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如昼心里还挺生气把她跟一个孩子相比,她一个社畜,什么压力没扛过,才不会动不动就寻死觅活。
在虞晚棠心里,为爱殉情,听起来高尚凄美,令人动容,可说到底也只成全了自己。
什么事都不是一死就能解决,也不是一死就能一了百了,哪怕天塌了不还有高个儿顶着。
就像她老乡和太后,不也迫不得已委身给先帝,还都有了孩子,可现在不还是美满的在一起。
“或许她是不想玷污了你们那份单纯美好的爱情,可我跟她不同,我遇到问题只会迎难而上,不会想着逃避,直到现在我还从未想过放弃你,就足以说明,我值得信任。”
楚江月不敢轻易相信,“不是因为孩子你才来的?你在大佛寺不是已经放弃了我。”
“我没有放弃你,从未。”
夜如昼说完推开窗户,“出来!”
楚江月不明所以,可当看到突然出现在窗口的人影大吃一惊。
“你竟然在我家安插暗卫?!我爹可知?”
夜如昼也不敢肯定,“不管之前知不知道,现在应该知道了,不过你爹培养的暗卫应该也不是吃素的,估计他是知道我是在保护你,所以才会放任不管。”
楚江月虽然感动于夜如昼对她的念念不忘,可更害怕交心以后再被无情抛弃,她真的经历不起任何打击。
“可我比她们大太多,且容颜易老,到时你肯定会对我心生厌弃,就像我爹对我娘一样。”
说起这个夜如昼还有点儿害臊,除了皇后,大部分都是才刚及笄就被送入宫中,也就楚江晴家世好,才能安然在闺阁待到双十年华。
“你咋不说我老牛吃嫩草,你跟皇后相差不大,她都不担心,你就不能像她信任我那样信任我?”
楚江月还是觉得心慌,没有安全感,她不信莫轻寒完全没有顾虑,年龄越大越在意,越是感到焦虑。
“她真不介意?不,是她真那么信任你?”
夜如昼哈哈一笑,“有时间我让她来陪你说说话,她早吵着要见你,你不知道,她心里有多崇拜你,是你的小迷妹,我之前还怀疑过她喜欢你,哈哈…”
楚江月听不懂小迷妹的意思,但不影响理解。
“我只和她有过一面之缘,她崇拜我?”
夜如昼也很好奇楚江月当年做了什么策论,竟是让莫轻寒惦念至今,还直接影响了她的一生。
“她说你当年打败所有人站在台上,独树一帜,无人能及,是多么的光风霁月,绝世风华。”
楚江月谦逊的笑着摇头,“她也很惊才绝艳,若不是那天有我在,估计站在台上的人将会是她。”
夜如昼骄傲的一挺胸脯,“我知道皇后很厉害,可是她说以后若有你辅佐,她就可以放心退休了。”
楚江月心止不住的悸动,她之前还说女人也可大展宏图,也可心装天下,若让她重新来过,她还是会选择入宫。
或许她还会接受那份沉痛的爱,但一定不会再儿女情长,有过这段经历,才知道爱情从来不是唯一。
“我内心动摇不止因为孩子,也不单是为你,而是我知道你比先帝更有能力,更能承平盛世,所以,我想和你一起见证。”
夜如昼嘴角压都不压不住,脸上都笑出花来。
“那你还做你的昭仪,以后跟我一起在御书房…嘿嘿…”
楚江月不是故意曲解,而是了解夜如昼的心性,贪财好色。
“难道你跟皇后在御书房…也是嘿嘿?”
夜如昼赶紧把嘴角一收,“不不,我只是一想到你坐在我身边一同处理政务的场景,我就止不住的高兴。”
楚江月还是觉得刚才那个笑猥琐,“我可以在背后帮你出谋划策,可做不了你的昭仪。”
真是当头一盆冷水。
夜如昼神情激动,“为什么!”
楚江月一想,还挺愧疚,“之前我报仇心切,顾不得太多,可你要做明君就不能失了民心,我不愿世人戳你脊梁,而且前朝也不会答应。”
事是这么个事,理也是这么个理,可夜如昼就不是一般人,要不然她也不敢肖想楚江月,挑战所有人的神经。
“可你现在不是先帝的女人了!你只是楚阁老的女儿!”
