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到坦白了，夜如昼反而不知该如何开口，生怕大佛寺的一幕重现，莫轻寒也露出害怕和难以接受的表情。
虞晚棠见她犹犹豫豫，开始撺掇，“你母后在这儿你怕什么。”
夜如昼一瞪眼，“那你怎么不说！”
虞晚棠只为看戏，“那是你老婆，跟我有什么关系，反正我已经跟自己媳妇儿坦白过了。”
夜如昼比了一根中指，“你个老六，我墙都不服，就服你。”
莫轻寒直接一巴掌，“还敢对母妃不敬！”
虞晚棠乐的笑出声，“让你不说，打你活该。”
夜如昼又一瞪，这家伙明显就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她又不是我母妃，还动不动就坑我，我骂她两句都是轻的。”
莫轻寒狐疑的看了虞晚棠两眼，人还是这个人，性格也没变，还是那么的不着调，咳，主要是她姑母没有任何反应。
“她不是你母妃又是谁？还竟敢六亲不认，更该打！”
夜如昼看着一旁幸灾乐祸的人，一咬牙，“我又不是真正的夜如昼，那她当然也不是我母妃！”
莫轻寒一怔，千想万想都没想到这上面，可她对夜如昼全身上下了如指掌，若真突然间换了个人，又是如何做到神不知鬼不觉？
她进宫之时，夜如昼已有七八岁，若这个时候被掉包，后宫前朝那么多人，不可能没人指认出来。
“养母也是母，养育之恩同样大于天，理应当亲生母亲对待。”
夜如昼有种拳打棉花的无力感，“我来的时候夜如昼都成年了，她可一天没养过我。”
莫轻寒想到夜如昼和之前的变化，眼神一凛，难道这世间还真有如此相像的两个人？
“你屁股上有同样的胎记，你当我如此好糊弄！”
夜如昼赶紧一捂屁股，还有点儿小尴尬，“呦呦，这么隐私的地方就不要当众说出来了吧…”
莫轻寒也是脱口而出之后才觉得臊的慌，后又补了一记刀眼。
“还不是你信口雌黄，才害得我口不择言！”
虞晚棠是想看戏，不是想看她俩打情骂俏，见夜如昼半天说不到正事上，轻咳一声出手。
“她意思是说，真正的阿昼已经中铅毒而亡，她只是一个灵魂附身在阿昼的身体上，所以她其实不是我的孩子。”
真是荒谬绝伦！
莫轻寒下意识这样认为，可见她姑母表情严肃，并不存在开玩笑的成分，一时间又石化当场。
怪不得夜如昼前后反差如此之大，之前她还觉得难以管束，可也比以前的阿昼有见识有能力。
夜如昼见她反应，赶紧解释，“首先我不是鬼哈，我只是一个灵魂，还是一颗爱你的灵魂。”
莫轻寒先是瞄了一眼莫念初，看她反应这话应该也假不了，可真当问出这话时，心里竟然还掺杂着希望。
“你是何时占据了阿昼的身体？”
夜如昼心里大出一口气，还好反应不那么激烈。
“也就是我取消早朝前不久，我前世从来没那么早起过，所以还有点儿不太适应。”
莫轻寒也暗自松口气，还好是她交出真心之前，原来的夜如昼只当她是长辈、老师，除了敬畏并无他，她当时就已经封心锁爱。
这么说来，她并没有爱错人，也不存在一厢情愿。
“如果，你是在这之后，我可能真的无法接受。”
夜如昼已经惊喜的抱了过去，还向虞晚棠露出一个挑衅的眼神。
“我就说呦呦肯定不会怕我，我就知道她们是真的爱我，舍不得我。”
莫轻寒再次看了一眼莫念初，如今的夜如昼还能稳坐皇位，肯定是她姑母默许，既然她姑母都不怕能接受一个灵魂，那她又何惧之有。
虞晚棠双手抱胸，真是逆子，这个时候还不忘踩她们一脚。
“若是没有你母后坐镇，你真当你的呦呦不怕你？”
夜如昼嘴硬，“反正比你强，略略略～”
虞晚棠想到莫念初之前的反应，心里就不平衡。
“你的蓁蓁害怕推开你的时候，你怎么不说比我强？”
夜如昼语塞，可又强词夺理，“那是她当时还没喜欢上我，反正我就比你强，略略略～”
真是前人种树好乘凉。
莫念初终于变了一副表情，表面说虞晚棠，还不是变相说她不如自己侄女，第一时间不是选择相信自己的爱人，而是质疑她们的存在。
“调侃长辈，该打！”
自家老婆发话，虞晚棠毫不迟疑，当头就是几巴掌。
“你点谁呢，还没完没了了！不挨顿打就不知道老实是吗！”
莫轻寒看着两人一如既往的打闹，又多了一份安心，当下也不做隐瞒。
“若不是有姑母在，我…我可能也会感到害怕。”
夜如昼也是因为莫念初主张坦白，若不然她一辈子都不敢轻易说出真相。
“呦呦，你看，母妃又打我～”
莫轻寒给她揉揉头，眼里都是调笑，“你刚不还说她不是你母妃？”
夜如昼很不想认这种“疯疯癫癫”的人做母妃，可谁让是自己亲口承认的，一个唾沫一个钉。
“前几日我急着出宫是因为想起蓁蓁的孩子，她怀的是双生子，可飞絮说孩子保不住，若不是母妃出手帮忙，我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莫轻寒心头一震，她可太清楚楚江月在夜如昼心目中的位置，也了解孩子对楚江月的重要性，而且还是双生子！
若不是虞晚棠，发生这种悲剧，任她俩是谁都轻易走不出来，又哪来的如今言笑晏晏的场景。
“母妃对你有大恩，那你还动不动出言不逊，往后你更应该尊重才是。”
虞晚棠得意的一扬下巴，“听到没小兔崽子，以后别在老娘面前没大没小，要不然我还让呦呦揍你。”
夜如昼一捂头，别说让莫轻寒出手，就是虞晚棠打起自己来都毫不留手，还不是说打就打。
“你不就仗着年纪比我大，可劲儿欺负小辈，倚老卖老。”
虞晚棠眼神一变，敢说她年纪大！真是big胆！而且一个二十六岁的人说她这个三十六岁的年龄大，真是好不要脸！
“呦呦跟你也相差十岁，你是不是也说她年纪大？”
好一招祸水东引！
夜如昼连忙讨好的说，“我没有，你别听母妃瞎说，她这是离间计。”
莫轻寒根本没听进去，脑子里只回想着也相差十岁。
“你有二十六？！”
夜如昼把头往她怀里一埋，直接装死，想起之前那句老女人，就觉得脸上发烫。
莫轻寒见她默认，心里最后一点儿芥蒂也消失殆尽。
“之前总把你当小辈，若是只相差四岁，也不算长辈。”
夜如昼知道依莫轻寒古板的性子，虽然心里接受了她，可对这世间的伦理纲常还是耿耿于怀。
“对不起呦呦，我之前不该骂你老女人。”
不提还罢，莫轻寒一怔，瞬间记忆涌上心头，伸手一抖，本命法器顷刻出现，劈头盖脸就是一顿。
“我让你提！我都忘了你还提！”
虞晚棠笑的直不起腰，怪不得夜如昼总在她面前说提女人年龄是犯忌讳，合着是有前车之鉴，被打怕了。
哈哈哈…
真是没有一顿打是白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