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江月左等右等,还不时的看一眼院外,直到听到急匆匆的脚步声,才着急的从摇椅上起来。
“如何?书信可送到陛下手中?”
小环也是一脸着急,“送是送到了,可就是不知陛下会不会来。”
楚江月说的肯定,“她一定会来。”
“娘娘怎么如此确定?”
小环又是急得一跺脚,“也不知小小姐到底犯了什么事,近段时间永寿宫守卫森严,奴婢什么都打听不出来。”
楚江月一抬手,“进去说。”
若是能轻易打听出什么,那守卫森严还不成了摆设。
可越是打听不出来,就越能说明事情的严重。
“那陛下如何,可有探听到?”
小环一时更加着急,“事关陛下,所有人都三缄其口,不过奴婢从尚食局的小宫女身上打探到,这几日她一直为陛下熬制药膳。”
楚江月脚步猛地一停,“陛下生病了?可严重?”
小环又想到那宫女所说,摇摇头,“不太确定,陛下如今已经能在御书房处理政务,估计也是无大碍。”
楚江月心蓦地一松,只要陛下无事,她那个小妹就算犯了天大的错,看在她爹的面子上,也可保一命。
初步估计陛下药膳的事,应该和她小妹有关,就是不知到底发生了何事。
“你去准备好膳食,陛下今日不来,明日一定会来。”
小环又是一惊,“娘娘就如此确定?!”
楚江月又想到她写的那封书信,还是刚才那句话,“她一定会来。”
小环从不怀疑她家娘娘的话,可眼下日头都偏西了。
“天色已晚,奴婢估算陛下不大可能会来。”
楚江月摇摇头,“你只管下去准备。”
御书房。
夜如昼只看书信的前半部分还没感觉有什么,就只是常规感谢的话,还有约饭,只是当看到后半部分,整个人都震惊住了。
“皇…皇后,你口中的楚江月还真是非同一般!”
这点儿莫轻寒能切身体会,根本不用夜如昼重复,“她信中说了什么?”
夜如昼还是不敢相信的把信一递,“真想不到,一个冷宫弃妃还能有自己的势力。”
莫轻寒根本没看后面的内容,眼睛直盯在那句:妾身亲自洗手作羹,以表对陛下的感激之情。
妾身?还洗手作羹?
那么骄傲的一个人,哪怕身处冷宫也不可能失了原有的傲气,妾身这个词怎么可能出自楚江月之口。
还亲自下厨?只怕先帝都没有享受过这待遇。
“你去冷宫的那天到底发生了何事?”
夜如昼很想尬笑一下可又笑不出来,那天偷胡萝卜的事说出来除了尴尬还忒丢人。
“没,也没什么啊,就只是简单的视察工作。”
莫轻寒压根不信,“你真没对她做什么?”
夜如昼瞬间把手挥舞成拨浪鼓,“没有没有,顶多就是她突然晕倒我帮忙扶了一下。”
可还是被当成了淫贼,哼!
莫轻寒目光又开始变得审视,“你到底对她动了什么手脚?她为何会无缘无故的突然晕倒?”
………
这都什么人啊!为什么一个两个都一致认为她会对楚江月图谋不轨!
“就是她突然谈起虞美人的事,还说她和母后私下走的近,刚好过段时间不是母后寿辰嘛,我就说让她俩叙叙旧,然后她就突然情绪激动晕倒了。”
莫轻寒瞬间警醒,追问道,“你确定她说的是跟皇后走的近?”
夜如昼一听,瞬间也不是那么确定了,“哦,她一开始说的是生母,紧接着才又改了口。”
莫轻寒突然眼神盯在夜如昼身上,沉吟了片刻说道,“她已经开始怀疑陛下的身份,而且她和母后明争暗斗,争那储君之位,又怎会和母后私下走的近。”
!!!
夜如昼这时才猛然反应过来,“原来她当时故意扒我衣服就是为了验证我的身份!”
莫轻寒声调忍不住拔高,“什么?扒衣服?!”
