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天穹下,一声清啸撕裂阴霾。燕十三妹足不点地,踏着凌波微步疾驰而来,腰间软剑尚未出鞘,剑气已卷着碎叶割断围攻梁平的符咒。她望见兄长倒在血泊中的身影,杏眼瞬间充血:“哥!”
玄阴教众见又来强敌,领头的红衣护法甩出锁链,铁钩上的玄阴教图腾泛着幽蓝:“来得正好,一并祭献给吞噬兽!”话音未落,燕十三妹已旋身欺近,软剑如灵蛇出洞,剑尖点向对方周身大穴。她每刺出一剑,脚下便踏出燕家秘传的璇玑步,残影与真身交错,让敌人辨不清虚实。
梁平强撑着挥出龙魂剑,与燕十三妹的攻势形成掎角。可蚀魂散的余毒仍在侵蚀经脉,他的动作渐渐迟缓。红衣护法瞅准破绽,锁链缠住龙魂剑,猛地一拽:“受死吧!”
千钧一发之际,燕十三妹的软剑刺穿对方咽喉。她甩脱尸体,扶住摇摇欲坠的梁平,瞥见兄长碎裂的玉坠,泪水夺眶而出:“哥从小就说,要护我一生平安......”她咬牙抹去眼泪,将梁平扛在肩头,软剑挽出朵朵剑花逼退追兵,“梁大人,你体内的龙魂是揭开真相的关键,我先带你离开!”
身后传来吞噬兽的怒吼,玄阴教众的叫嚣声愈发疯狂。燕十三妹足尖点地跃上树梢,对着乱葬岗方向嘶喊:“玄阴教!我燕十三不报此仇,誓不为人!”她怀中的梁平望着她决绝的侧脸,手中龙魂剑微微发烫——这一场正义与邪恶的较量,远未结束。
燕十三妹背着梁平在山林间疾行,月光被乌云遮蔽,身后追兵的脚步声却如附骨之疽。就在她力竭之时,前方忽然传来一声悠长的唿哨,密林中亮起点点星火。
“是这里了!”燕十三妹踹开藤蔓遮掩的暗门,带着梁平滚入一处天然溶洞。洞内火把通明,数十道人影或坐或站,粗布衣上沾着草屑,腰间却别着长短兵器。角落里,白发术士正对着龟甲占卜,青烟袅袅中,卦象隐隐泛着不祥的红光。
“十三!”一个独眼壮汉冲上来扶住梁平,目光扫过他染血的镇魔司服饰,“你从哪带回来的官爷?”
“他是镇魔司的梁平,”燕十三妹扯开梁平染毒的衣襟,露出逐渐发黑的经脉,“被玄阴教和朝廷走狗陷害,龙魂之力即将被夺。”她的声音哽咽,“我哥...我哥为了护他,死在了乱葬岗。”
溶洞内瞬间响起此起彼伏的抽气声。占卜的术士猛地站起,龟甲“啪”地碎裂:“难怪卦象显示血光冲天!梁大人,我们虽是一群被朝廷欺压的草民,可也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他抬手示意众人,“这位兄弟是沧州武馆教头,那个姑娘擅使机关暗器,老乞丐的毒烟弹连妖物都能放倒...”
梁平挣扎着起身,龙魂剑在洞内石壁映出冷光:“原来你们就是江湖传闻的‘’...玄阴教与朝廷勾结,用活人炼制邪物,血祭大典背后牵扯着更大的阴谋。”他看向燕十三妹,“燕姑娘,你兄长的仇,也是天下百姓的仇。”
“说得好!”独眼壮汉一拳砸在石桌上,震落尘土,“我们藏在这里,就是等一个能把真相捅破的人!梁大人,你的龙魂剑能破玄阴教的邪阵,我们这些人虽没灵力,但也有一腔热血!”
洞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名探子滚入洞内:“不好!玄阴教的追兵顺着血迹找来了!”众人瞬间抄起武器,燕十三妹抽出软剑,寒光映照着她眼底的决绝:“来得正好,新仇旧恨,今天一并清算!”