楚江月无奈一叹,“这都是自欺欺人罢了,我们能骗得了自己,还能骗得了天下人?”
夜如昼也知道不过是走个过场,让明面上说的过去,可私底下难免还会引发议论和舆论。
“那我就不当明君,反正我就要你做的我的昭仪,谁要敢反对我就砍谁!”
还真是冲冠一怒为红颜。
楚江月咯咯一笑,“有你这句话就够了,至于你想不想做明君,那由不得你,我说了算。”
夜如昼抓狂,真有种吃饭赶不上趟的感觉,明明碗筷都准备好了,队伍也排到自己了,然后一看饭菜全没了。
“要不,我让母后亲自上门提亲,看谁还敢小声bb!”
楚江月惊讶,她是有多大的脸面,才能让当朝太后放下身段,而且提的不是妻,还是个妾?
“你真是异想天开,她不反对就已经是念及往日的情分,更何况太后一生克己守礼,也做不出这样有违礼制的事情。”
夜如昼根本不信,“她要克己守礼就不会跟一个女人在一起,她要克己守礼就不会推一个女人当皇帝。”
楚江月一时还真难以反驳,可事情一码归一码。
“你说的这两件事,一件是关乎她自己,一件则关乎天下安定,我和她从小斗到大,她还念及旧情就已算宽宏大量,且我跟她之间不仅没有利益牵扯,还对你名声有损,她绝不可能答应。”
夜如昼一愣,“啥?你俩从小一起斗到大?不是你进宫后才开始的吗?”
楚江月现在想想都觉得幼年时期的自己很可笑,行为很幼稚。
“我爹是莫老太傅的学生,一回到家就总在我耳边夸你母后如何如何,我心中不服,总想和她争个高低输赢。”
“而你口中的那次文渊阁大比,就是我向她下的战书,只是她不屑于出风头,所以你的皇后才替她来,不过欺负一个小辈,也算胜之不武。”
夜如昼很能理解孩子们的攀比心,而且一看楚江月就是不服输的性格,要不然都做不出拿她报复的事情。
“你们上一代人的关系真复杂,什么青梅竹马啦,还有一生之敌啦,最后青梅竹马又和一生之敌在一起啦,我听着都绕的慌。”
楚江月眉毛一挑,“上一代?”
夜如昼赶紧把嘴巴一捂,瓮声瓮气的说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有说你年龄大的意思。”
楚江月也只是那么一说,可这认错的态度还挺让她满意。
“我就是故意逗你。”
夜如昼欻的把手一放,眼神闪烁,“你说你逗我?!我都吓死了,你说你在逗我!”
楚江月咯咯一笑,又冲她唇上一点,“看你气的,嘴巴都能牵头驴。”
夜如昼嗷呜就是一口,“信不信我咬你啊!”
楚江月慌忙往外抽,“你属狗的?快松口!”
夜如昼咬着不放,“你咋知道我属狗?”
指尖上湿滑的感触让楚江月的心怦怦直跳,“都是口水,脏死了。”
嘴里多了一根手指,说话是不怎么利索,还流口水。
夜如昼赶紧咽了咽,“咱俩又不是没互相吃过口水,你现在才开始嫌弃我。”
楚江月心里着急,可又抽不出来,“闭嘴!污言秽语,难以入耳!”
夜如昼把嘴巴一张,“嘿,怎么就难以入耳了,难道我说的不是事实吗?”
楚江月赶紧拿出丝帕擦了擦,又看着上面的牙印,故作嫌弃道,“也不知你洗漱没有就跑过来,我得去洗洗。”
夜如昼猛然站起,叉着腰不服的大声说道,“你说谁没洗漱!我可是洗过澡才来的!”
楚江月见话题成功转移,又故意说,“看来我和孩子对你也没多重要,你还有时间沐浴。”
……
夜如昼又想抓狂,“你说话这么气人你爸妈知道吗!”
楚江月不明所以,可还是顺着话说,“我爸妈知不知道不重要,能气到你就行。”
夜如昼伸出一根手指,上下一颤一颤的指着。
“你你们…你现在就可劲儿气我吧,早晚教训你!”
以后不知道,现在楚江月倒是可以肯定,“先别急着教训,你来的匆忙,快随我一同去用早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