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什么意思?”
容祁还是不能理解她的意思,她怎么总是说这种莫名其妙的话?难道他对白惜月的厌恶还不够明显吗?她还要怀疑他的感情不成?
李扶音看着容祁此刻发愣的表情,只觉得好笑,她从没见过他这么迟钝的样子,当真是有意思。
她忍不住伸出手,捏了捏他的脸颊,随后一脸认真地道:“李扶音已经死了,我不想再留在盛国,所以就在刚刚,我决定了,要跟你一起去西周……作为你的幕僚,帮你得到你想要的一切。”
容祁彻底愣住,他不敢置信地睁大了眸子,心脏急急跳动了起来,他呼吸急促,只觉得自己像是在做梦,梦里是李扶音冲他嫣然一笑,美得惊天动地。
眼前的少女同样在笑,虽然是不同的面容,但同样的灵魂却有着同样的温度,令他心口滚烫。
不知过了多久,容祁才终于从不敢相信的梦境之中回过神来,他一把抓住了李扶音的手,将脸贴在她的掌心。
“你打我一下。”他道,语气认真。
不然他总觉得……不正常。
李扶音忍不住发笑,是她最近对他太温柔了么?他竟然主动提要求了。
她没打他,而是不轻不重地捏了他一下,道:“我说的是真的,没骗你,既然无论如何都查不出来我是被谁给害死的,那么我也没有必要再留在盛国,李元昭一人或许坐不稳这个皇位,但只要赵遇雪成为皇后,再将唯一的变数彻底带离盛国,盛国江山便不会轻易动摇。”
容祁闻言,只觉得心口一阵火热,一股难言的激动涌上心头,他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却明显感觉出来,眼前的李扶音对他的态度不一样了。
她终于完完全全地相信了他,也已经开始完全接受他了。
“好……我带你去西周看看。”
容祁一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嗓音带着一丝颤抖。
李扶音莫名觉得他此时的模样十分有趣,和从前一样,笑着摸了摸他的头。
幽暗的街角处,一道黑影隐在暗处,注视着馄饨摊上的一幕,在看见少女伸手轻轻抚摸对方的头发,而对方非但没有生气,反而还露出笑容的模样。
一瞬间如五雷轰顶。
赵云驰高大的身影猛然一颤,仿佛受到了重击,险些跪倒在地上……
他脸色惨白,嘴角渗血,眼里满是惨痛之色,整个人仿佛快要碎裂。
直到这一刻,赵云驰才终于认出了李扶音。
他回想起了之前的数次见面,当初的他视而不见,如今的他却彻底想通……在他回来之后,每一次见到的宋云清,其实都是李扶音,只是这么多次的机会,他都没有认出她来,他就这么放任自己错过了。
如今看来,这一切又何尝不是他自己太蠢!
因为太蠢,所以她不愿意告诉他这个秘密,也因为他蠢,所以她不需要他的帮助,更是因为他蠢,所以他在她的心中,永远都不只能占据很小很小的一个位置。
没有人知道,此刻躲在黑暗里的赵云驰有多么的心如刀绞,有多么的悔恨自己,他甚至连出现的勇气都没有,只能像躲在阴沟里的老鼠,看着她对别人露出笑容……
看着容祁牵着少女的手消失在街道尽头。
赵云驰终于忍不住崩溃地痛哭了起来,他双目通红,泪痕早已布满整张脸,他真的好难过好委屈,他真的很想很想……很想再见她一面,他有好多好多的话要告诉她,好多好多的东西要送给她。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她不肯告诉他真相……为什么要抛弃他,眼睁睁看着他那么痛不欲生……
翌日。
白惜月嘴里的伤口果然愈合了,连之前被磕碎的牙齿都长了回来。
她被软禁在一处环境不错的偏殿里,还有小宫女照顾她的起居,因此白惜月心中料定了皇帝是想将她留在宫里,也让她有了攻略李元昭的信心。
白惜月心想,她虽然在外面丢了颜面,坏了名声,但只要她能够留在宫里成为皇帝的嫔妃,一切就都还有机会,所以她无论如何也要把握住。
正这般想着,机会便来了。
殿门被打开,进来两个宫女,说要带她去正殿,皇帝要见她,要审问她。
过去一晚上,白惜月已然调整好了状态,也在心里准备好了说辞,她整理了一下头发和衣着,便自信满满地跟着宫女走了。
然而,白惜月一进入正殿,却发现情况似乎和她想的不太一样。
殿内并不是只有李元昭一人,而是站满了人。
宁王李墨霄浑身是伤地跪在大殿中央,李元昭坐在主位上,赵遇雪就坐在他的旁边,然后是蔺荀、赵云驰、容祁,还有……李扶音!
除此之外,殿内还有许多她不认识的大臣,所有人的脸上都是严肃的神情。
白惜月没想到皇帝所说的审问,竟然是这种审问,大庭广众之下,她便是有万般手段,也无法施展,她只能惊慌失措地跪在地上,等待着最终的审判。
“昨日,朕在灯会遇刺,已经查明主谋正是宁王李墨霄。”
李元昭见白惜月来了,便直接开门见山道,“白惜月,朕问你,你与宁王可是同谋?”
白惜月闻言,脸色一白,她猛然抬头看了李墨霄一眼,然后发现李墨霄此刻的眼神异常平静,他甚至给了她一个安定的眼神,仿佛胜券在握,并不惧怕。
白惜月知道宁王是藏着底牌的,可现在的她怎么敢赌?她不想死,也不想输,她唯一能做的,便是撇清自己。
这件事情,白惜月昨晚已经想了整整一夜了,她早就已经做出了决定。
所以,她几乎没有犹豫,便抬眸看向了李元昭,语气坚定道:“回禀陛下,臣女和宁王并非同谋,臣女是被他威胁逼迫,才做了那些事,臣女绝无谋害陛下之心,臣女只是想活命!”
此话一出,李墨霄脸上平静的神情瞬间裂开了一道缝隙,他不可置信地看着白惜月,震惊道:“白姑娘,你在说什么?本王何时逼迫你了?而且……本王也没有要谋害皇兄,昨日本王只是想利用龙灯赚钱而已,绝无谋逆之心!那些刺客也不是本王的人,和本王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