溶洞外,玄阴教的黑幡如潮水般漫来。红衣护法踩着一具反抗者的尸体踏入洞内,身后跟随着数百名手持淬毒兵器的教徒,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腐臭味。
“交出梁平,饶你们不死!”红衣护法的笑声在溶洞内回荡,手中锁链甩出,瞬间洞穿了一名武馆教头的胸膛。的众人怒吼着冲上前,毒烟弹在敌群中炸开,暗器如雨点般飞射,但玄阴教教徒们身上的符咒泛起幽光,将攻击尽数化解。
梁平强撑着挥舞龙魂剑,剑刃所过之处,教徒们的身体如纸般被撕裂。但蚀魂散的余毒仍在侵蚀他的经脉,每挥出一剑,都感觉有万千钢针在体内乱刺。燕十三妹的软剑在他身侧翻飞,她的璇玑步越踏越快,却也难以抵挡如蝗虫般涌来的敌人。
独眼壮汉举起巨大的狼牙棒,砸倒一片教徒,却被红衣护法的锁链缠住脖颈。“走!”他用尽最后的力气将狼牙棒向梁平掷去,“保护好希望!”狼牙棒在空中划出一道血线,重重砸在地上。
白发术士咬破指尖,在地上画下八卦阵图,试图困住敌人。但玄阴教教徒们疯狂地扑上来,利爪撕裂了他的道袍,鲜血染红了阵图。“记住,血祭大典的关键...在...”术士的话还未说完,便被红衣护法一剑刺穿心脏。
燕十三妹的衣袖早已被鲜血浸透,她的凌波微步开始踉跄。看着身边的同伴一个个倒下,她咬紧牙关,猛地甩出软剑缠住梁平的手腕:“梁大人,快走!”她转身施展全力,软剑如银龙般扫过敌群,硬生生为梁平杀出一条血路。
梁平被燕十三妹拽着向溶洞深处跑去,身后传来同伴们最后的怒吼和惨叫。当他们终于逃出溶洞时,身后的洞口已经被玄阴教的符咒封住,的据点,在熊熊烈火中化为灰烬。
“是我连累了你们...”梁平跪在地上,看着远处冲天的火光,眼中充满了悔恨和愤怒。燕十三妹的肩膀还在流血,她伸手拉起梁平:“别放弃,只要你还活着,我们就还有希望。玄阴教的恶行,一定会付出代价!”
梁平跪在焦土之上,指尖深深抠入染血的碎石。远处残垣断壁间,独眼壮汉的狼牙棒斜插在灰烬里,白发术士的龟甲碎片被夜风卷起,裹着未干的血迹簌簌作响。燕十三妹倚着断墙喘息,软剑上凝结的血珠正一滴滴坠入尘埃。
他颤巍巍摸出怀中半卷素绢,那是镇魔司记载妖典的残页。咬破指尖,殷红血珠顺着笔势晕染,苍劲字迹如利剑刺破夜幕:
《烬中歌》
乱葬岗头阴风起,玄阴邪火噬苍黎。
官袍染血充魔使,玉骨成灰作阵基。
义士捐躯燃暗夜,龙魂泣血照残旗。
且将肝胆融霜刃,不斩奸邪誓不归!
血字未干,素绢突然无风自动。燕十三妹凑上前来,见诗句末尾渗出缕缕金光,竟将附近残留的玄阴符咒尽数灼烧成灰。梁平握紧拳头,龙魂剑在背后发出清越鸣响,方才蚀魂散残留的阴霾,竟被诗句中蒸腾的浩然之气驱散殆尽。
“这诗...这诗里有...”燕十三妹震惊地看着素绢,眼中燃起希望。梁平缓缓起身,望着天际泛起的鱼肚白,诗中字字句句如战鼓在心头擂响:“这不是诗,是誓言。只要还有一人记得他们的牺牲,这把龙魂剑,就绝不会让黑暗遮天!”