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送完刘玉婷回到研究所时，陆占军已经在等我了，我向他详细地汇报了董事会会议的情况。
【主子，陆处长看第三张照片时眉毛跳了三下，看来那老东西在澳门输得挺惨啊。】
老白的意念传来时，我正把与林小雨聊天的录音文件传给陆占军。
陆占军盯着平板电脑，手指在桌面上敲出规律的节奏：\"王国兴这老狐狸，赌场流水比我想象中还大。\"
他划动屏幕，
\"光是上个月就输了八百多万美金。\"
\"财务室保险柜里还有几十万现金，\"
我补充道，
\"美金欧元混着放，跟超市找零似的。\"
\"小二同志，你很好，接下来，技术组会跟进这些线索。\"
陆占军收起平板，
\"澳门那边也有我们的人，三天内应该就能把他的赌债记录挖出来。\"
他忽然露出罕见的笑容，
\"我听老爷子说，你和上官博士在谈恋爱？\"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窗外，
\"额，说实话，我也不知道这算不算谈恋爱，感觉已经是一家人了！\"
\"这样，在等待消息的这几天里，我给你放三天假，你带她出去散散心。\"
陆占军站起来拍了拍我的肩膀，
\"劳逸结合，才能有更好的工作效率！\"
我挠挠头：\"谢谢处长，来首都那么些天，我确实还没好好逛过...\"
地下三层的实验室里，冷白色的灯光打在各种精密仪器上。
上官雨晴站在离心机前发呆，连我推门进来都没注意到。
她身上那件白大褂左襟沾着一大片褐色污渍，看起来像是咖啡洒了又试图用纸巾擦干的战果。
头发随便扎成的马尾辫已经松散，几缕碎发垂在耳边，随着呼吸轻轻晃动。
\"上官大宝贝，陆处长给我放假了！\"
我蹑手蹑脚走到她身后，突然凑到她耳边说道。
她整个人弹了一下，手里的试管差点脱手：\"李小二！你想吓死我继承我的实验数据吗？\"
她瞪了我一眼，又赶紧把视线转回仪器屏幕，
\"基因测序到关键阶段了，再有两天就能出结果。\"
\"这个数据...\"
她的声音有些低了下去，
\"对后续任务很重要...能帮我们更快定位变异基因...\"
她的手指在键盘上敲了几下，屏幕上的波形图开始重新排列。
我没说话，靠在实验台边看她工作。
她的睫毛在灯光下投下细密的阴影，鼻尖上还有一小块不知道什么时候蹭上的墨水印。
五分钟过去，她转过身，双手捧着我的脸。
\"小二...\"
她的眼圈有些泛红，声音带着哭腔，
\"我也想多陪陪你，但是...\"
她吸了吸鼻子。
我忍不住笑出声，捏了捏她冰凉的手指：\"没事，我自己去逛也行。阿武是本地人，正好当导游。\"
我做了个夸张的伸展动作，
\"你好好做你的事，咱们有一辈子呢！等你这个'拯救世界'的项目做完，等咱们以后时间很多的时候，我们去环游世界，我天天给你当小白鼠。\"
上官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像是有星星掉进去了。
她低头摆弄手机，手指在屏幕上划拉得飞快：\"那...你去尝尝聚宝源的涮肉。\"
她抬起头，嘴角微微上扬，
\"记得拍照片给我看。\"
顿了顿又补充，
\"要九宫格，带滤镜的那种。\"
\"遵命，长官！\"
我敬了个不标准的军礼，
\"要不要给你打包带回来？\"
\"别！\"
她惊恐地摆手，
\"那东西带回来没法吃。\"
她推着我往门口走，
\"快走吧，好好去休息放松一下，别在这干扰我搞科研了。\"
走到门口时，我回头看她。
她已经重新扎好了头发，正对着显微镜调整焦距。
\"对了！\"
她又喊住我，
\"别去南锣鼓巷买那些义乌小商品！要纪念品就去故宫文创店！\"
我朝她挥挥手：\"知道啦！给你带个正大光明的手机壳！\"
走出实验室，我摸了摸口袋里震动的手机。
