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母。”
莫念初猛然惊醒，没想到才一会儿功夫就又睡着了，她是没孕吐反应，可还是一样的嗜睡。
“呦呦来了，快坐。”
莫轻寒顺从的坐在床边，观察了一下她的气色道，“姑母昨日没睡好？”
莫念初没先回答，只拉上她的手问，“昨日阿昼可有去你宫里？”
莫轻寒羞赧的点头，直到现在还觉腰酸，若不是她姑母叫人传话，她还想赖在床上。
“姑母叫我来只为这事？”
莫念初这才放心，她这侄女年纪也不小了，还是尽早诞下储君，这样朝廷才能安定。
“不止为此事，阿昼一早出了宫你可知晓？”
“知道。”
莫轻寒不敢隐瞒，她每天醒来第一件事就是要知道夜如昼的所有行踪，只是选择过不过问而已。
莫念初又欣慰的拍拍她的手，“还是得把阿昼交给你我才能放心，有你约束，她也作不了什么妖。”
莫轻寒苦笑，就现在已经感觉管不住了。“姑母，阿昼毕竟大了，不能再像以往那样严加管束。”
莫轻寒不敢松懈，以往的夜如昼心中有怨，总是有逆反心理跟她对着干，所以必须要严加约束。
而现在的夜如昼，思想和她们大不相同，也得小心防范，她是皇帝，万一哪天颁发的政令不符当下所需，还不得闹翻天。
“以后政务上的事，你多加留心，不能任由阿昼胡来。”
莫轻寒不是很认同，“姑母，阿昼的能力我不怀疑，她运筹帷幄，高瞻远瞩，所有决策都贴合当下民生，昨日生辰宴上，您不也查验过了。”
莫念初仔细一回想，出售盐权看似动摇国本，可却利用商业之间的竞争让精盐普及，最后惠及百姓。
而修建驰道，看似劳民伤财，实际却是以工代赈，解决了国内大部分灾民的温饱难题，且加强防务，才更利于国家以后的稳定发展。
再说摊丁入亩，看似动了世家根本利益，会让朝野产生动荡，可实则并未遭世家群起发难，反而还求着把土地上交给朝廷似的。
一切皆因他们的目光都盯着…
开疆扩土！
那些老顽固不唾骂夜如昼穷兵黩武还则罢了，竟还个个盼着名留青史，也不知被灌了什么迷魂汤。
“我不是怀疑阿昼的能力，反而是怕她太有能力，会骄傲自满，刚愎自用，人都有犯错的时候。”
莫轻寒这才点头，“姑母的话，呦呦记下了，往后我会好好督促陛下。”
莫念初最放心的就是这个侄女，她们自小受的教导就是把家国天下为己任，且心性坚定。
“嗯，扯远了，我叫你来本是商议阿昼选妃之事。”
“选妃？”
莫轻寒瞬间想到夜如昼一早出宫，宫外有什么能让她惦念的可想而知。
“姑母是说楚江月？”
莫念初轻叹一声，神情难以言喻，“她如今怀了身孕，若是一般人家，直接纳进后宫便是，可她曾是先帝的女人。”
“怀有身孕！”
莫轻寒震惊，她俩何时发展到这个地步，怎从未听夜如昼说过！
莫念初赶紧轻拍她手安慰，“我知你一时难以接受，可阿昼一门心思在她身上，如今有了孩子，就不能不给她名分，相比较皇家声誉，我更在意阿昼是否开心。”
莫轻寒赶紧摇头，“陛下和她的事我都知晓，我没有接受不了，只是有些意外孩子的事。”
莫念初目光不经意划过她的小腹，“放心，孩子你早晚也会有，也一定是储君的人选。”
这个莫轻寒倒不担心，储君之位立嫡立长，就这样自古以来众皇子为争抢高位还斗的头破血流，兄弟反目。
若打破这个制度，还不知掀起怎样的腥风血雨，储君之位代表国家安定，夜如昼还没大胆到这个地步。
“我是皇后，无论楚江月往后如何受宠，我都不担心。”
莫念初见她如此自信，眼露欣慰，“看来阿昼说的没错，若不是你俩感情深厚，你也不会如此信任她。”
莫轻寒的信任源于一次次试探，可她也知适可而止，因为不信任也是源于一次次试探。
“楚江月的事姑母如何打算？可是需要我出面？”
莫念初知她自小聪慧，还未说便已猜到。
“你是阿昼的妻子，为自己丈夫纳妾绵延子嗣本就是你的义务，由你出面也说的过去。”
莫轻寒思忖，她乃一国之母，她都不介意，那别人也不好说什么，可也只是不好说，又不是不说。
“若由我出面做媒，或许会减少民间非议，可前朝指定是要反对。”
莫念初可太了解那群老顽固，就是见不得女人掌权，若不是她实打实做出了他们都做不到功绩，他们也不会服她。
“看来你还要再努力，只有让他们对你心存敬畏，往后你说什么他们才不敢反对。”
莫轻寒也很无奈，夜如昼虽是女人，可在世人眼里是皇帝，首先就有一份敬畏之心，她若想把众朝臣治服帖，必须要多付出一倍不止的努力。
“阿昼倒是手段强硬，前朝对她也很敬畏，可她在伦理面前已经失了先手，前朝只需占据道德这一条对她口诛笔伐，她也只能哑口无言。”
莫念初沉思，若由皇后出面，是能吸引前朝的注意力，就算要骂也骂不到夜如昼头上。
可前朝若是只骂也就是委屈一下她这个侄女，可若群臣反对，转头对莫轻寒口诛笔伐，岂不是又把夜如昼架了上去。
可若让夜如昼不管不顾强行娶了楚江月，只怕民间和前朝闹的更凶，若是失了明君的名头，岂不是前功尽弃。
“是我思虑不周，你容我再想想。”
虞晚棠一撩珠帘，“想什么想，你去楚府下聘不就完了，天下间谁敢说你一句不是，还是说，谁敢不给你一个面子。”
莫轻寒眼神一亮，起身让开位置，又小心瞅了一眼莫念初，此法听起来可行，可她姑母是什么身份。
莫念初赶紧招手，“快让我问问，楚江月的孩子如何？阿昼可同你一起回宫？”
虞晚棠也着急的握上她的手问道，“你孩子怎样，阿昼媳妇可来看过？”
“孩子？”
莫轻寒一愣，随后不敢相信的又看了看莫念初的气色，“原来姑母不是没睡好，而是怀了身孕？！”
莫念初一时还挺难为情，“呦呦不会笑话姑母吧…”
莫轻寒高兴还来不及，她小时候是莫念初拉扯着她，虽然自己也是个孩子，可长辈的架势拿的足足的。
“不会，等姑母孩子出世，我可以帮姑母带。”
莫念初无奈的摇头笑道，“终于可以满足你的小心愿了。”
莫轻寒赧然，夜如昼现在不服她，还不得从真的小辈身上找找做长辈的满足感。
“我从小就幻想有个兄弟姐妹，然后就可以像姑母教导我一样教导他。”
虞晚棠不关心孩子谁带，反正多的是人，“阿昼媳妇怎么说？宝宝可健康？”
“孩子没事，只说让我少操劳，多歇息。”
莫念初又把她拉坐到身边问，“你刚才说让我去楚府下聘，是你的主意还是阿昼的主意。”
虞晚棠赶紧给自己撇清关系，“这么损的主意，肯定不是我出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