夜如昼没有回答,只在认真思考,当时楚江月一直问她虞美人和小时玩伴的事,还要验证她的身份,岂不是在怀疑她…
其实就是虞美人的女儿!
若真像楚江月所说,小时候抱过她,她的眉眼还和楚江月的孩子很像,那打从一开始就已经在怀疑她的身份了!
所以后来的什么和虞美人私下关系交好,求恩典让两人叙旧,都是在试探她的反应!
若她真是虞美人的女儿,不可能不认识自己生母,还好她是穿越的,还真不知道什么虞美人。
“她现在应该不会再怀疑我是虞美人的女儿了。”
莫轻寒瞄了一眼夜如昼的胸前,也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只是目光突然一沉,“那你就更不能去赴约。”
夜如昼很想问为什么,可又怕引起怀疑,刚才若不是她及时分析出她生母是谁,估计虞美人这儿都得露馅。
“皇后也觉得不妥?”
莫轻寒不敢轻易下定论,她虽然不相信楚江月那样光风霁月的人会把仇恨转移到孩子身上,可毕竟是亲生骨肉,身为母亲,谁又不想为自己的孩子报仇。
“她现在一定认定你就是母后的亲生儿子,当年她孩子突然夭折,大家都以为是母后下的毒手,甚至不少人都怀疑是先帝忌惮丞相,为了稳固嫡子之位,对自己的子嗣痛下杀手。”
夜如昼瞬间吓得一激灵,“所以你怀疑她会对我实施报复?”
莫轻寒不确定的摇摇头,“当年事有蹊跷,若真明确查证她是凶手,先帝不会在痛失最后一个儿子,且还是储君,还能忍住不处死她。”
夜如昼心下分析,估计就是没有证据自证,可又有重大嫌疑,为堵悠悠众口,或者也是为了给她母后一个交代,所以才只是打入冷宫。
可楚江月不知道嫡子其实已经死了,若当年真是她动的手,那现在看到她依然还会对她动手。
“我总觉得那些皇子的死有疑点儿,按理说,夺嫡夺嫡,若没有得利者,夺过来给谁坐?”
当年的事,莫轻寒都是只听她爹简单提过,具体如何她也不是很清楚。
“当时后宫其她嫔妃的孩子接二连三的夭折,大家都怀疑是楚江月下的手,或许真是她解决完了所有皇子,她的孩子又莫名夭折。”
夜如昼突然感觉一切的事情都串了起来。
“她是怀疑母后为了巩固自己孩子的地位,才对她孩子出手,所以她又下手报复回去,然后就有了残害储君,动摇国本的罪名?”
莫轻寒还是摇头,一切都是她俩的猜测,“说不定她孩子的死跟母后无关,或许是哪个嫔妃下的手也说不定。”
夜如昼一愣,“还真有这个可能,你刚才不是说后宫嫔妃都怀疑是她下的毒手,所以有哪个人怀恨在心也说不定。”
莫轻寒又看了信的后半部分,虽然也很心动,可夜如昼的安全才最为重要。
“所以,你不能去赴约。”
夜如昼没有回答,还想着刚才的夺嫡之争。
“你说就有那么凑巧,先帝的孩子一下全死完了?说楚江月真有这么大的能耐,死一个查不到她头上,都死完了还查不到她头上?这我不信,世上根本没有完美的犯罪。”
莫轻寒也觉得存疑,不管是否楚江月所为,但凡是个人,就绝不可能查不到任何蛛丝马迹,那还能让所有的皇子接二连三的出事?
“谁说先帝的孩子都死完了,这不还有陛下吗?”
夜如昼突然灵光一现,“就是,为什么都死完了,偏偏剩个我?”
莫轻寒无奈的摇摇头,“你又不是皇子,对她们皇位没有威胁,谁会冒险害你?”
夜如昼好像突然抓到了什么,虽然不知道到底抓到的是什么,可就是有种直觉,这个什么才是解开谜题的关键。
“不是不是,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为什么就偏偏剩下我,为什么就我没出事。”
……
“这不还是一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