锁屏上是上官刚发来的消息：「王府井有家内衣店在打折，你的size我标在地图上了」
我站在电梯里傻笑，心想这大龄姑娘到底还是惦记着我。
程序员在我脑子里偷笑：【主子，上官主母刚给刘玉婷主母发消息了，我刚才不小心截获信息时看到的！】
果然，五分钟不到刘玉婷的电话就打来了：\"李小二！你十五分钟后给我出现在研究所门口！\"
背景音里还能听见她关车门的声音。
我走到门口时，白凤带着保镖小队已经在门口等待，阿虎正在调试电磁屏蔽器，那玩意儿大得像块砖头。
\"白姐，我就出去逛一逛，没人认识我，不用这么大阵仗，\"
我跟白凤打招呼，
\"我自己能...\"
\"你当然能，\"
白凤打断我，
\"但小姐要和你一起去，她需要保护。\"
他拍了拍腰间鼓起的部分，
\"那三个老家伙的人这两天很活跃。\"
我叹了口气，也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我把花糖小队派到保镖们身上。
药师和刀锋则钻进我的外套夹层，像两颗不安分的纽扣。
刘玉婷踩着高跟鞋从SUV下来时，我看直了眼睛。这才分开不到两个小时，她又换了衣服，一件淡蓝色连衣裙，头发披在肩上，看起来至少比董事会时年轻了十岁。
\"六个保镖跟我们一起去逛啊？\"
她挑眉，
\"你们是要组团去抢故宫吗？\"
阿龙一本正经地回答：\"小姐，我们必须跟着...\"
\"停！你们跟着就跟着吧。\"
刘玉婷挽住我的胳膊，朝六个保镖翻了个白眼，
\"咱们先去吃饭，我饿了。\"
白凤刚要开口解释安保方案，刘玉婷已经拽着我往车上走去。
阿武小跑着跟上：\"小二，我知道一家老字号...\"
\"就去聚宝源，\"
我晃了晃手机，
\"上官推荐的。\"
阿虎在后座调试着他的电磁屏蔽器，那玩意儿嗡嗡作响。
刘玉婷从后视镜里瞪他：\"虎哥，能不能关掉那个？我脑仁疼。\"
\"不行，\"
阿虎严肃地摇头，
\"最近发现，国内有人用微波武器...\"
\"再说话就把你扔下去！\"
刘玉婷的肚子适时地发出一声响亮的抗议。
聚宝源的铜锅刚端上来，刘玉婷的眼睛就亮了。
她抄起筷子，动作快得带出残影：\"服务员！先来五盘羊上脑，三盘肥牛，两份毛肚...\"
白凤默默掏出计算器开始算卡路里，被阿玄一巴掌拍掉。
\"你们也坐啊，赶紧，一起吃！\"
刘玉婷招呼保镖们，
\"站着多影响食欲。\"
阿武熟练地调着麻酱：\"这家店我从小吃到大，最好吃的是这个...\"
他话没说完，刘玉婷已经风卷残云般干掉了两盘肉。
她的腮帮子鼓得像只仓鼠，还腾出空来给我夹菜：\"尝尝这个，超嫩！\"
我眼睁睁看着她一个人解决了四人份的肉，正准备调侃两句，发现这几个保镖更夸张——阿龙面前堆了十几个空盘子，阿虎正用漏勺捞最后一片白菜。
\"你们...\"
我指着他们小山一样的碟子，
\"国安不发伙食费吗？\"
白凤优雅地擦擦嘴：\"高强度安保工作耗能大。\"
说着又举手，
\"服务员，再加十盘羊肉！\"
刘玉婷放下筷子，神秘兮兮地凑过来：\"要不要比比谁吃得多？赌注是明天的行程决定权。\"
还没等我回答，她已经举手：\"服务员！再来二十盘！\"
一个小时后，我们这桌创造了聚宝源当日消费记录。
经理亲自送来果盘，看我们的眼神就像在看外星生物。
刘玉婷摸着圆滚滚的肚子，得意地宣布：\"我赢了！明天先去南锣鼓巷买...\"
\"等等！\"
我赶紧打断，
\"上官特意交代过，不准我去那买义乌货！\"
刘玉婷撇撇嘴：\"那...去故宫买文创总行了吧？\"
她掏出手机，
\"上官姐姐刚发消息给我了，说要'正大光明'手机壳和御猫书签。\"
结账时，收银员的手都在抖。
白凤掏出手机的动作，仿佛在拯救世界和平。
走出饭店时，刘玉婷打了个饱嗝，指着马路对面的糖葫芦摊：\"我还想吃那个...\"
我转头询问六个保镖，他们很自然地聊着天，仿佛对这种事已经早就见怪不怪了。
