋王笑着端起杯,凑在嘴边吹着热气:“看到你回来,我这心就算放下来了,奕儿这几年吃了不少苦吧!”
齐钰摇摇头摆手道:“哪有吃过苦,醒来就到了山下的小山村,被一群善良的人帮衬着,做起了教书先生,每天教孩子读书,闲暇自己进山才要狩猎,因为脑子受伤忘记了过往,所以活的无忧无虑。后面的种种际遇虽说跌宕起伏,但是我一直过得都很好,可以说也许命里注定就是天生的富贵命,所以不缺衣不少食,甚至我还颇有挣银子的手段,所以您说吃苦我可不敢当。”
晋王也拍了下桌子说道:“红线那里把你的经历都给我传了一份,我可真是佩服你啊,一无所有的情况下,应是靠自己拉起这么大的一群人,了不起!”
齐钰也郑重地拱手致谢道:“一切的根基,都是朝颜青黛和虎卫带给我的,种种际遇若无他们的帮衬,我也做不到今天,奕谢谢皇叔的馈赠和帮助了。”
晋王毫不介意的抬手,压下齐钰的拘礼,:“我不给你我能给谁?你卿弟一阶儒士无意军旅,只想做个着书的大儒,诗诗我可不想她在沾染权势,他们两个无忧无虑的过一生就好,我打了半生的仗已经厌倦了,我留着已经没什么意义,留下湖心楼给我传递个新鲜的趣事就好。”
齐钰没问为何不给三皇子之类的,那成了自己不尊重晋王,也疏远了自己和晋王的关系。
晋王挑起窗帘看着卓郡的街景,又随手放下后问道:“你又把郡守也抓了?”
齐钰摇摇头:“先软禁,钓下鱼,看看来的是刺客还是来的救星,这个郡守死活已经不重要了,他既然被我拿下就证明了他有取死之道,但是他怎么死,关乎一群人投靠某个势力的结局,一旦出事就被拿来甩锅或是杀人灭口,那大家心里的想法会动摇的,有了松动的楔子才好拆掉一座房子。”
晋王不由地挑起手指:“你这先是在外州强势杀伐,让我看到了你的胆气和果决,你进京前这么一个局,又展现了你的手段,奕儿再不是那个唯唯诺诺的孩子了,好!你终于成长到可以自己撑起一片天了!”
马车停靠在齐钰的花园前,齐钰扶着晋王下了马车,晋王拍了齐钰一下:“你皇叔可没老到需要搀扶的岁数。”
齐钰呵呵笑着:“搀扶的是您为庆国付出的功勋,敬的是您身先士卒为国厮杀的无畏,我可不是嫌弃您老了,您可正当年呢!”
晋王哈哈大笑:“你还学会奉承人了,不过我还是听得很舒服,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