上车后，我打开车窗，点了一根烟，转头看着正在舔冰糖葫芦刘玉婷，这小妞真可爱。
\"玉婷，现在咱们去哪？\"
\"要不...今晚去我家？\"
刘玉婷说完这句话，耳尖红得像熟透的樱桃。
我差点被自己的烟呛到：\"这...不太好吧？\"
脑海里浮现出王菲那双能看透人心的眼睛，
\"你妈妈在家，真的不太好，而且，她知道的，我的身份是...\"
\"哈哈哈！\"
刘玉婷大笑，引来几个路人侧目，
\"我妈会议结束后就去香港出差了，家里就剩几个佣人。\"
她掏出手机晃了晃，
\"刚确认过，整栋别墅今晚都是我们的～\"
白凤在后面咳嗽一声：\"我们会全程值守...\"
\"凤姐！\"
刘玉婷头也不回地呵斥，随即又压低声音对我说，
\"就当让你体验下有钱人的生活？我家泳池是恒温的噢...\"
阿龙在后面小声嘀咕：\"我赌五百块他们会一起游泳...\"
阿玄一把捂住他的嘴：\"找死啊！\"
刘玉婷装作没听见，已经拨通了上官的视频电话。
屏幕上的上官穿着睡衣，头发湿漉漉的，背景明显是实验室的休息间。
\"雨晴姐，\"
刘玉婷的夹子音还是很好听的，
\"今晚小二住我家哦～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他的～\"
上官挑了挑眉：\"记得给他喝温牛奶。\"
她的眼神意味深长，
\"加油噢，虽然我走在了前面，你也不能掉队！\"
刘玉婷的脸\"唰\"地红了：\"知...知道了！\"
上官啊，你不乖了，你听听，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刘玉婷家的管家彬彬有礼地接过我的外套，眼神在我和刘玉婷之间来回扫视。
\"张叔，准备些夜宵送到我房间。\"
刘玉婷故作镇定，声音却有点发抖，
\"再...再开瓶红酒。\"
管家露出\"我懂的\"微笑：\"需要准备客房吗？\"
\"不用！\"
刘玉婷脱口而出，随即又结结巴巴地改口，
\"我是说...他睡客房就行...\"
白凤适时地插话：\"我们会24小时值守，每半小时巡逻一次...\"
刘玉婷跑过去拉住白凤的胳膊：\"好姐姐，你们今天辛苦了，你们也好好休息，不需要24小时值守的！\"
等管家和保镖都退下，偌大的客厅变得十分安静。
刘玉婷盯着自己的脚尖，声音细如蚊呐：\"要...要不要参观下我的房间？\"
我跟着她上楼，走廊两侧挂满了名家字画。
刘玉婷的卧室像个公主套房，床头摆着几个褪色的毛绒玩具，和整个豪宅的奢华风格格格不入。
\"这是我五岁生日时爸爸送的...\"
她不好意思地把玩具熊塞到枕头下面。
夜宵送来了，刘玉婷倒了杯红酒，结果手抖洒了半杯在裙子上。
她慌慌张张冲进衣帽间，换了一件真丝睡袍出来，领口开得有点低。
\"你...你别盯着看！\"
她抓起抱枕挡在胸前。
我举起双手：\"冤枉啊大小姐，是你说要给我看泳池的...\"
泳池在月光下泛着蓝光，刘玉婷坐在池边，脚丫轻轻划着水。
她忽然转头问我：\"小二，你说...上官姐是真的不介意吗？\"
我还没来得及回答，角落里传来\"咔嚓\"一声——阿龙举着手机被抓了个正着。
\"删掉！\"
刘玉婷抓起拖鞋就要扔过去，
\"不然扣你全年奖金！\"
阿龙抱头鼠窜，剩下五个保镖憋笑憋得脸都紫了。
刘玉婷气鼓鼓地拉着我回屋，重重甩上门。
\"这群混蛋...\"
她咬牙切齿，随即又噗嗤笑出声，
\"不过阿龙的拍照技术还是挺好的...\"
这时候，刘玉婷的手机亮起，上官发来消息：「进展如何？需要远程指导吗？」
刘玉婷尖叫一声把手机扔到床上，整个人钻进被子里。
我捡起手机，回了句：「报告长官，目前战况胶着...」
被子里传来闷闷的声音：\"李小二！你敢说出去我就把你扔泳池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